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偷襲,色膽包天
一個柔軟的身子將我鉗住,兩隻手在我身上亂摸,嘴上也不消停。我被吻得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眼前金星亂冒。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推到一邊,連站的力氣都沒有,軟趴趴就要倒地。一陣香風襲來,有人的袖擺掃到我臉上,一隻有力的手將我扶住。
我揮了揮眼前悠悠轉的金星,想要站定,卻還是軟綿綿地一頭扎入這人懷裡。
好香,我就勢嗅了嗅,一種從未聞過的香氣,絕不是醉仙的庸脂俗粉。
「新來的姐兒么?」我揚起手,在這人臉上摸了一把。
「不好了,顧大人染指小晏了!」遠處有人尖叫。
我醒了幾分,睜大了眼,瞪著面前抱著我的——男人!
此人長眉斜斜飛入鬢髮中,轉眸顧盼間儘是風華流轉,不是人們慣常所說的美或俊,而是一種臨風的氣質,彷彿從古畫中走出來,踏入了滾滾紅塵中。
他一手拍在欄杆上,一手摟著我,不經意地喚了一聲,「顧大人。」
我還沒來得及站直,就聽見走廊外瘋狂的喊聲:「小晏!」
「小燕?」我和藹謙恭,有禮有節地閃到他胳膊外,準備給鶯鶯燕燕們讓出道來,好讓她們以人潮的架勢撲向這位。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她們個個面賽桃花,眼眸蕩漾,只在上下拋出媚眼,並沒有實際行動。
這是說明,這位小燕的魅力不及本官呢,還是他不染塵埃的清風氣質勝過本官紅塵滾滾的風流氣質?
我不願多想,想多了就會往後者跑偏。
我又多看了他幾眼,他隨我眼風望了過來,寡淡地笑道:「顧大人有何指教?」
「方才偷襲本官的姑娘是哪個?」我道。
「未曾看清。」他眼梢一笑,眉間的雅緻氣息頓時流淌出來。
我想也未想,道了聲多謝,轉身就興緻索然地往外走。
「顧大人,還沒玩夠呢,怎麼就要走了?」老鴇秀娘忙著來攔我。
「你們不是有什麼大雁小燕么。」我酸酸地道,把袖裡的荷包拋給了秀娘。
老鴇也不客氣,涎著臉送我出,「顧大人改日再來!」
我正要踏出去,那個小燕在背後叫住我。我一臉怏怏地回頭,瞧見他依著翠欄,一身春衫,手裡握一杯酒,玄奧地道:「三日後,再向顧大人敬酒。」
出了醉仙,我臉上怏然的神色霎時換去。夜色正深,幸有明月當空,想必這清朗的月色能照出此時我臉上微冷的笑意。
小晏?
偷襲我的姑娘,那隻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滑來滑去,停留最多的地方,哼哼。
是在試探么?
我低頭瞧了瞧自己平坦的胸部,在夜色的掩蓋下,鬆了松束胸的布,頓時舒坦多了。當初參與科考,都未能有人識破我的女兒身。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年紀尚小,裝扮起來簡單,再加上我豐厚的賄賂,這一路都極為順暢。不過,我對著月亮發誓,我頭榜狀元的名次可是實打實的。昆崙山上,在師父的監督下苦學十年,若還贏不過大曜迂腐的讀書人,只怕師父他老人家會將我毀屍滅跡不承認有我這麼丟臉的弟子。
月色下,我路過平康坊,從一些敞開的窗戶里瞧見自己的畫像被掛在牆上,正受著像前銅爐里的香火。我掏出摺扇,虛扇了幾下,看來,本官快要趕得上狻猊了。
我對月嘆息了一聲,磨磨蹭蹭踏著月色,終於還是回到了府上。
宣旨的太監坐在院子里的日晷上,瞧見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眼含熱淚,「顧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奴等得都快睡著了!」
「葉公公辛苦了,您何必這麼呆板,聖旨交給我家總管不就成了。」我大喇喇往屋裡走。
葉老太監一把扯住我,抹了把眼淚,「大人說哪裡話!老奴項上的腦袋還想多保幾日呢!」
我從他手裡扯過聖旨,「好了好了,本官接旨了,葉公公也回宮睡覺!」
「這這……」老太監一臉為難,不知這樣是否妥當。
「這聖旨都宣了五年了,你我早就爛熟於心了,還念個毛球啊!」我一步踏入屋內,癱倒在太師椅中。
梅念遠適時趕來,將老太監勸出了府,似乎還拿了一錠銀子塞入死太監的袖子里。
我在太師椅里翻了個身,「總管,快拿水來!」
梅念遠忙忙送來茶水。
「痰盂。」
梅念遠又立即捧來。
我含了滿滿一口茶水,再吐到痰盂里,再含水,再吐。一直漱了六杯水的口,才又癱入椅中。
「大人吃什麼了?」梅念遠滿臉好奇。
「吃了口水。」一語出,我胃裡頓時翻騰,被自己給噁心到了,又連連要水,繼續漱口,漱到後來幾乎都要吐了。
總管面似憐憫地遞來茶水,可我從他眼裡總感覺出一絲怪異,那憐憫十分的不真誠,我也不跟他計較。最後他扶我回房歇息,我腳步踉蹌,被門檻給絆了一下,他伸手將我當胸一攔。我即將前傾的身體自空中折回,但還是擦過了他手臂。
他三舅舅誒,我竟忘了,布被我給鬆開了。
梅念遠表情穩定,未有異樣。
我可以解釋為自己腰板力道未在酒肉美色中荒廢,那個當空折回的動作很是及時。
可是,怎麼解釋顧淺墨瘦弱嬌小的身子骨能完成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又怎麼解釋那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總管手臂僵硬的剎那?
我躺在卧房的床上,左右翻滾,我這腦袋是怎麼了怎麼了,五年都未出紕漏,豈可毀在一旦!
我還沒滾完,窗外梅念遠去而復返,「大人!」
「做甚?」我警覺地屏息。
「今夜送來的六十人,安頓在西苑了。」
「你妥當安排就是,以後不必跟我彙報。」我在暗夜裡緊緊盯著窗外的人影。
「如歌和千瀾已讓他們收拾好了,明日就可遣往田莊。大人房內缺丫鬟,可要喚哪個過來服侍?」
「今夜罷了,明日再說。」
「好。大人好生歇息,明日早朝不要誤了。」
「嗯,知道了。」
聽著他腳步聲遠離,我才重重舒了口氣,倒回榻上。想到千瀾和如歌,心裡又微微不痛快。肚內思量著,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
月色清涼,有人背著窗欞的月光,一步步踏碎床頭支離的月影。奇香裊裊,伴著月光浸透在一室的幽暗裡。
衣衫從身上滑落的動作,如同一個幻化的鏡像。一隻光潔的手從月色里伸來,掀了我身上的被子,發燙的手掌摩挲到我肩胛,妄圖從我領口內探入,同時整個身體向我壓來,俯身尋我雙唇。
我伸出一指壓到他嘴上,掀開眼皮,「閣下哪位?」
他身體綳得緊,「我、我……大人……你……你怎麼沒睡著?」
「本官在等你呀。」我撐著眼皮,打量還壓在我身上的某個人,同時收回手指,在床頭某處突起的地方按了下去。
月色下,他臉上泛著潮紅,眼裡閃動著光芒,含情凝視於本官,「大人原來……這麼善解人意,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我按住了往我領口繼續探入的火熱手掌。
「以為大人過度操勞國事,無暇體會這人間妙趣。」他媚眼如絲,一隻手被我制住,另一隻手則繼續求索,愈求愈不是地方。
「呼」的一聲,燭台被燃起,一室的黑暗都驅盡。火光乍起,我和壓著我的不速之客紛紛抬手遮住眼睛。適應了一陣,我才勉強挪開手掌,在煌煌燈火下再細細打量身體上方的某人,此人媚態萬千,也不失為一個美男。
見我在打量他,他也繼續脈脈含情地回視我。
「梅總管,莫非在等本官將他踢下床?」我曼曼道。
尚未來得及看清美男臉上的錯愕,三尺外火燭旁的梅念遠已出手將美男拖下了床榻。
「放肆!大人未傳喚,竟敢私爬大人的床!」梅念遠挽起袖子,將美男按得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饒過小的!」美男跪在地上,還不忘向我拋媚眼。
我熬了大半夜,實是困得很,極不想動彈,但此際也只得慢悠悠爬起床,整了整身上的深衣,將腿擱下地,坐在床沿上打了個哈欠,「我房裡的媚香是你點的?這點下三濫的手段就想放倒本官,你初來本府,也該向另幾個院子的前輩打聽打聽,哪些手段是早已淘汰的,哪些是可以嘗試的。」
美男跪在地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眼睛卻緊緊黏在我身上。莫非還要本官繼續講講潛規則?我又打了個哈欠,準備多說幾句。
「咳!」梅念遠假咳了一聲,一腳踹在美男的屁股上,美男嗷了一聲。梅念遠拿目光示意我,「大人。」
「嗯?」我半撐著眼皮,順著他的目光走,最後將視線落在我衣不蔽體的大腿上。我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一拂手,將衣料勻了些遮住白花花的腿肉。
正捂著被踹疼了的屁股的美男一臉扼腕的神情,幽怨地回瞪梅念遠。
「關去柴房餓三天。」我一揮袖子。
「大人饒命啊!」美男爬過來,扯住我衣擺,「嗤」的一聲,我半截衣料都被撕了去。
三雙眼睛,都聚到了我光溜溜的腿上。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