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結局章

「一直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跟我父母的感情很淡。小時候，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後來我初中畢業，爺爺奶奶先後去世了，他們不得不把我接回A市讀高中。他們很忙，我一個月大概也看不見他們一兩次。我唯一感謝他們的地方，也許只有他們送我進A高，我遇見了你……」

「家裡出事的時候，父親跳樓，母親終於想起了我，把我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希望我能照顧她，報答她，不要不管她……我當時真的很累，每天要去打好幾份工，在你問我翹課出去做什麼的時候，也許我在後廚刷盤子，又也許在餐廳里端盤子，或者晚上在當網管……呵。」

「我不想求你，一方面是這些就算是我欠的，我也可以還。另一方面是沒必要，還不至於讓你憐憫我。也許當時的好勝心太強，我不想在你心裡我有任何一點比徐清淼差。嗯，我承認……我就是怕，就是怕在這樣的比較里，你放棄我，選擇徐清淼，因為我是累贅……」

「我很討厭你跟徐清淼見面，吃醋嫉妒自厭……我沒有對你生氣，我只是對自己生氣。秦聽南，你他媽嫉妒心要不要這麼強……」

秦聽南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視線始終溫柔地落在她臉上，嗓音徐徐。

「你父親找人教訓我的時候，是文潔雅救了我，可是你好像誤會我了。我永遠討厭A市四月份的天氣。」

「你和我那樣說話的時候……晚晚，你是不是當我的心不會痛？我是不是不夠好，不夠比徐清淼優秀？所以你最後還是願意選擇他，而放棄我……我想，也許有一天，你的世界中心是我，我就不會那麼惶恐了。」

秦聽南握住寧晚歌的手，輕輕地枕在她手邊。他俊朗的眉眼微微染上一絲陰鬱，浸在橘暖色調的光線里，卻又柔和許多。

「我知道父親的死跟你父親有關係的時候，我並沒有恨你。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跟我道歉，確實毫無意義啊……寧家欠我的，不是你欠我的。」

「可是我也好生氣，好生氣你拿自己來氣我，明明知道我會心軟，不會不管你。你每次都可以肆無忌憚地闖進我的世界里，把我那些理智的世界規則通通清零。我不想對你那麼偏執，我試著推開你，卻發現病無葯醫……」

「我逼你吃藥，把拿不出手的糖果換成了吻。你不是很高興，我也並不高興……」

他說了好多好多，那些不曾說出口的秘密，悄悄地編織了她夢的韻腳。

到休息時間，秦聽南給她做完肌肉按摩，把被角給寧晚歌掖好，他俯身輕輕地在額頭上落吻，「晚晚，我很想你，好夢。」

秦聽南沒有看見的是……她微微濕潤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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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四月的天氣，一如既往的糟糕。

連綿不斷的春雨，灰濛濛的陰天。

秦聽南開完會，驅車去醫院。他路過蛋糕店，才想起今天好像是他的生日。

秦聽南並不喜歡吃甜食，他也不鍾情蛋糕，只是……只是很想許願望。他第一次迫切的，想讓神明聽見他的心愿。

秦聽南把傘放到門邊的傘簍里，他身上帶著雨絲的涼意。店裡的小姑娘臉紅心跳的看著他，問他：「先生，你有什麼需要嗎？」

秦聽南站在玻璃櫃前，指了個草莓蛋糕，「這個，麻煩幫我包起來。謝謝。」

選個她喜歡的口味吧……

秦聽南付款后，提著蛋糕回到車上。他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裡亮著橘暖色的小檯燈，房間里的空調溫度適宜。

秦聽南如常換洗后，把蛋糕提到桌上，點了生日蠟燭。

他高挺的鼻樑在燭光下投下一道剪影，他的視線描摹著寧晚歌的眉眼。

秦聽南微笑著合起手，輕輕闔眼，「第一個願望，我的晚晚以後能平平安安，歲歲常樂。」

「第二個願望，我的晚晚能醒過來，我好想你。」

「第三個願望……」

秦聽南睜開眼睛，看著寧晚歌姣好的睡顏，眼角微紅。他一字一句的說：「今年，我還是……最喜歡寧晚歌。」

秦聽南吹滅蠟燭，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心愿，年年許，月月許，日日許，也許有一天神明會記得他。

把那份幸福歸還於他。

……

秦聽南每天上班前，會拿熱毛巾給寧晚歌擦臉頰。寧晚歌的眼睫微顫的時候，他神色還有些恍惚。

直到寧晚歌睜開眼，她的薄唇輕輕動了兩下，他隱約辨認出她的發音，「聽南……」

「乖，我在。」

秦聽南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笑得眼眶都紅了。

有那麼一天，神明終於聽到了他的祈願，歸還了他餘生的摯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