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24.
「這……莫非是【復仇的魔眼】?!」
連續受到重創的德爾向後退了兩步,隨即倒在了地上。原本已經受到致命傷的他又連續被【復仇的魔眼】反饋了對游玄正造成的傷害,即使他不需要心臟,腦袋被切下來也沒事,然而反饋的傷害是直接傷及靈魂的。
德爾倒在了地上。
空間震蕩,足以讓神靈震驚的龐大魔力從天而降,衝擊在德爾的身上。在這股魔力的衝擊下,德爾的傷口漸漸修復。
「……魔王大人,感謝您的隆恩。」
德爾蘇醒后,跪在地上,對著空無一物的空中向魔王表達了感激之情。
魔王的庇護——瀕死之時,最後1HP必然需要神聖屬性攻擊才能削減,否則將所有致死攻擊無效化。使用限制:無
魔眼的復仇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
然而當某種事物的力量高於魔眼時,縱使是魔眼也無法起效。
當然,得要那個「某種事物」的力量足以擊破世界的法則才行。
…………
待力量恢復了一些后,德爾吟唱死靈法術,地面上逐漸浮現出一副棺材和一個身材高大的死亡騎士。死亡騎士將游玄正扛起,丟進棺材中封住。隨著棺材蓋轟隆蓋上,上面浮現出魔法陣,再次加固了棺材。
德爾呼出一口氣,坐在地上開始恢復魔力。在被複仇的魔眼連續反饋傷害后,他的力量已經削弱到即使是見習神官都能輕鬆殺死他的程度,能再使用魔法也是因為剛才魔王的庇護髮動時獲得了一些魔力。
閉目休息時,德爾的身邊的魔力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開始聚集,他身上的傷勢也迅速癒合著——對於不死者來說,不死者之鄉擁有任何其他地方都無法比擬的支持效果。
紫色光柱在德爾的身後衝天而起。
「!!!」
德爾一瞬反應過來,向後跳去,死亡騎士上前用身軀擋住了光柱散發出來的光芒,但在接觸到紫光時就即刻停止了動作,然後身軀散架,化為周圍環境的一部分——瞬殺。
德爾的直覺告訴他紫光的威脅極大,他立刻開始高速吟唱,數百道魔法陣在他身邊展開,他用出身上所有的魔力,短短數秒內就建立起了堪比要塞都市城牆的高大牆壁。
牆壁將紫光擋住,躲過一劫的德爾躲在牆壁后氣喘吁吁。魔力已經完全耗盡的他此時只能在原地等待那陣紫光消散。
萬物凋零。
牆壁被一瞬破開,巨大的衝擊波將德爾擊飛,一次性將他的HP削減至1點。空間震蕩,魔王的庇護再度降臨。幾乎化為實質的魔力與紫光不斷衝擊,吞噬著對方,一瞬,似乎是魔力壓制了紫光。
光芒萬丈。
魔力在再度爆發的紫光前露出了不堪一擊的樣子,魔王的庇護形成的魔力鎧甲也被紫光照到,隨即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德爾向後飛出數百米,激起濃厚的煙塵。
「不可能……魔王大人的力量怎麼會輸給其他人,這不可能……!」
倒在廢墟中的德爾痛苦地嚎叫著。在剛才魔力與紫光的衝突中,魔力鎧甲被擊破,他的一隻眼睛也被紫光照到——然後如同字面意義一樣,他的那隻眼睛腐爛掉了,並且無法再生——簡直就像是魔眼的力量一般。德爾勉強支起上半身,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尋找著目標。
光柱已經消散,之前能夠與魔王的力量抗衡的可怕紫光已經消失,但德爾依舊能從空間中的魔力流動感到一股讓他的靈魂產生顫抖的強大力量。
到底是什麼人——德爾狠狠咬住牙齒,絞盡腦汁思考著能讓他陷入如此困境的敵手。
【破滅的魔人】、水之都的【憂鬱者】、【紫紅】、【墮入混沌之人】、神、【妄圖者】、【獵頭者】……
無數強者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其中不乏有混沌陣營的人——但無論哪個人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即使是那個超越常理的水之都的【憂鬱者】,也不可能輕易打破魔王的庇護——倒不如說如果是【憂鬱者】的話,他不會選擇打破魔王的庇護,而是直接越過魔王的庇護,一擊將德爾切成兩半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是魔王軍幹部神戰喚醒特別部門總長德爾,報上你的名來!」
德爾看到從煙霧中漸漸顯形人影,瞳孔一縮,隨即對「人」如此大喊道。
「……魔王軍?」
煙霧漸漸散去,「人」的身形逐漸顯現。看見她那彷彿惡魔般的身軀,德爾驚駭至極——那是僅有一半肉體,另一半是用魔力構造的偽身軀的女人——不,應該是怪物。
「我可沒聽說過那種東西。難道是魔神的手下嗎?」
女人向空無一物的空間中伸出手,然後徒手撕裂空間,從虛無中「抓」出了一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長刀。
「嘛,反正都一樣——我是極東聯邦,神戰部隊統帥,【劍聖】路昉白韻。記住這個名字,然後消失吧,該死的不死者。」
長刀劃過德爾的脖頸,他的腦袋隨之落地——魔王的庇護沒有被觸發。
「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長刀上亮起紫光,德爾的屍體上,某種渾濁的氣體被吸進長刀中——那正是德爾的靈魂。人的靈魂最初都是純凈無暇的,但一旦接觸混沌,就會開始墮落,最終被困在腐朽的身軀內,永世不得解放。
吸收了德爾的靈魂的長刀上,將從靈魂中提取出來的情報傳達給了路昉白韻——當然,也包括現在距離那場神戰已經過去了三百年,極東聯邦已經消失。世界被五大勢力所支配:中心的至高神國【歐米偲】,東方的商業大國【羅米尼】,南方的聖龍王國【耶米爾】,北方的鋼鐵帝國【多米噶】,以及——
「西方的魔界么……只不過是三百年,世界就變得亂七八糟了啊。」
路昉白韻如此感慨道,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落寂起來。
「是啊,都過去三百年了……縱使你再怎麼超越常理,也不可能活這麼久吧,夜未淺……」
路昉白韻呼喚著心愛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