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設計抓人
赫連弘義的話讓谷半芹想起了昨天風清揚說的那些:「怪不得昨天他說是你娘害死了他的爹娘,他是來跟你尋仇的,你說,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苗疆族派他來的?」
赫連弘義搖頭:「不會。苗疆族並不會無緣無故的入世殺人,他們歷來都有著自己主理的世界,對族人有一定的規範要求,除非他們那一族中產生了極大的分歧,也許就會……」
「就會什麼?」谷半芹想不出來。
赫連弘義沉吟片刻后,開口道:「就會分裂,也就是……內亂吧。」
谷半芹對赫連弘義話里所說的這個什麼苗疆族並不是很懂,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體系,到底是幹什麼的,像柳氏和風清揚這樣身懷絕技的人,那一族是特意培養的還是怎麼的,所以當赫連弘義說出內亂的時候,谷半芹腦中並沒有一個概念。
赫連弘義坐起身子,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對谷半芹說道:
「你娘之前送了一份方子過來,我原想著告訴你的,可這兩日發生了這件事,也沒來得及說。」
谷岑點頭,從床頭拿出了柳氏的那封信,昨天她就給壓在了枕頭底下,赫連弘義接過信之後,展開對谷半芹說道:
「你寫封信給你娘,看看她有沒有信回過來,苗疆族中有兩派,一派入世,一派守山,你娘之所以要從大齊離開,並不是害怕楚國的追捕,而是怕的苗疆族族中的入世派,她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將苗疆族中不外傳的藥方事先寫了派人送來給我,就是怕你遭到暗算,我好施救。」
谷半芹有點發愣:「你的意思是,我娘有危險?」
赫連弘義看向谷半芹,鄭重的點頭:「如果她此舉別有深意的話,那確實有點危險了。就看楚言彰保不保的住她了。」
谷半芹也跟著有點心驚:「這麼嚴重嗎?」
「你娘是苗疆族出去的,如今又身在楚國,入世派該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要將她拉入伙的,如果你娘不肯,那麼他們勢必會想要剷除你娘,這個時候,楚言彰的選擇就尤其重要,如果他選擇接受入世派的加入,那麼就很可能會犧牲你娘,你覺得楚言彰會怎麼選擇?」
赫連弘義對谷半芹分析,最後問道。
谷半芹深吸一口氣,見赫連弘義神情這般認真,也忍不住緊張起來:「那個楚言彰嘴上說對我娘矢志不渝,但是我不相信他,苗疆族的入世派,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楚言彰會有可能選擇他們呢?」
「苗疆族是個特殊的族群,他們天賦異稟,對世事有預知和見解,若是有哪一朝的帝王能夠獲得苗疆族的幫助,那便是如虎添翼。」
「可是近百年來,苗疆族已經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原因就是因為苗疆族中的守舊一派坐鎮,因不願插手天下事導致生靈塗炭,便帶著族人封閉去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隱居」
「可是二十多年前,苗疆族出現了另一波的聲音,便是不想天賦被埋沒,想要重新入世,輔佐新君,挑起戰火,再次向世人證明他們這個族群依舊存在,我娘當時便是入世一派,後來真的離開了苗疆族之後,她才決定在我爹身邊安頓下來,與苗疆族劃清界限。」
「可是從近年來的事態發展來看,苗疆族的入世派已經頗有些強勢的意味了,你娘之前不願意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事情,很複雜,你知道了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風清揚已經出現了,接下來可能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他,如果你不清楚這些的話,可能會疏於防範,我今日便全都告訴你了。」
赫連弘義將苗疆族的事情一一解釋給了谷半芹聽,谷半芹越聽越心慌,抓著赫連弘義的手,緊張的問道:
「那,那照你這麼說,我娘是不是也是入世派的?所以她當初才會到楚言彰身邊去,可是後來陰差陽錯的到了大齊……那入世派會不會不放過她?她會不會……有危險?」
赫連弘義反手握住谷半芹:「你先別擔心,楚國的情況我多少能知道一些,最遲明後天,我便能知道你娘如何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穩住心情,不要受到影響,一切其實說白了,全都是我的猜測,苗疆族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看來,還是要把風清揚抓住了問清楚才行啊。」
谷半芹想想赫連弘義說的似乎也對,具體苗疆族中是不是起了內亂,入世派和守舊派勢力劃分如何,這些都不是他們在這裡空想就能想到的,風清揚來尋仇,似乎給了他們一個窺探真相的機會,說什麼也要抓住這個機會,赫連弘義說的了結,也得先從這個機會上下手。
「他失血過多,應該是走不遠的。昨天我是利用他的心虛,趁虛而入將他催眠了,讓他幫你解蠱毒,後來他雖然恢復了神智,但卻心神不寧,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的情況,按照道理說,他是跑不遠的,咱們能不能想個什麼法子,讓他自投羅網。他如果不是自己出來,而是躲在城裡的某個犄角旮旯里,還不知道要搜到什麼時候呢。」
谷半芹這樣對赫連弘義建議,赫連弘義想了想后,才問道:
「那該想什麼法子讓他自投羅網呢?」
谷半芹咬著唇瓣思慮片刻,對赫連弘義附耳說了幾句話,赫連弘義看著谷半芹,微微的點了點頭。
風清揚喬裝打扮從藥鋪出來,看見官兵,趕忙轉過身,將頭上的斗笠往下壓了壓,以為官兵是在追捕他,可是沒想到那些官兵根本不是抓人的,而是張貼皇榜的。
老百姓們全都圍過去看了,風清揚不打算湊熱鬧,壓著斗笠就從皇榜前離開,可耳朵卻沒閑著,就聽見一個人驚恐的說道:
「哎喲,怎麼可能會有全身上下長瘡流膿的人在街上走啊?也太恐怖了吧。」
「所以才貼皇榜,讓大家主意呀,說是那人叫什麼風清揚,中了毒,那種毒五天內發作,發作起來就是全身流膿,痛不欲生的。」
「真的啊,原來是中毒,五日後才會發作,到時候若在街上看見了,我一定把他抓到官府去領賞。」
風清揚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嚇得又往前走了幾步,可幾步過後,腳就忍不住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腕上還綁著布條。
血好不容易止住,想起昨天他像是被人奪了魂魄般的感受,那個谷半芹實在太過邪門兒,如果她真的在自己身上下了毒的話,那麼五日後他是不是就要毒發了?
如今從他掏出天牢已經有兩天了,再有三天……
可是,這個皇榜會不會是騙局?若是一切都是騙人的話,他入宮去找她解毒,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走到皇榜前看了看,目光落在一百兩的賞金上,一百兩,難道就真的篤定了他活不過五日,所以才給這麼一點賞?
風清揚利用蠱改頭換面,混入了宮中,一番試探之後,才知道谷半芹今晚在麗華宮中擺宴。
御膳房裡的菜肴魚貫送入麗華宮中,風清揚劫了一個送菜的小太監,換上衣裳,跟著送菜的隊伍一路走到了麗華宮附近的御花園。
燈火輝煌間,似乎看見了谷半芹,風清揚看著她走入了一間房,似乎聽見周圍的人說賢妃要去換衣裳云云。
風清揚找准了這個機會,悄悄潛入了暗中,避開了侍衛與太監宮婢,潛入了那間房,想要單獨找到谷半芹,逼她交出解藥來。
可誰知風清揚入了那房間之後,發現內里燈火灰暗,與外面的燈火通明有著明顯不同,他往裡走了幾步,忽然發現不對,猛然轉身想要跑出去。
可是從房梁之上竟然掉下來一個大網,將之罩住,周圍全都被網裹起來之後,房間里才亮出了燈火,畢庚領著眾侍衛從黑暗中走出,風清揚這才知道自己是徹底上當了。
畢庚按照谷半芹的吩咐,將風清揚蒙上了雙眼,送到了谷半芹和赫連弘義的面前。
「我們又見面了。」
谷半芹的聲音在風清揚耳邊響起,風清揚轉向谷半芹說話的方向,冷笑道:「哼,見面了。栽在你手裡,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谷半芹來到他身旁轉悠:「誰說要殺你,要剮你了?我可沒說,皇上也沒說。只是皇上覺得老朋友見面,還沒怎麼說上話,你就走了,實在有點可惜罷了。」
「哼,見鬼的老朋友,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朋友的?」
風清揚雙眼被蒙住,看不見谷半芹如今的表情。
只見谷半芹在他身旁撲哧一笑:「哎喲,我就這麼一說,你還當真了,老朋友什麼的……彼此彼此啦。至少皇上抓你不是為了殺你,你潛入宮裡,卻是為了殺他,如果硬要說老朋友的話,也是你比較尷尬吧。」
風清揚被谷半芹氣得要死,卻又拿她沒有辦法,谷半芹看著風清揚,往旁邊的赫連弘義那裡看了看,赫連弘義走過來,將谷半芹擁著到後面去,然後自己來到風清揚的面前,說道:
「清揚,好久不見,你能出現,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