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前的他

寧晚歌邊低頭喝粥，邊用眼角的餘光瞄著秦聽南。

秦聽南執匙的手指骨節分明，他襯衫的袖口乾乾淨凈，一絲不苟地系好袖扣，臉上的表情冷峻沉穩，似乎一點都不為餐桌上的沉默而尷尬。

寧晚歌在想著，他跟文潔雅一起吃早餐，應該沒有現在這麼不近人情吧……

寧晚歌心不在焉地往嘴裡送粥，冷不防地聽見秦聽南問：「吃完了嗎？」

「沒……」

寧晚歌握著匙子，抬頭看他說：「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都九點了，他還不去公司嗎！

秦聽南拿過放在桌面的手機，沉聲說：「吃東西的時候，別亂想些有的沒的，我不想親自喂你。」

「……」

寧晚歌無語一陣，低頭乖乖喝粥。

寧晚歌喝碗粥，注意到秦聽南還坐在位置上，她問他：「今天星期一，你不去公司嗎？」

秦聽南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往外走。

寧晚歌的視線還跟隨著他的背影，管家來請她，「寧小姐，車早備好了。秦總已經遲到快一個小時了，您要是沒什麼事情，可以一起去了嗎？」

寧晚歌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帶她去公司？

是打算讓她親眼看看，他從寧家奪來的一切，在他手裡現在是怎樣的輝煌成功？

寧晚歌不想去。看管家禮貌疏離的微笑，她要是說不去，大概會被當成是無理取鬧吧……估計也會惹得秦聽南不高興，他的報復沒成功。

寧晚歌坐進車裡，心情反倒更加沉重，完全沒有透一口氣。她貼著車門，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秦聽南只是瞥一眼縮到車門邊的她，抿直薄唇，側臉更冷沉幾分。他低頭去翻手裡的文件，車裡安靜得近乎壓抑，以至於紙頁翻動的聲音也會無數倍放大。

車停在公司停車場，秦聽南先下車。看見寧晚歌還在車裡猶豫，他出聲叫她，「下車。」

「……」

寧晚歌跟在秦聽南身後，進了專屬電梯。

電梯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路上，寧晚歌都在琢磨秦聽南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好像從昨晚開始，他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是她熟悉的秦聽南，也是陌生的秦聽南。

以前的他，是什麼樣子……大概也很討厭她，從小被寵出一身的大小姐毛病。洗完頭髮要他幫忙吹，要他叫起床，吃藥要哄要糖，吃飯也慢吞吞的三心二意，害他上學遲到，陪她一起站在教室外面罰站……

卻是很溫柔很溫柔，也很縱容她的秦聽南。

秦聽南站在電梯外，摁住要再次關合的電梯門，低聲說：「寧晚歌，在我身邊你要走神多少次？出來。」

聽到秦聽南低磁的聲線，寧晚歌一驚，從發散的思緒中猛然回神。她看出秦聽南的臉色比在路上更冷，寧晚歌不敢再出聲忤逆他，順從地低著頭跟在秦聽南身後。

「秦總。」

女秘書向他問好，視線盯在寧晚歌身上，像是要把她從頭到腳都仔細打量一邊。

寧晚歌被這種審視的視線打量得非常不自在，她很想回去，被秦聽南再次叫住：「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