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詞,我來了(二)
殿外響起恭迎女帝的跪拜聲,接著,嘉和帝容珩很快走了進來。
蘇念斂好情緒上前要拜,又被容珩伸手攔了下來,「無須多禮。」
這之後,容珩沒再說什麼,蘇念幾次挑起話頭,也皆被她冷冷淡淡的態度打發了回去。
思忖片刻,蘇念終是伸出手,極為熟練地開始解她帝袍上的衣扣,一邊撩撥,一邊挑逗。
在往日,她總是很喜歡他這般的伺候,還會因此而在之後的事情上多幾分溫柔,不讓他那麼遭罪。
可今日,她一把按住他的手,雙眼直直看向他,眼底不見絲毫動容,開口,語氣中也沒有一絲波瀾,「聽說今日,你邀了顧府少君進宮?」
他小心翼翼地點點頭,眼眸中溫軟無害,「臣……是見宮中梅花開得漂亮,特邀慕少君……入宮賞花。陛下既知此事,那自然也知道,日暮時分,臣便將人……送出宮了。」
容珩點點頭,緩緩鬆開他的手,道:「繼續吧。」
接下來的事,自然而然地進行下去,殿中漸漸響起粗重的喘息聲。
也是直到此刻,慕詞才明白過來,蘇念之所以將他束縛在此處,為的究竟是什麼。
蘇念就是要讓他——看他們……在一起。
是,透過這一層不算厚重的紗簾,外面因為明亮的燭火而看不清內里,內里卻輕輕易易便將這內殿里的一切收入眼中,尤其是殿中央那張……寬大奢華的雕花楠木床。
從意識到這一點開始,慕詞便緩緩合了眸子,只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殿中男子的嬌、吟聲一次比一次更高聲地響起來,讓他想要忽略不聞,也無法做到。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微微晃動的大床依然在晃動,那粗粗喘息的呻、吟聲依然在續響,慕詞一人立在紗簾后,輕輕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眸子。
他眼帘一直低低垂著,視線落在自己如今圓滾滾的腹部上,然後眸底,終於漸漸染上了……幾分淡淡的暖。
於此同時,他腦海中的意識模糊起來,是因為這一整天的疲憊,而再難抑地生了倦意。
可就在這時,殿外有人不顧一切地衝進來,高聲道:「陛下,顧少主帶人闖進宮了!」
話音方落,殿內一室的旖旎消散殆盡,容珩很快從床上坐起身,有些惱怒地吼了句,「顧宛央這是要造反不成?」
而她身後,蘇念猛地張開原本迷濛的雙眼,顧不得這一場情、事後,比以往都更加重了幾分的渾身不適,提神也坐了起來。
「陛下……」他發出有些沙啞的嗓音,因為方才的激烈而依然嬌媚難掩。
容珩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一下子扳起他的下頜,「蘇念,朕把話跟你說清楚,顧宛央進宮的原因最好與你無關,與今天下午你讓他進宮的事情無關,不然……就算有兩個蘇悅在,朕也不會再留情面!」
言罷,她狠狠鬆開手,任他一下子跌倒在床,依然頭也不回地站起身,穿好了衣物出門。
容珩前腳離開,念夏緊隨其後進了來。
待看到床上蘇念滿身狼狽的樣子,他小跑兩步拿起一件披風蓋上去,「您這是怎麼了?要嚇死奴嗎?」
蘇念雙目無神地看看他,過去片刻才將視線聚焦到一處,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使勁抓上念夏的手臂,如一個失足落水的人,緊緊攀上那唯一的一根浮木。
然後,他再開口,語調中隱帶了哽咽,「念夏……念夏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他?為什麼她們一個兩個,都那麼護著他?為什麼……」
念夏不知道怎樣的回答才是最好,只能憑著心意,像小時候那樣,伸出雙手輕輕攬住他的雙肩,緩緩道:「公子不比旁的任何人差,在念夏心裡,公子永遠……都是最好的。」
只要……只要公子這雙手,別再染上任何的骯髒。
這最後一句默語,是他在心間最真摯的期冀,只可惜,蘇念他……一直都不知道。
而短暫的失態過後,蘇念止住那欲流還未的幾滴淚,伸手推開念夏,又如往常那般對著他道:「扶本宮起身。」
念夏微微怔了怔,又很快反應過來,利落地將散落在地上的宮裝,一件件重新為他穿好。
然後,念夏退後一步,「皇貴君,陛下和顧少主,就要過來了。」
言外之意,是想提示他,那位還被捆綁在殿中的慕少君,是時候,該放了。
可蘇念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按理,派出去的金葉死士一旦死亡,就意味著計劃失敗,而你,作為消息的傳遞者,合該立刻就知道,今日為什麼,人家都找上門了,還沒把事情說清楚?」
念夏頭一低,「因為消息到的時候,您正和陛下……」
他沒有把話說完,卻任誰都明白了原因。
蘇念一下子喝住他,「好了,不用再說了!這次……就暫且放過你,若再有下次,你就不用留在這宮裡了!」
念夏面上一動,猛地跪在了他面前,「奴……明白。」
蘇念看他一眼,然後幾步走到紗簾之前,一把將它掀了開,同時恨道:「慕詞,我本想多留你幾日,讓你體會體會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滋味。」
「可是很可惜,本宮那無用的屬下失敗了,讓顧宛央這麼快就進宮來了,所以,本宮只能現在就動手殺了你,你不要怪本宮無情,要怪就怪……顧宛央她對你用心太深,這麼容易就發現了那個人不是你。」
「本宮知道你心存疑惑,不明白本宮為何恨你至此,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你……一次又一次地,搶走本宮認定的人。」
「啊對……還有那個什麼溫子約,就他那蹩腳的模仿,比本宮的死士都差了十倍百倍,然而即便如此,陛下竟還是因為那兩三分的相像,而對他加以恩寵,慕詞你說,這事情放在你身上,你不恨嗎?」
話至此,蘇念自覺說得清楚,而轉身從床頭的柜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