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再見面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再見面

梅賽德斯賓士停在了源氏重工的樓下,後車門被正門趕來的身著黑衣的男人們打開,舉著傘迎接後座的楚子航等人下車,三人在踏入雨中后都情不自禁地抬頭去仰望這黑水晶般矗立在這繁華街段的大廈,聽大久保良一說,這一棟樓都是蛇岐八家的財產,足以顯示出日本分部在當地的實力。

林年從副駕駛下車,拒絕了前來迎接的黑衣男人,自己撐起了黑傘,在雨中掃了一眼這條因為大雨而人煙稀少的街道,他走到了大廈前的階梯觀望了一眼和記憶略顯不同的正門,又回頭看了一眼街對面換了招牌的店鋪。

大久保良一撐傘下車將鑰匙遞給了泊車的專人,走到了林年的身邊環顧他所見的風景問,「故地重遊喚起了什麼久遠的記憶嗎?」

「出道以來第一次差點翻車算嗎?」林年看著腳下站著的嶄新的階梯說,「第一次來日本差點死在這裡,就我現在站的這裡,如果不是那一次上杉家主救場,恐怕我首次和猛鬼眾交鋒我就已經折戟沉沙了。」

「那你有跟上杉家主好好道過謝嗎?」大久保良一摸了摸口袋想點煙,但還是忍住了,手指停在西裝的口袋外側輕輕隔著布料撓了撓裡面柔和七星的煙盒作罷。

「和她打遊戲的頭兩三把總是放水算嗎?」

「...你高興就好。」良一被卡了一下,猶豫片刻后還是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會議上遇到上杉家主,主動打個招呼吧,她或許會很高興。」

林年側頭看了良一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但還是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已經遲到了。」良一搖了搖頭,對於林年和上杉家主的關係不多評價,走在前面在林年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中也滿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大概是了解一些事情的詳情,可現在卻迫於形勢無法透露半分,只能在心中暗自感懷。

良一帶頭,林年一進入大廈后就被兩側迎接來的男人和女人們夾道送上了電梯,直到電梯門關閉前,那群人都在門外鞠著可以見到熨得一絲不苟的西裝後背的躬。

電梯一路上三十樓,門扉打開,外面就有著一個形狀只能說無可挑剔的包臀裙裹著的臀部對準了電梯里的眾人,林年下意識側頭避開視線,心裡也情不自禁地去想,也就些許時候沒來日本,蛇岐八家這邊的待客之道已經變得這麼...直接了嗎?這算不算側面代表犬山家在本家的話語權日益水漲船高?

「咳咳。」良一稍微咳嗽了兩聲,面前這位以大禮相待他們的職場麗人忽然就反應過來了,立刻站直轉身鞠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沒注意到電梯上來了。」

「你是...」林年忽然認出了這位女士,「龍馬熏小姐?」

聽見熟悉的聲音,龍馬熏直起身子,見到了電梯里的林年,頓了一下,也認出了對方,「林年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

走出電梯,背後路明非還在被愷撒和楚子航聯合捅腰子提醒眼神和表情別太失禮,好歹這位像是林年的熟人,等到晚上回歌舞伎町再失禮也不遲,相信犬山家一定會盡到地主之誼的,在車上的時候良一有意無意提到過今晚所有事情處理完之後八俁俱樂部里有一場遲到的歡迎會,在歌舞伎町最好的俱樂部里的歡迎會是什麼基調想想都是明白的。

「的確好久不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和本家合作聯合追捕犯人的時候吧?您指揮直升機開到心齋橋的商圈,眾目睽睽之下踢下梯子的一幕我還歷歷在目呢。」

「那一次是龍馬小姐帶隊的嗎?那看起來我還欠龍馬小姐一個道謝。」良一看向龍馬熏微微頷首致意。

「公職罷了,最後解決事態的不也是林年先生嗎?」龍馬熏微微低頭還禮。

「不過我記得得不錯的話,龍馬熏小姐不應該是長期在關西支部活動嗎?怎麼有機會能在本部再見面。」林年問道。

「關西支部那邊...情況有些複雜,所以我暫時被調任回了本家任職安保工作。」

林年這才注意到龍馬熏西裝的腰間別著快速拔槍套,理應來說上這一層之前都是要搜身武器的,看得出來龍馬熏這次的確是在負責醒神寺會議的安保工作,不過這份安保工作似乎有些雜,她現在的手上還拿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上面有泥土和血跡的痕迹。

「之前地板上有些臟污,不過現在已經清理乾淨了,各位還請麻煩脫鞋后隨我來吧,各位家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年幾人在榻榻米前脫下鞋放到一旁的鞋架上,跟隨著龍馬熏來到了30層的暗門前,龍馬熏跪坐在門邊將暗門拉開,等到幾人進去之後再將門重新合攏。

背後傳來暗門關閉的聲響,穿過小型的鮮紅色鳥居,呈現在面前的是一片隱藏起來的露台,露天前有著一片露天的空地,在林年的記憶中這裡本應該是沙礫鋪成的充滿寫意的枯山水,但此刻那裡站滿了統一黑衣正裝的人,有男也有女,每人都打著一把黑傘,雨水從傘緣滴落掛起一串串水簾。

林年在空地上看見了烏鴉和夜叉兩個熟人,但卻在醒神寺里沒有找到應該和他們綁定的源稚生的影子,在這兩個人以外,最令他意外的是在空地里他居然發現了一個真正的老熟人,也是許久未見的校友,宮本一心。

此刻對方也處在露台空地的列隊之中站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在他的視線投去時,宮本一心也似有所感,側頭過來與他略有眼神交會,微微頷首示意,也僅此而已,現在醒神寺中的氛圍也不允許下面的人發出任何雜音。

露台屋檐下的和室深處,一張太極的圓桌前,六位家主正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候著他們,除了雨聲之外,醒神寺內唯一的聲響就是圓桌中心吊燒著的一爐茶水沸騰的動靜。

等到林年帶著愷撒三人走到桌邊時,那六位家主都起身向他們鞠躬,林年也帶頭鞠躬還禮,後面的路明非幾人也像模像樣地鞠躬。

「諸位已經見過的,犬山家家主,犬山賀...身邊的」大久保良一為林年等人,主要是初次來日本的愷撒幾人一一介紹桌上人們的身份。

龍馬家主,龍馬弦一郎。

風魔家主,風魔小太郎。

宮本家主,宮本志雄。

櫻井家主,櫻井七海。

橘家家主,也是現任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

石桌一側和室的內里,八張小桌一字排開上面供奉著不同的長刀,刀柄上用黃金描繪著八種不同的家紋,分別是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龍膽、上杉家的竹與雀、犬山家的赤鬼、風魔家的蜘蛛、龍馬家的馬頭、櫻井家的鳳凰和宮本家的夜叉。

在介紹到龍馬、風魔以及犬山三位家主的時候,林年身後的愷撒等人都被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大概和昨天接機時那三位冠以同樣姓氏但現在已經香消玉殞的女性有關。

「源家家主和上杉家主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還在趕來的路上,還希望幾位貴客諒解,在此靜坐品茶等候少時。」政宗先生今日穿著一身黑羽織,在石桌前也是在主坐的位置,面含禮貌而親切的微笑,聲音沉穩而莊重,明明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但在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時,卻給了路明非等人奠定了這個老人一定是「領袖中的領袖」的印象。

在林年等人入席后,身旁的大久保良一低頭對桌上所有人輕聲說了一句,「失禮します。」說罷后便走進了露台空地之中,在那人群的其中一個空缺撐起黑傘站定不動,看得出來那是這次會議之中屬於他該待的位置,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日本本身,這種正式的場合對於座次的排列順序相當嚴謹。

林年現今的心思較以前更加敏銳,觀察到了露台空地上站著的男女數量基本與圓桌前的家主們持平,所以應該可以理解為這些人都是家主們的貼身護衛,若是往常,高層的會議是不便有太多旁人面聽的,而現在大概是因為特殊時期,就連是在大本營中的會議都會有各自的護衛貼身保護。

「又見面了,林年君,自上次分別後,已有一年之餘的時間了吧?」政宗先生見到林年視線偏移在空地上的人影上,不由出聲喚回了他的注意。

在政宗先生開口的第一時間,林年身旁坐下的愷撒略微抬頭,目光落在了這位老人那線條如刀刻般清晰的面部上,海藍色的眼眸與那色澤純正的黑瞳交錯在了一起,後者面對愷撒忽然的凝視也只是頷首以示禮節。

「一年了么?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在日本分部的那些經歷對我來說好像還是在昨日,但在來時的東京街頭巡遊了一圈,又不得不承認,的確已經過了一年之久了,很多事情,以及日本的情況似乎發生了一些潛移默化的改變。」林年轉頭回來輕聲說道。

「這一年以來的確發生了一些變化,好的變化,壞的變化,如若給各位帶來了不好的第一印象,那自然是我們的失責。」

貴客已經入席,即使人還沒有來齊,政宗先生也提起沸騰的水壺,把沸水倒進茶碗中,再把水倒掉。再從鐵壺中取一大勺熱水倒入茶碗,用茶筅輕輕攪拌。他的手法輕靈而神情肅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風中飛揚,便如琴師在風中彈奏,無聲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不如說,我們會坐在這裡,本身就是蛇岐八家的失責吧?畢竟我聽見了一種有趣的說法,通過輝夜姬聯繫上本部諾瑪發出的求援徹頭徹尾就是一場騙局,所以才會有我們一到日本就遭遇了蓄謀已久的猛鬼眾恐怖襲擊的事件。」林年的語氣很平靜,但任何人都能聽出裡面毫不留情面的追責。

如果是愷撒、楚子航等人出面和橘政宗交涉,或許會因為之前的一系列日式的禮節和招待給麻痹,從而放軟、放輕交涉過程中的重點,被對方避重就輕地將一些事情一語帶過。可林年不一樣,滿打滿算,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日本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的話就沒有理由再跟這群日本人客氣了,他見識過日本分部的做派,知道該怎麼去和這群人正確地交涉。

「發生了這種事情,作為蛇岐八家大家長的我難逃其咎,所以在此我謹代表蛇岐八家全體成員,向被無辜陷入險境的各位致歉。」政宗先生站了起來,後退三步,雙膝跪地挺胸,雙手平放大腿上在陳述完道歉的內容后,身體前傾,雙手順著大腿就滑向地上直到手肘貼地,那顆永遠都是被無數黑道仰望的象徵權力頂峰的蒼白銀髮的頭顱貼靠在了榻榻米的地板上。

在政宗先生做出這個動作的第一時間,石桌上的另外五位家主也立刻起身後退擺出了同樣的姿勢,隨即還在愣神的愷撒、路明非等人就聽見了雨傘墜落地面的動靜,轉頭就看見了雨中的那些家主護衛們統一地在雨地之中雙膝跪地,頭貼水流過的灰色地面。

土下座,算得上是日本道歉禮節中數一數二的,能比土下座更有誠意的動作大概只剩下更低姿態的土下寢了,也就是中國傳統文化里的五體投地,但土下寢直到今天在日本文化中更多隻出現在綜藝和電視劇節目里,有著一些玩笑梗的含義,所以不適合在真正嚴肅的場面出現,眼下六位家主呈現的土下座已經算得上是最高規格的致歉了。

套用國內互聯網上嘲諷日本道歉文化中很經典的一句話:我都土下座了,還不原諒我嗎?還要我怎樣?

愷撒、楚子航以及路明非都用餘光稍微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表情都有點綳。

興師問罪的確是在他們這次來到會議上的一環,就此他們都準備好跟本家大吵一架,然後從中攥取一些有利的情報和之後在日本行動的方便,但誰能想到,林年剛提出這一點,對方就全部給跪了?

其實就連林年本人都沒想得到橘政宗在這件事上居然會帶著蛇岐八家滑跪得那麼乾脆,看著這一跪跪一地的年齡能當他爺爺或者媽媽的位高權重的成年人有些怔住了。

他有那麼一瞬間想過這會不會是本家的小詭計,所有人都串通好了,等到他一提這檔子事就一起跪下來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日式震撼,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其實根本沒必要這麼做,因為按照日本森嚴的階級制度,作為黑道皇帝一把手的橘政宗在這種半公開的正式場合跪下來了,那麼在他位置之下的家主們肯定也得跪,家主們一跪,外面站著的護衛們豈有看戲的道理?

林年側眼看了一眼大雨之中跪得整整齊齊的男女們,黑色的雨傘落了一地,大久保良一、宮本一心以及烏鴉也夜叉這些他熟悉認識的人也是毫無怨言地淋著雨進行標準的土下座,只要他們的家主不起來,他們恐怕就得跪到天晴雨停。

「要不差不多得了。」在林年呆住的時候,他身旁的路明非低聲說。

他大概是已經被這陣仗震懾到了,一來就讓日本黑道的話事人們給他們磕頭,這可比走在街上被一群黑道圍著氣派多了,言簡意賅,這事兒回學院后他能吹到畢業——這可是日本分部,被所有本部人都視為洪荒猛獸的日本分部,結果他們一來,全體高層都直接給跪下磕頭,這逼格能在守夜人論壇上的吹水區里頂破天了。

愷撒見到這些爺爺輩的人這麼恭敬的土下座,也生出了要不放他們的一把的想法,按照義大利黑幫的習慣,大概就是「頭可掉,血可流,但尊嚴是萬萬不能掉的」,如今一下子見到這麼整齊的下跪磕頭,難免給這位黑手黨少主帶來了一些小小的日本震撼。

楚子航倒是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看向林年,準備看看林年怎麼做,他是四人小組裡最能綳的,在這種場合他的略微面癱反倒是給了他相當不錯的優勢,起碼沒人能從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到底有沒有被打動。

就在林年都不知道該是強硬的繼續從這件事上索取他們想要的利益,還是乾脆嘴軟放過這群不靠譜的日本人時,背後的暗門忽然被拉開了,一句平淡的「遅れてすまない」傳來,正坐在石桌前的林年忽然意識到什麼,或者說嗅到了這個半封閉的空間內出現的獨特的氣息微微抬頭,視線和思維都暫時離開了面前的陣仗。

暗紅色的長發在身邊掃過,鼻尖劃過的是特殊的馨香,他的餘光之中,那個黑紗遮面,身著黑紋付羽織卻依舊遮不住玲瓏窈窕的身體曲線的女孩在榻榻米上踩著白色的鞋襪走過,與他高大英俊的兄長一齊走到了維持著土下座的政宗先生左右,用同樣的姿勢跪了下來。

愷撒有那麼一瞬間幻視跟自己玩失蹤很久的諾諾走進了這間和室,但在對方以標準的跪姿匐在他們身前時,他才意識到對方是跟諾諾完全不一樣的人...起碼諾諾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向任何人下跪,作為中國人的諾諾向來奉行的都是誰讓她下跪,那她就先抽掉對方的半月板。

來的人是誰自然不用贅述,跟隨在兩人之後進入醒神寺的女忍者櫻小姐也收起了雨傘,走到了雨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利落地跪了下來,雨水打濕她束起的長發披在後背的西裝上順落水流。

這也在你計劃的一欄嗎?

林年看著和室內橘政宗身旁跪得姿勢標標準準的女孩,雖然沒什麼邪心,但他卻免不了承認短短一年不見,這個女孩似乎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了一些?也可能是對方身上有了什麼變化他沒有察覺,總覺得一年的時間裡,這個女孩變了少許,多了一絲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林年側頭看向愷撒等人,對了一下視線后,無奈地轉頭回去,臉上收起表情平靜地說,「我接受蛇岐八家的道歉,我能從你們的態度里見到你們的誠意,所以這件事我們就暫且揭過吧。現在人都來齊了,也該說一些正事了。」

橘政宗在林年的話音落下數秒后,貼地面的手掌隨著直起的腰板滑上膝蓋到大腿,站起身,走到了石桌前重新正坐下,向林年等人鄭重點頭,「多謝本部各位的諒解。」

橘政宗起身了,剩下的幾位家主才離開了土下座的姿勢,而林年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橘政宗身旁安靜走來坐下的暗紅髮女孩身上。

「源家家主,源稚生,原本該是由他來接待各位的,但由於時局的動蕩,所以不得不由犬山家主代替。」橘政宗向各位介紹後來的二人。

「上杉家主,上杉繪梨衣,由於身體略微抱恙,所以延誤了會議的時機,我代她向諸位致歉。」

桌前的路明非和楚子航悄無聲息交換了一下視線,前者微微撅起嘴唇點了點頭,後者則是輕微搖了搖頭。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是鐵血林蘇黨,而路明非的小動作大概意思是:壞啦!牢蘇危險辣!而楚子航搖頭的意思大概是:先看看,別那麼早下判定)

林年望著上杉家主,如果他觀察不錯的話,那面紗下印象里女孩的漂亮臉頰似乎是化了一些淡妝,很漂亮。

兩人的目光隔著石桌對視在了一起,出乎林年意料的是,兩人在目光接觸的很快后,對方就低下眼眸避開了他的注視。

黑色面紗下的臉頰依舊是記憶中那番靜淡,但薄粉的嘴唇角略微內折的小動作還是表露出對方心中似乎有著另外的情緒。

「上杉家主,也是許久未見了。」林年主動開口輕聲說道。

聞聲,上杉家主抬起頭來,隔著黑色的面紗與林年對視。

只是這一次林年從那雙暗紅的瞳眸里見到的,只有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靜淡,彷彿是特地給他看的這種神態,隨後那目光主動偏移開,注視向了石桌中心的燃燒的炭火。

她居然沒有回答林年的問候。

這很明顯是不高興了吧?

林年反應再慢也從上杉家主這忽然變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些東西。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的爽約不開心了嗎?

之餘這些細節的變化觀察以外,林年捕捉到更多的,也是更為清晰的,是他和這個女孩之間無形間鑄起的一層隔閡...或者說壁障更形象?

他難以形容那種感覺,可能是因為場合太過正式導致的錯覺(他從未被上杉繪梨衣單方面置氣過),也可能的確是如他所想的一樣,他與這個女孩答應過但卻沒有做到的,相隔遠地后單方面斷聯的疏冷,從而導致了負面情緒的滋生。

總之他印象里自己與這個女孩相處的狀態和氛圍變化了,敏感的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只是暫時還沒有時間去分析這種變化的真相。

一旁的源稚生目視前方眼神微垂。

事後找個時間私下向她道歉吧,林年只能暫時這麼想的。

現在,也暫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看向橘政宗,這場會議上他們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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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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