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培養勢力
不知是哪個嘴快的官員把兵權一分為二的事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弄得這幾天整個京都都在熱議此事。
這正是時渡想要的，可這不是趙研想要的。
新遷的將軍府里，時渡正在處理著府中雜事。
「左詡，府上的小廝一定要乾淨，盡量去遠一點兒的地方，那種鬧飢荒的最好。」時渡說。
「諾，將軍，兩年前選的人都到了。」左詡說。
「走，去看看。」
兩年前時渡挂帥出征前夕，曾為趙無玦選了若干人作為心腹培養。
時渡剛起身，時若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長姐！你快嘗嘗我做的綠豆糕！」時若端著一盤草綠的方塊狀食物，攔住了時渡的去路。
時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放在嘴裡嚼了嚼。
「若兒的廚藝真是越發有長進了。」時渡點點頭，又拿了一塊，丟給左詡。
「你嘗嘗。」
左詡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後直接放進了嘴裡，一通囫圇吞咽后，也跟著點頭。
「這綠豆糕啊，還是落哥哥教我……」
脫口而出的「落哥哥」讓本來眉眼含笑的時渡頓住了，時若也意識到了什麼乖乖的閉上了嘴。
時渡冷著臉把那塊吃了一口的綠豆糕扔在了地上，然後徑直從時若身旁走過。
不知所措的左詡只好跟上去，離開的瞬間她還看了看時若小公子委屈巴巴的臉。
「長姐終究是沒放下。」時若彎下腰，撿起那吃了一口的綠豆糕。
「可這綠豆糕，是我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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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御賜的將軍府，宏偉壯麗，覆壓幾十里，時渡命人在裡面修了一大塊平地。而此時，那寬大的平地里站著二十來個少女，還有一個少男。
時渡繞著他們打量了一圈，走上去拍了拍其中一個少女的背。
「不錯。」
「謝將軍誇讚。」一旁的左詡附和道。
「我沒在誇你，我在誇他們。」
本來沉重的氣氛，被將軍這句玩笑打破了，旁邊的青年門都在笑著偷瞄臉色窘迫的左詡。
本來他們以為將軍是個很嚴肅的人呢，現在看來，還很好相處嘛。
時渡看著這些十八九歲的孩子，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你們家人尚在？」時渡問。
孩子們都低下頭搖了搖，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天無絕人之路，你們都是為朝廷選拔的棟樑，今日好好用功，他日金榜題名或汗灑疆場，才對得起亡故的父母。」
這些孩子似乎還處於驚愕之中，面面相窺。轉而又低下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哼，男子又能做得了什麼呢？」突然那個年紀不大男孩子自嘲著說。
眾人都朝那個男孩子看去，時渡也看著他，然後走到他身旁。
「男人就不可以讀書，不可以習武了嗎？這個世道不許男子做人，難道你也不許你自己做人？」時渡理了理他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髮，又拍了拍他的肩。
小男孩明顯沒想到將軍的舉措，更沒想到將軍的措辭，紅著臉獃獃的看著時渡。
「左詡，你去安排吧，若是他們不想留，我也不會勉強。」
「你過來。」時渡對著那男孩說，然後走向遠處，那男孩頓了頓也急忙跟了上去。
「叫什麼名字？」
「李司年。」
「多大了？」
「十五。」
「想做人嗎？」
那男孩看著時渡，眼神變得堅定：「我本來就是。」
時渡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那就留在我身邊吧。」
「我……我還小……」小男孩低下頭，撓了撓頭髮。
時渡覺得他的答案有些奇怪，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笑了笑說：「我是說，留在我身邊好好讀書。」
那男孩似乎窘迫起來，頭更低了，兩手抓著衣襟不說話。
「我覺得，你會是個很有價值的人。」時渡對著他輕笑。
「為何？」他抬起頭來，眼裡帶著探究。
「直覺。」
「那些都是虛的。」
「女人的直覺向來很准。」
「我不信。」
「可我信你。」
似乎是有什麼觸動了少年的心，讓少年的睫毛輕顫。
「去門口找左詡吧。」時渡又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又走了。
李司年又像剛剛那樣愣了一下，跟了過去。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是覺得跟著這個女人走，是對的。
是直覺嗎？男子的直覺也會很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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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時渡漫步在這個新建成的府邸里，找的僕人還沒到，所以這諾大的將軍府在月光下格外冷清。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一顆樹下，然後飛身上去。
她很喜歡這顆樹，因為它離月亮很近。
這棵樹足足有五米多高，年頭甚久，坐到上面可以看到整個府中的景色。
白玉桌旁，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寒冷的冬天，他只裹著一件外套就趴在桌子上，身體發抖，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哆嗦。
看見時若這樣，時渡的心不免抽痛，回頭想想，今天自己，確實也過分了。
就算那綠豆糕是他教的，她也不該那樣丟下地上，畢竟那是若兒倖幸苦苦做出的。
若兒那樣開心的奔到自己面前，自己卻給了他一個冷臉……
可只要一想到那吳落，她便難以控制情緒。
一句「皇命難違」便是生死兩茫茫。從此你做你的鳳凰，我當我的賤民。
「不該遷怒若兒的。」說著，時渡飛身跑進自己的屋子裡拿了一件厚實的外衣，又飛快的跑進了時若的院子。
正在埋頭傷心的時若突然感覺背上一重，還未擦乾眼淚就轉過頭去對上了時渡心疼的目光。
看著眼前的人髮絲被淚水打濕凌亂的貼在臉上，眼睛哭得紅腫，時渡心裡的愧疚就更深了。
「若兒對不起。」時渡一把拉過時若抱在自己懷裡。懷裡的小時若似乎因為這個動作哭得更傷心了。
「若兒乖，長姐知道錯了，原長姐真是個混蛋……連自家弟弟也欺負……」時渡一邊幫時若撫背順氣，一邊輕輕的說。
「長姐不是混蛋！該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時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