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活閻王
出了飄香樓,南宮萱拍了拍胸口沉甸甸的銀票心中早已樂開了花,有了這些銀子她還要什麼賞錢啊!
於一廉看著手裡的賬本微微鬆了口氣,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覺胸口鈍痛,緊接著雙目圓睜,一副痛苦之態。一縷黑血自嘴角流出,不出片刻,瞳孔渙散,上半身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一邊的歌姬被嚇了一跳,琵琶聲戛然而止。歌姬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大人…………大人!」
歌姬伸手一推,紫袍男人的身體瞬間歪倒在地。兩眼外突,黑血自口鼻中溢出,見此慘狀,歌姬被嚇得臉色發白,尖叫聲瞬間叫停了周圍的熱鬧。
「啊…………殺人了!!」
只一瞬間,熱鬧的青樓瞬間炸開了鍋,男男女女如螻蟻般四處逃竄。不消片刻,一群身著暗青色太監服的佩刀人闖了進來,為首的男人身著兩爪蟒袍,肩披黑色狐氅,腰間掛一刻著西廠兩字的黑色令牌。
見之者無不露出驚恐之色。在胤朝,西廠二字無疑是代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權利。如今權臣當道,皇帝為奪大權也為剷除奸佞而成立西廠,名曰侍臣實則心腹。
方才為首的人便是西廠廠公蕭正。坊間傳聞,蕭正雖為內監卻從不做端茶遞水之事。只替皇帝排除異己,肅立朝綱,其手段之狠無人可比,西廠的刑獄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督公,人都帶來了!」一個太監俯身恭敬道。飄香樓的老鴇顫顫巍巍地跪下,渾身抖個不停,很顯然是被嚇得!後面的女子三三兩兩地抱在一起,哭泣聲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地鑽進耳朵里。
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半眯著狹長的狐狸眼,皮膚白得近乎病態,纖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桌子,咚咚咚的聲音如同死亡的鐘聲一下一下地擊打著脆弱的靈魂。好半晌后,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傳進老鴇的耳朵里,
「死的人你可認識?」
老鴇低著頭顫顫巍巍地答道,「回大人的話,草民……草民不認識!」
「於一廉,當朝尚書,你會不認識?」蕭正不重不輕的話卻讓老鴇心頭猛地一震,恐懼感頓時襲上心尖,老鴇經營了大半輩子的青樓看人的本事自然是有的,於一廉這個貴中之貴的客人她怎麼可能不認識,但這種情況下她若是承認,保不齊就會被帶去西廠問話,西廠那是什麼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之地,她可不想去!
「大人,這件事跟草民沒關係啊!草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就………就死了啊!」老鴇慌張辯解道。
西廠從一個月前就在調查私鹽案,近日剛有了些許眉目就被告知關鍵人物於一廉死了,這不得不讓蕭正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蕭正冷冽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人,老鴇歌姬舞女都不具有殺害於一廉的動機和條件,唯一和於一廉密切接觸的女子秋月卻未在其中。
蕭正抬眸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臣,侍臣自幼跟在蕭正身邊,蕭正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要做什麼。
「大人,屬下去看過,人早就不在房間,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窗戶也開著,應該是逃走了!」侍臣說道。
蕭正的眸光微沉,氣息也在一瞬間冷了下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膽子倒是不小啊!
「追!」蕭正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隨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順天府衙內,南宮萱拎著酒壺偷偷摸摸地從側門溜進去,躡手躡腳地像只偷了腥的貓。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拍了他一下,嚇得她差點丟了酒壺,幸好那隻手飛快地接住了它,才免於碎裂。
「萱爺,您這是去哪兒偷香竊玉了?大半夜的才回來也不怕爹罵你!」一個身著衙役服的男人調侃道。
南宮萱白了一眼來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伸手奪過酒壺,「這裡面可是師傅他老人家最愛的醉仙釀,飄香樓特產,摔了它小心師傅揍你!」
這人名叫葉青,順天府尹葉秋的獨生子,人如其名,是個名副其實的愣頭青,也是南宮萱最好的兄弟。
白日里葉青見南宮萱鬼鬼祟祟地,便明白她又是想搞什麼幺蛾子了。怕她被葉秋髮現,葉青特意在這兒給她望風,雖然每次都被南宮萱嫌棄,但葉青還是一次不落地給她守門。
「葉子,師傅沒問我去哪兒了吧!」南宮萱忐忑道。
葉青咧嘴笑了笑,「問了啊!」
「那你怎麼說的,有沒有出賣我?」南宮萱急切道,要是又被葉秋逮到,恐怕又免不了一頓罰。
上次她偷偷摸摸地跑去抓採花賊結果自己差點被采了,回來之後就被葉秋罰掃了一個月的茅房,簡直苦不堪言。這次她可不想再被罰了!
看著南宮萱委屈又可憐的表情,葉青噗嗤一笑,「好了!幫你瞞過去了,我跟爹說你的老毛病犯了去找大夫了!」
聞言,南宮萱才鬆了口氣。她自幼便身患寒疾,每到天氣轉涼都要日日服藥控制,也只有用這個借口葉秋才會相信!
「行了!你去把酒放到師傅門口,我回去睡了!」南宮萱把酒罈子塞到葉青懷裡便匆忙溜了,葉青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去送酒了。
月色漸濃,涼霧蒸騰,街上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南宮萱睡得正憨,卻聽門外陣陣腳步聲傳來,鬧得人哪裡還睡得著。
「誰啊!大半夜的,吵死了!」南宮萱猛地掀開被子,然而下一秒門被踹開了,兩個太監模樣的人一左一右將南宮萱架了起來。這一下南宮萱瞬間清醒了。
看著一左一右兩個身著太監服的人,南宮萱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喂!你們是誰啊?」南宮萱慌忙喊道。
兩個太監將南宮萱扔到冰冷的地板上,南宮萱本就體寒穿的衣服又少,秋風一吹,直接凍的渾身打顫。
南宮萱哆嗦著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剛要發怒,一抬頭竟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嚇得她又一哆嗦。
暗青色蟒袍,腰間佩刀,西廠黑金令牌,這副打扮,難道他是…………………
南宮萱心中暗自打鼓,她什麼時候惹上西廠活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