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舞姬淚

夏馥蓉想也沒想，便輕輕點了頭：「喜歡……」

這後頭的話，夏馥蓉可不敢輕易說出口。若是有什麼不慎，讓石俊淵不高興了，自己這一生就悔了。

「那你……喜歡朕嗎？」

石俊淵的這麼一問，倒是真讓夏馥蓉愣了一愣。不過是十日的功夫，夏馥蓉若是說喜歡，石俊淵也不見得會相信她。

可若是說不喜歡，豈不是踐踏了石俊淵身為帝王的尊嚴。

夏馥蓉將頭淺淺的靠在石俊淵的肩上，一個二八年華的懷春少女，柔情似水：「喜歡不喜歡的，奴婢說了不算。皇上感受到幾分，便是奴婢喜歡皇上幾分。」

石俊淵抱著夏馥蓉的手越發的緊了，他仰天一笑：「哈哈哈哈……好一個夏姬，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朕有過不少女人，能如此坦誠回答我的，只有你一個。」

夏馥蓉的手上微微顫了顫，眸子里還帶著幾分嬌羞的模樣。

「多謝皇上讚賞。」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也不知怎麼的，竟讓石俊淵聽出了幾分不高興的味道來。

石俊淵抱著夏馥蓉的手緩緩放了下來，他挑起了夏馥蓉的臉，細細看著，品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什麼味道。

「夏姬，你可知道朕為何一直都不曾讓侍寢？」

石俊淵所問，又何嘗不是夏馥蓉所惑。可是，石俊淵的這一問，夏馥蓉卻不太敢點頭。

夏馥蓉沉默不語，她的一雙眸子，只靜靜的看著石俊淵。要說對他沒有情，那也是假的。

在他的身上，夏馥蓉能看到一種與眾不同的風采，將近不惑之年的石俊淵，仍然吸引著夏馥蓉，令她這一生，頭一次春心萌動。

「奴婢……」這話到嘴邊，夏馥蓉還是猶豫了。

可石俊淵是看得出來的，她想要知道，卻不敢開口。

「朕就告訴你，這是為何。」夏馥蓉十分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眸，等著他的答案。

「因為朕疼惜你，在你把心給我之前，我不會碰你。這等待遇，只有你有，別人沒有。」石俊淵說著話，手上便開始在夏馥蓉的身上遊走。

夏馥蓉一時還不太適應，緊張得身子顫了顫，心裡正琢磨著，皇上會不會是要讓自己侍寢了？

想到這兒，夏馥蓉的心裡，並沒有高興，也無樂意，只覺得緊張。

夏馥蓉對石俊淵的撩撥不作任何的回應，就在石俊淵抱起她的時候，還問她：「雖然給你換了住處，可你都沒有個名分。夏姬，你想要個名分嗎？」

名分？夏馥蓉也想過，為何自己在石俊淵的身邊這麼久，他都捨不得給自己一個名分？

名分這回事，都是自己掙來的，若是在盛寵之時沒有得到，將來就更是不可能會有了。

「給不給奴婢名分，全在皇上。」夏馥蓉說完，眼角便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就連夏馥蓉自己也不知道，這淚，為何而流。她只知道，入了宮，便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一旦成了石俊淵的女人，什麼一人一心，白首不離，就與自己徹底沒了緣分。

就在夏馥蓉衣衫褪盡之時，她以為，這一夜，她就要真真正正的成為石俊淵的女人了。

可誰能想到，殿門外突然就傳來了一聲稟報：「皇上，太子殿下求見。軍國大事，望皇上三思。」

夏馥蓉看了石俊淵一眼，做為一個女人，她希望石俊淵在這個時候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一刻的溫存也好。

但夏馥蓉知道，她是宮裡的女人，她不能自私得只為自己。若是此刻她真的留下了石俊淵，天一亮，她便成了紅顏禍水。

「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來，必定是有大事，皇上還是快去吧！」

石俊淵穿上衣裳，便轉身離開了飛龍殿。夏馥蓉坐在床上，看著石俊淵離開的背影，心裡的溫度，已然變成了寒冬。

她只能含著淚，一件兒一件兒的穿上自己的衣裳，獨自離開飛龍殿，回自己的住處去。

天朗氣清，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熱鬧得很，花叢之中那小巧的身影靈動可愛。夏馥蓉坐在自己的床邊，一夜未眠。她允自看著窗外草長鶯飛的景象，心裡的空洞與落寞無法言欲。

此時的夏馥蓉，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自己只看過一眼的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夏馥蓉隱隱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總是有那麼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夏馥蓉淺淺頷首，溫婉的笑了一笑，腦海里回蕩著他說的那句話。

「若是姑娘不願入宮，在下可帶姑娘離開。」

夏馥蓉是不知道，若是當然自己跟他離開了，如今又會是什麼樣子。

侍女推開了房門，見夏馥蓉衣著端正的坐在那裡，立即便開口問道：「夏姬，怎麼今日這麼早就起了？」

夏馥蓉看了她一眼，這才稍稍回過了神兒來：「睡不下，便起了。」

侍女亦心，在這些天里，大概是夏馥蓉更為親近的人吧！可對於她，夏馥蓉仍然是不敢說出自己的心事。

「夏姬你起得早倒也是好事，一早皇後娘娘便派了人來，請夏姬去雲鳳宮裡說話呢！」亦心走到夏馥蓉的身邊，開始為她梳妝。

夏馥蓉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才不過一夜未眠，便覺得自己的臉上蒼老了不少。

「亦心，你在入宮有幾年了？」夏馥蓉想想，自己對這宮裡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亦心一邊為夏馥蓉梳頭一邊回了夏馥蓉的話：「奴婢入宮十歲就入宮了，算下來，已有五年多了。」

夏馥蓉從銅鏡中看了她一眼，能在宮裡做五年的宮女，亦心必定也不是個簡單的宮女吧！

「那你可否與我說說，這宮裡的事情。皇上的女人有多少，宮裡的嬪妃又有哪些。」夏馥蓉還不知道，昨夜石俊淵所說的名分，究竟是什麼。

亦心與夏馥蓉不同，夏馥蓉的臉上，多半都是陰鬱的。可亦心，卻是個喜歡笑的丫頭。

「夏姬才來宮裡，還不知道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這後宮里的娘娘不少，皇後娘娘是先帝指給皇上的，端莊持重，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要說皇上最寵愛的，可就非華貴妃莫數了，可奇怪的是，華貴妃當初盛寵之時，都沒能有自己的孩子，這才撫養了二皇子。」

亦心說了這麼多，夏馥蓉也只聽出，皇後娘娘和華貴妃的事情來。

這石俊淵風流成性，可是青岩國上下都知道的，他後宮里的女人，還能少了嗎？

夏馥蓉輕輕點了點頭，自己戴上了耳墜子,看似是不經意的樣子，眸子也往亦心的身上瞟了一眼：「那宮裡的其他的娘娘呢？」

夏馥蓉怎麼也不相信，石俊淵會是什麼專情的人。這宮裡這麼多女人，石俊淵怎會只鍾情於華貴妃一人。

「這宮裡其他的娘娘，能得皇上喜歡的，不過都是一個。這皇上的榮寵，哪兒是我們這些個奴婢能猜得準的，今日喜歡這個，過幾日又喜歡那個。短的左右不過幾日，這長的，也至多不過月余。宮裡的主子自華貴妃以下，有十妃，六十良人。餘下的，有無恩寵，都只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