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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欣舉著被葉嬈無情掛掉的電話,看著走進來的楚辭,翹著二郎腿神態自若地坐在一旁說道:「我們今晚就睡這嗎?可是沒有多餘的床啊?你看老弱病殘這四個字啊,我現在就病殘佔了兩字,你憐香惜玉不會忍心我睡在地上吧,我奶奶可說了,睡地上是會得涼氣的」。
楚辭經過時欣身旁時手裡抱著一堆書籍文件坐了下來,聽著時欣嘴裡喋喋不休念叨著。
屋子裡沒人回應,很安靜,只有細細莎莎零星交錯的紙書翻動的聲音。
時欣皺著眉看著坐在一旁的楚辭,脖子上環繞著醫療繃帶是固定患肢的,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兒不知好歹,對待恩人自己有點過分了,咳嗽了一下說道:「好吧,你傷的比我嚴重,那你睡床吧。」
楚辭翻書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隱隱嘆了口氣說道:「還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你再不睡,就沒有時間睡了。」
楚辭話音剛落,時欣腦中忽閃過一道光,如夢初醒般,雙眼瞪得渾圓,漆黑眼珠烏溜一轉雙手環胸笑著說道:「原來你是來保護著我的啊!我說你怎麼不跟蔣振他們待一個屋子呢!」
楚辭咳一了聲,摸了下鼻子,面無表情的說:「你想多了,這裡的視野能更好的觀察外面的動靜,」手指向窗外。
時欣順著楚辭的手看向窗外,確實位於二樓窗外的視野更加開闊,外加今晚的夜色很亮,樓下的街道看得一清二楚,時欣自覺沒趣咂巴咂巴著嘴說:「害,我剛就是開一玩笑,你還當真了」。
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朝床邊走去,說是床還不如說就是幾個木板搭成的一個簡易的木榻,時欣躺了下來翻了一個身木板銜接不穩定嘎吱作響,時欣閉著眼睛秒鐘,又睜開了眼,特別煩躁的糊了一把自己的臉嘀咕著說道:「你在這,我睡不著,我覺得不自在。」
楚辭劍眉微挑,略一點頭,心不在焉地翻著書說道:「你要是不困的話,你可以守夜。」
時欣一個翻身起來笑著說:「那我跟你一起守」說著朝楚辭走了過來坐下,時欣看著楚辭收起書整理好后,站了起來朝著木榻走了過去,躺了下來說道:「你……你……你……不是說一起守夜的嘛?你怎麼躺下了?過分了啊!」
楚辭……
時欣盯著不理自己的楚辭氣得不停的深呼吸,時欣看著楚辭側臉,標準的帥哥胚子,骨相滿分,月光透過窗戶將楚辭的臉部輪廓照的清晰,線條流暢十分乾淨,加上大濃眉,眉棱清秀,眼窩深邃,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奶萌的小奶狗現在長成了大狼狗,曾經那個聽話乖巧的少年和面前這個表情淡漠的男人重疊在一起,過去的畫面如洪水猛獸一般洶湧而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如同百爪撓心一樣擾亂了時欣的情緒,時欣十分挫敗的趴在桌子上,無聊的扣著手指,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雖說楚辭是大半道認識的,年少時期的了解基本定性,年少時的楚辭喜歡遊戲是仙劍,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喜歡的食物是海苔,喜歡的明星是科比,喜歡的電影是哈利波特,喜歡的動漫是蠟筆小新……
知道他在班級里跟誰關係好,跟誰關係不好。
知道他思想不純潔,滿腹騷話卻又悶騷至極。
時欣越想越多就越氣,媽蛋,老娘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的喜好,你卻在這裡給我裝陌生人,時欣隨手在桌子上抓起一張紙揉成一團扔向楚辭,罵道:「你大爺的!」
楚辭閉著眼伸手拿掉砸在身上的紙團說:「毛病?」
時欣氣呼呼的走向楚辭,雙手叉著腰,俯著身子,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楚辭說道:「有煙嗎?」
楚辭這才睜開眼看著俯著身子的時欣。
時欣十分煩躁的說道:「有沒有啊?吱個聲兒行不?能別一天到晚的像個啞巴一樣的好嘛?」
夜色茫茫,星月交輝,天邊似藏了濃墨,濃稠深沉,月色透過窗,照進屋內靜寂無聲。
過了許久,楚辭單手撐起床,坐了起來看著時欣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時欣滿眼的不耐煩說:「你管我什麼時候抽的,就說你有沒有煙?」
楚辭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時欣再次問道:「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時欣被楚辭的身形壓的有點喘不過氣後退了幾步心裡窩著火口氣十分不好的嗆了回去:「關你屁事!」
時欣是高中畢業后就抽煙的,沒什麼癮,後來幾年都沒有抽了,偶爾想抽的時候就嚼口香糖嚼著嚼著就好了,算下來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抽了,這下好了,氣的煙癮犯了。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卻冷得像冰,那束冷調色的月光橫照在兩人中間,像一條無可逾越地鴻溝,靜謐的空間里,時欣覺得她每一聲呼吸都變得格外清晰,心跳聲也漸漸鼓起來,怦怦直跳,太陽穴微微發漲梗著脖子抬頭看著楚辭只見他綳著一張臉,時欣別開視線看向窗外然後幾秒后又低下頭,再然後,楚辭發現時欣肩膀抽了兩下,最後發現,時欣居然在憋笑,憋得肩膀都顫了。
時欣克制著笑意說道:「你還管起我抽煙了?」
被時欣這麼不問,楚辭半天沒吭出聲,後來慢慢的說道:「女孩子抽煙對身體不好!」
靜默一瞬。
時欣的臉上笑意漸濃問楚辭:「你抽煙嗎?」
楚辭一臉坦蕩的說道:「抽,不過只是在想事的時候抽,不會平白無故的抽煙。」
時欣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呵呵,抽煙就抽煙,找什麼借口?雙標也太過了吧!」
楚辭一愣:「不是雙標,是真的對身體不好,你一女的不知道抽煙有危害身體健康嗎?」
時欣又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說:「大哥,你知道煙的包裝盒上面明明寫有抽煙有害身體健康標語,為什麼還會有人去買嗎?」
楚辭……
時欣:「老子樂意」。
楚辭……
時欣嘲笑說道:「少管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我了」。
楚辭搖了搖頭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靠在木榻上,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是么?」而後笑起了來,目光往窗外看去說道:「你想多了。」
時欣呵呵了幾聲說道:「最好是我自己想多了」。
媽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