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網
前一秒還人聲鼎沸的現場瞬間人去樓空,現場變得安靜起來,先前被擊倒的小嘍啰門開始爬起來圍過來。
白沙從看見對方的第一眼就震驚了,天下居然有男人可以長得如此漂亮!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直觀點說就是一張女人的臉長到了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張連女人都要嫉妒的臉,在印象中只有海洋之心上面的船長能與之不相上下,不過給人的卻是另一種感覺。如果不是見識過對方的本事和藏在衣服下面手臂上堅實的肌肉,那麼就可以充分的懷疑對方的性別,不接受任何反駁。
現在不是忙著欣賞對方「美貌」的時候,經過短暫的震驚后才發現對方現在額頭上還在冒著鮮血,白沙慌忙的掐著對方的人中穴,發現沒有用之後才在身上扯下一塊麻布包裹在對方的額頭上。然後看著圍過來的嘍啰們罵道:「傻站著幹嘛,趕快把人抬走!」
嘍啰們心領神會,幾個人將躺在地上的男子抬起來撒丫子就跑,剩下的嘍啰們則是等待白沙的吩咐。
白沙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給我幾個銅板,我去抓點葯,你們在老地方等我。」白沙就這樣又搜颳了幾個銅板之後便揚長而去。順利的到了藥房抓了一點草藥之後出門看見了轉角處的嘍啰,白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群傢伙看來還是不相信自己,害怕自己拿著銅板便消失不見。
被白沙發現的嘍啰也不覺得尷尬,放棄躲藏大步的走了過來。「白哥,好久沒去老地方了,害怕你找不到,我給你帶路,嘿嘿……」
嘍啰們住在了一個廢棄的廟宇裡面,廟宇不大格局像是一個四合院,院子裡面中間的屋子裡面供著一尊佛像,嘍啰們平時就住在兩側的屋子裡面,畢竟整天被佛像盯著總歸是不舒服的。從窗戶上密密麻麻的蛛網上可以看出中間屋子基本沒有人會過來,屋子的靠牆中間的位置有一尊佛像,怒目圓睜,只是厚厚的灰塵掩蓋了佛像的榮光。沒有人願意將一個生死未卜的人放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沒法只有將其送到中間的屋子,年輕男子就躺在佛像下面,而將其送過來的嘍啰們卻沒有了蹤影,白沙走進屋子回頭一看,帶路的也不見了,無奈的搖搖頭獨自來到年輕男子身邊坐下。
小心翼翼的把對方人頭的麻布解開,雙手微微顫抖,額頭不知什麼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白沙十分理解眾嘍啰為什麼會全部消失不見,大家都怕年輕男子會死,這樣大家都脫不了干係,現在既然白沙願意接過這個燙手山芋也是大家樂於見到的。說實話白沙也害怕對方死,畢竟誰也不敢保證現場沒有人看見白沙向對方扔了石頭,白沙在路上也想過是不是應該逃走,經過掙扎之後白沙再一次給了紅色石塊一次機會,這是紅色石頭給他的指引。
廟宇裡面沒有搗葯的器皿,只有經過口齒加工之後敷在年輕男子的額頭上,摻雜著唾液的草藥效果還是很顯著的,很快就將額頭上的血止住。
白沙向著雙手哈了一口熱氣之後緩慢將手放向對方的胸膛,哪怕是到了現在白沙心裏面還是心存僥倖,沒有完全相信對方是男兒身,在這種心理下白沙的動作看起來就十分的猥瑣了!慢慢的,雙掌放在了對方的胸膛之上微微一捏。
「驚!」
白沙睜大雙眼,看樣子被嚇得不輕,趕緊準備將手伸回來!
之所以如此緊張,並不是抓住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是對方猛地睜開了眼睛,繼而用雙手抓住白沙想要縮回的罪惡之手!
「你是誰,你想幹嘛?!」對方呵斥道。
將白沙的上手繼續留在胸膛上,場面一度不可描述。
白沙覺得這樣的場面有些尷尬,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好想逃卻逃不掉,只能略帶尷尬的說道:「兄弟,為何你的胸大肌如此浮誇?」
對方冷哼一聲將白沙的雙手放開,這時才在意到額頭上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眼神很快就陰沉下來。
白沙看見對方醒了過來,知道對方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站起身來悄然後退,準備溜之大吉。左腳微微往後移動,然後是右腳,不過右腳剛有動作就被對方抓住!趁著對方還沒有抓牢,白沙掙脫開來轉身就跑。
躺在地上的男子反應迅猛,瞬間起身就向著白沙追去。白沙剛踏出門檻,躲在兩邊的嘍啰瞬間後退逃跑……追出來的年輕男子看見嘍啰之後便知道此事和白沙脫不了關係,三步並作兩步,單手抓住白沙的肩頭停下了白沙逃跑的腳步。
白沙感覺像是有一座山頭落在的自己的肩頭,勢大力沉,現在得想辦法趕緊逃脫。白沙停下腳步,轉身彎頭巧妙的把對方的力道卸掉大半,不過對方死死地抓住肩頭的衣服讓白沙無法逃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白沙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不試一試誰知道呢?
白沙轉過身來面對對方,雙手交叉推向對方的胸膛,動作非常的迅猛,以進為退逼迫對方鬆開放在自己肩頭的魔爪。對方一看白沙出手如此迅猛,當下也不敢大意,趕緊鬆開手護在自己的胸膛,兩隻手對上對方的一隻手,白沙向後面退了幾步,而對方的腳像是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巍然不動,高下立判!
白沙心裏面當下已經有了判斷,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讓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位兄台,小弟見你倒在街上,於心不忍將你救起,還自掏腰包給你買了療傷的草藥,此刻兄台沒有感激之心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加害於我?」白沙保持著安全距離說道。
很明顯白沙此時就是滿嘴胡言,且不說是否於心不忍,光是自掏腰包這句話就讓藏在暗處的小嘍啰十分不爽。不過這種話從白沙最裡面說出來是如此的真情流露,彷彿事實真相就如他所說一般。
年輕男子在倒地的前一秒確實沒有看見是誰在後方偷襲,只是看見了一塊石頭向著腦門飛了過來,然後就人事不省了。看著白沙一副哀怨的樣子,在看看躲在角落裡的嘍啰,年輕男子顯然認為白沙在撒謊。
年輕男子露出邪魅的笑容,緩步向著白沙靠近,白沙不自覺的向後面退後。
白沙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一個猛人,額頭被石頭撞擊之後還有如此強的戰鬥力,就在準備束手就擒的時候,被太陽直射地面上突然出現一些陰影,這些陰影是線型的,縱橫交錯,一張漁網劈頭蓋臉的掉了下來。
就在漁網掉下來的時候,白沙趕緊躲閃開來,
年輕男子也感覺不妙,雙手條件反射的往上一頂,不過這對於漁網來說是沒有用的。隨著漁網而下的是四個嘍啰,四人在房檐上跳了下來,年輕男子扭動著身體,四人顯然有些控制不住,不過躲在角落裡或是樹后的嘍啰們一擁而上,將掙扎的年輕男子撲倒,動作十分粗魯!
看著再一次被制服年輕男子,白沙終於放下心來,感嘆道:「這群兔崽子還是有點東西的。」
一群嘍啰將年輕男子再一次挪到佛像前面,找來繩子將其綁紮粗壯的柱子上。年輕男子憤怒的大叫,怒目圓睜和佛像有的一拼!
白沙重新回到屋子裡面,戲謔的看著對方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巧你又在陰溝裡面翻船了,你說你有如此膂力偏生長了一張女人臉,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你說誰長了女人臉!你會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的!」白沙的話好像是踩到了對方的尾巴一樣,對方放出了狠話。
「嘖嘖嘖……」白沙現在根本不怕對方的恐嚇,現在對方只是階下囚,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沙的手裡面多了一根狗尾巴草,搖晃著狗尾巴草在對方臉上摩擦,自言自語道:「青樓裡面的妙人兒雖說不錯,可是容貌卻差了你十萬八千里,就是不知道相比之下誰的肌膚更加柔軟了……」
「你想作甚?」年輕男子看著白沙和眾嘍啰眼中充滿戲謔和輕佻的眼神,心裏面第一次打了退堂鼓。下一秒更過分的是白沙撅起雙唇向著自己靠近!
年輕男子看著白沙噁心的雙唇不斷的靠近著自己的臉龐,趕緊求饒道:「這位兄台莫要魯莽,萬事好商量!」
聽到對方服軟后,白沙收起罪惡的雙唇咧嘴一笑,道:「早點服軟不就好了,非得鬧到如此地步?哈哈哈。」
年輕男子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不過現在只能微笑著附和白沙說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如實回答,否則後果自負。」白沙席地而坐,開始拷問道。
年輕男子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出了自己的名號。
「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