第 7 章

周述將午膳安排在了上官羽菲所住的小院里，這在寧王府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一行人浩浩蕩蕩，令她的小廳堂瞬間顯得有些擁擠，然而上官小丫頭卻吃的格外開心，因為身邊皆是她熟悉的人。

她告訴夜冥曦，夜霖殤有陰謀。

話音落下之時，藥鋪那邊已經有人給齊王府傳了話。

皇家人吃的東西從來都馬虎不得，即便是不表露身份，然謹慎起見也會安排眼線。

「王爺，齊王府那邊有動靜了。」

偏廳里，一行人用完午膳，或坐或站，賞景對弈，享受著寧靜的午後時光。

偏偏上官羽菲在門邊翹首以盼。

直到月珩進來稟報，她興奮地一擊掌。

「我就說齊王府有問題吧？」

「嗯，你比本王想象的要聰明的多。」

夜冥曦第一次誇她，上官羽菲心下一喜，小尾巴翹高高。

「月珩，你還打探到其他消息了嗎？比如，昨夜太子有沒有......嗯？」

說話間挑眉，那隱晦的小表情逗的月珩直想笑，放眼望去，屋子就只有她一個女子，可偏偏她臉皮最厚。

「王爺帶著姑娘剛離開不久，太子的親衛也帶著太子殿下離開了。」

「唉......可惜了......」

小姑娘搖搖頭，一番嘆氣。

等等！昨夜是寧王殿下帶她離開的？

她忽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完了！菲丫頭，這下太子該知道是你乾的了！」

赤章腦中閃過一抹邪念，一甩摺扇，悠哉悠哉地朝著她走過來。

「才不會呢，那幾名舞姬一定被他的親衛秘密處置了。」

聞言赤章一把摟過她的肩膀，「你知道？」

「皇家一向最看重名譽身份，如若是我也會把她們處理了的，豈能由著她們在外胡言亂語？」

上官羽菲自小無憂無慮，然閻冥爵並不想讓她成為一個傻白甜，因而該學的手段一樣不少，害人之心不可有，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

上官羽菲眨巴著那雙眼睛，波光流轉間竟閃著別樣的魅惑。

只是沒人知道她此刻腦子裡全都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別人只當是她盯著赤章在發獃。

連赤章玩弄她的下巴和小鼻子都放任不管。

「王爺~」，然而她忽然起身，嚇了赤章一跳。

隨即走到夜冥曦身側坐下，低眉順眼的模樣像極了大家閨秀，「這是我最喜歡喝的雲山玉露，您嘗嘗？」

說著，倒了一盞雙手奉到他面前，用的是一隻白底沁著紅斑的茶盞，那紅色活像從杯身里生出來的一般，有種霧裡看花的絕美之感。

「你喜歡的，你認為本王就會喜歡」

說這話的時候，夜冥曦一隻手已然放在了茶盞上，連同著那隻捧著茶盞的小手一併包裹在溫熱的大掌中。

男人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指腹上還有一層薄繭，那是常年習武所留下的。

「真的很好喝，王爺您嘗嘗。」

剪水雙眸里熠熠生輝，夜冥曦並沒有從上官羽菲眼中看到一絲懼色，相反卻是笑得更加嫵媚，襯著她今日雪白的長裙，令周遭一切頓時失了顏色，越發的像個混入人間的妖精。

「好，但如果嘗了，不如意呢？」

「那菲兒甘願受罰。嗯......就罰菲兒今日不得用膳好了。」

月珩著實佩服她耍賴的勇氣，明明剛用過膳......

然而一雙桃花眼依舊笑得成了天上的彎月，上官羽菲的出現就意味著他們的日子從此添了一絲煙火氣息。

茶水是端著喂進夜冥曦口中的，上官羽菲的臉頰都變成了粉紅色。

「如何？」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問道，少女的氣息近在咫尺。

「嗯，還不錯。」能得到夜冥曦的讚賞著實不易，以他挑剔的性格，上官羽菲開心不已，下意識就抱住夜冥曦的脖子，「我就說嘛，我的品味可是很高的，我喜歡的東西王爺定是喜歡的！」

「無事獻殷勤，說吧，你究竟意欲何為？」大手掌控著她纖細的腰肢，夜冥曦低沉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

第一次，夜冥曦眼中盛滿寵溺。

「我想回丞相府一趟。」

「理由？」夜冥曦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我要主動出擊。」

上官羽菲說完屋裡再度安靜下來，倒顯得那窗外的蟲鳴聲格外響亮，男人鬆了手，自顧自地倒了杯茶。

動作一氣呵成，優雅與生俱來，只是日積月累的氣勢讓人望而卻步。

「明日，本王要去城郊的校場練兵，晚些時候和安平侯府的人有場較量，如若你感興趣，可以同本王一起。」

夜冥曦一向話不多，而他一旦開口，便是經過深思熟慮。因而儘管他做事霸道狠厲，卻讓人信服，與他共事雖有壓迫感，卻無時無刻不透著安心。

只是上官羽菲心裡卻有一絲遲疑。

她與夜冥曦公然亮相，那就等於告訴世人她與夜冥曦在一起了。

只是她喜歡的人是閻冥爵，儘管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夜涼如水，她坐在鏡前發獃。

「上官姑娘，」周述敲了敲門，將上官羽菲的思緒拉回。

「不知周總管來此所為何事？」她打開門，就看見周述帶著幾名丫鬟站在門口。

「王爺今夜要來此過夜，特讓老奴先行來做準備。」

準備什麼？上官羽菲不想知道。

「周總管，菲兒恐身子不方便。」她訕訕一笑。

「老奴算過了，姑娘的月事應當在月初。」

周述始終低垂著眼，夜色如墨，上官羽菲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忽然就想起今日的膳食好像都是她愛吃的。

房間里一應裝飾擺設，衣裳首飾全是她的心頭好。

「姑娘也不是第一次侍寢，不必緊張。」

什麼叫不是第一次？上官羽菲腿一軟險些跌倒。

「來啊！伺候上官姑娘！」

夜冥曦一改往日的裝扮，將平日里高高束起的頭髮散下來一半垂在肩上，頭頂的髮髻上插著一支玉簪，脫掉了墨色長袍換上了月色長衫。黑色的眼眸中閃耀著清冽和魅惑，忽然之間輕靈飄逸，卻又恰到好處地勾魂攝魄。

上官羽菲就此迷了雙眼，思緒飛向了遠方。

她只著一件輕薄的白紗裙，長發高高的挽起，顯得慵懶而迷人。

夜冥曦順勢抱住了她。

「菲兒，」他輕吻著她的耳垂，迷戀於她身上的味道。

輕啄間只聽嘶啦一聲，她身上的白裙瞬間變成了碎片。

水汽氤氳，有玫瑰花瓣在池水中飄蕩開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只有水拍打在皮膚上的聲音。

上官羽菲不敢去看夜冥曦的眼睛，她始終背對著他。

「你很怕本王？」夜冥曦終於開口說話。

「嗯……有一點。」小姑娘點點頭，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令夜冥曦心裡升起一抹愉悅。

隨即她感到有薄涼的唇貼到後背上。

「王爺，我喜歡的人是閻冥爵......」她身子一顫想要推開他，卻換來他近乎瘋狂的吻，耳邊只剩下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本王就是閻冥爵，閻冥爵就是本王......」

上官羽菲第一次在雲雨之後淚眼婆娑。

明明就是紅杏出牆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