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撕開傷疤的真相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撕開傷疤的真相

南宮璟向單炎楓問道:「你去見他,也是為得此事?」

單炎楓搖頭,「並不是為此事,我並不知道老先生手中有軍符,我打開老先生給我留的字條,也只是讓我去京都一趟,並未在字條上談及所謂何事。」

大概為的就是能在回程路上遇見桃七七吧,這單炎楓也是個單純的。

桃七七總算沒那麼氣了,想起問單炎楓軍符的事情,「既然等同於事傳國玉璽一樣的東西,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失蹤了呢,難道是當時的朝政不穩,有人暗地裡偷走不成?」

說起這件事來就話長,單炎楓嘆氣,「我也不知應該從何說起,那也要追溯到十四年前的事情,當時的單恆國還沒有現在的疆土,雖也算西域強國,卻也沒有現在的兵力。」

「十四年前禍事,我本不想提起,但是這件事與老先生也有關係,與你說說也沒有什麼不妥。」單炎楓說起這件事,臉上帶上幾分憂愁。

「我姑姑叫單雲凝,曾經是單恆國的第一美人,當時單恆國與大雍朝還當是交好,最好的交好辦法就是和親,我的姑姑理所當人被送了過去,大雍朝的皇帝對她很好,甚至說是寵愛有佳。」

當聽到單雲凝這三個字的時候,南宮璟覺得自己有些綳不住,他眉梢微動攥緊拳頭坐在位置上,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站起來,再做一些過激的動作。

單炎楓搖了搖頭,「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單恆國因為依仗著身後有大雍朝,大肆的擴種疆土,邊疆的範圍也逐漸大起來,可人就是這樣不滿足於現狀,最後更是發展到,挑釁大雍邊關的地步。」

「大雍朝出兵鎮壓,我單恆國也毫不示弱,可真打起仗來哪兒有拿嘴說說這樣容易,那一年裡兩國的百姓民不聊生,燒殺搶掠的事,更是屢見不鮮。」

「上一個國主並非我父王,而是我父王的兄長,我叔伯……主戰喜殺,當年即便是以卵擊石,單恆國的將士們也要向前沖,到最後終於是快要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叔父親自持著軍符帶兵出征,只是還未攻下城池,我叔父便已死於非命,這軍符也就不翼而飛。」

「但國不能一日無主,我父王才登上國主的位置。」單炎楓看向桃七七,「你年歲不大,應當不知道你們大雍朝的宸妃吧。」

桃七七搖頭,「確實不知。」

一個喑啞的聲音響起,南宮璟的一雙眼睛透露著幽幽的寒光,湧上心頭的關切與恐懼,皆被他壓下,「宸妃,曾經是大雍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卻在十四年前被……處死,連名分和最後的體面都沒能留下,甚至是死無全屍。」

南宮璟咬牙說完,好容易將湧上心頭的痛意剋制住,閉了閉眼睛才能繼續坐在這裡,如今能得到一個答案他必不能離開。

「你倒是知道些,但你卻不知道我姑姑到底為何死在大雍朝,叔伯死了軍符也失蹤了,單恆國當時幾乎要分崩離析,是我父王拚死求見大雍朝的皇帝,想求他留我們一條活路。」

「皇帝答應了,卻有一個條件,要求我父王交出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單炎楓不願去回想這段往事,斷斷續續說著,「我叔伯已經死在那座城池外,我父王哪兒還交的出什麼罪魁禍首,只能一力承擔,但大雍的皇帝卻不要我父王擔罪名。」

「他說,一切事情都是禍起紅顏,就該斷於紅顏,我姑姑是頂好……頂好的女子。」單炎楓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她從來都是心地純善之人,未曾起過害人之心,卻要被按上這樣的罪名,成為大雍和單恆國的罪人,被施以極刑身首異處。」

桃七七聽著就氣到發抖,「這戰事與那深宮中的娘娘又有何干係,不過是你們這些男人爭名奪利的借口,難道就要拿一個無辜的人命,去將這件事填平?」

「若是用一個人的命,能換來兩國不再交戰,那麼我甘願赴死。」單炎楓喃喃道:「姑姑死後,這是大雍朝與我姑姑交好的一位大臣送到我手中的信,我姑姑在心中說,以她一人之死能夠保我們,這是她甘願的……」

「只是……只是……」單炎楓言止於此,已然是淚流滿面,「只是姑姑遺憾見不到我最後一面,也讓我不要為她報仇,要我別叫單恆國重蹈覆轍。」

「這些年我一直和那位與姑姑交好的大臣有著聯繫,直到最近幾個月,我們的聯繫才逐漸少了起來,我覺得是他在京都中遇到什麼,他沒有來信,我也就一直沒有敢再往京都送過信。」

桃七七心中有數,問單炎楓,「那大臣叫什麼名字?」

「叫桃恆。」

雖然知曉應當是自己那當丞相的爹,桃七七心中仍就是咯噔一聲,湧上心頭的也是萬分難受,她爹做這個丞相怕也是相當難了。

她只是有些心酸,南宮璟卻已然有些人不住,聲音因為忍的太久開始嘶啞起來,「我先出去。」

扔下這句話,南宮璟人生頭一次體驗到什麼叫慌亂失措,所有過往的一切,真假交織在一起,母妃最後一次哄他入睡后,第二日清晨他便再也尋不見母妃的身影。

他無法想象,母妃赴死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被疼愛自己的丈夫,親自下令處死分屍而葬,他更不想他曾經的冷血又有幾分隨了那個人,他無比思念母妃,沒有哪一天比今天更加想念。

或許大抵母妃是不願意見他如見的樣子,不然這二十幾年為何母妃從來都不來夢中見他。

「王景,你怎麼比單炎楓哭的還厲害。」桃七七的聲音在南宮璟的身後響起,桃七七注意到南宮璟出去的時候眼角泛紅,還是不放心他所以才跟出來看看。

這不跟出來看還好,一跟出來就看到南宮璟所在牆後面,無聲的痛哭,臉上的表情也尤為痛哭,桃七七雖然為宸妃不忿,卻也沒有共情到這個地步,感覺放這個王景回去,能跟單炎楓抱頭痛哭一頓。

桃七七試圖轉移南宮璟的注意力,「一個大男人,只聽的這點故事,便哭的稀里嘩啦,要是被你找回你那心儀的女子,你還不……」

話都沒說完,桃七七便被摟進一個溫熱的懷抱,南宮璟沒敢將桃七七抱緊,只是將人輕輕的環在懷中,他大抵的是真的受不住這樣的寂寥,原本只想陪在桃七七身邊,現在卻能奢望著,面前的人能給他些回應。

桃七七也沒有抬手反抗,她將「王景」當兄弟,現在兄弟正觸景生情,她也算能借肩膀給他靠一靠,順手摟住南宮璟的腰,拍了拍他的背當作是安撫,「你會找到她的,大不了這件事情結束,我陪你遊歷江湖,找到你那位心儀的女子如何。「

」若是她嫁了人,我也給我兄弟你搶過來!怎麼樣夠義氣嗎!「桃七七調侃南宮璟。

南宮璟烏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光亮而後湮滅,再眷戀桃七七的懷抱也輕輕鬆口,這樣一會兒他臉上便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迹,「謝謝,我們進去吧,現在不便在外面逗留。」

「好。」

桃七七追著南宮璟出去,單炎楓還沒整明白怎麼回事,兩人推門回來了,「你們剛才出去沒事吧?」

「沒事,他臉皮薄,聽見你說的想哭,想不想被看見,所以才跑出去。」

單炎楓看著一回來,就冷著一張臉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直皺眉頭,看不出來他哪兒像跑出去哭過的。

說回剛才的事情,單炎楓繼續道:「我父王自然也不是主戰派,但是現在朝堂之上風向已經被我二哥左右,大部分的大臣皆上奏疏要我們的人與大雍朝開戰,我父王的身子每況愈下,現在更是時日無多,所以他才想將國主之位傳給我。」

「但是軍符不見一事又被重新提起,若是沒有軍符,大臣們可以有選擇君主的權利,如果今日沒有你們到這裡來,恐怕我也沒有辦法對付我二哥。」

桃七七並不意外,「那老頭算什麼都是準的,一向如此厲害,算到你身陷險境讓我來這兒幫你。」

單炎楓有些喪氣,搖了搖頭,「可惜你們吃完晚膳就要離開,不能一直留在宮中,我要傳信給你們也太過麻煩。」

三個人都有些沉默,要找借口留在宮裡談何容易,就算是單炎楓用投緣做借口,也不過是留他們一兩日罷了,要到這件事情結束,他們沒理由再找更合適的借口留下來。

「我有個主意!」單炎楓的眼神整個都亮起來。

桃七七和南宮璟兩人的眼神都跟過去,等著他說下文。

「就說是,我喜歡上你,要你留在宮裡做我的王妃如何?這樣你就能長時間留在宮裡,這個主意很好吧!」

「不好!」

「不好!」

南宮璟和桃七七的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特別是南宮璟的眼神像是要殺人,單炎楓有一瞬間的瑟縮,輕咳一聲,「我這主意有這樣爛嗎,你們異口同聲拒絕我。」

桃七七搖頭著頭,「爛到簡直不能再爛!爛透了好嗎!你這什麼主意,我要是同意,大概就是我瘋了。」

「覺得這方法不錯啊,哪兒不行了,至少能讓你名正言順的留下來。」

南宮璟冷冷道:「你只想著讓她如何名正言順的留下來,卻沒有想著你們的朝堂之上,該對她如何議論?都知道她是陪大雍朝的安陵懷亦大將到單恆國和談,你現在說喜歡上她,要將她留在宮中,豈不是要落人一個口實,自然會有人將她打為姦細,你這樣會害了她。」

他確實沒有想的如此周全,單炎楓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反正也在這兩人面前哭過一場,已然沒有什麼形象,他一屁股坐在殿中的台階上,「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留下來。」

桃七七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碰了碰身旁的南宮璟,順手拿起桌上的糕點塞進嘴裡,「你有什麼主意,你要是也沒主意,那我們可就真留不下來啦。」

「主意不是沒有,較為難以實施。」

「有總比沒有好,你說出來聽聽。」

「調換一下身份。」南宮璟指了指桃七七,「要是你不願意留在這裡,又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看出來,讓他們強行留下你,這可就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桃七七雙掌合十,看向南宮璟給他比了個贊的手勢,「這個方法好啊,實施起來雖然有難度,但是確實這個方法最為保險。」

「還要你!配合好。」桃七七指著坐在地上的單炎楓,「你表現出想留我在你們宮中幾日,我表現出不願的表情,應該會有人接下茬吧……」

說著說著,桃七七開始底氣不足,抵著桌子向南宮璟那邊靠,「能行嗎,到時候真能引得他們將我留下來?」

南宮璟淡淡一挑眉,「應該可以,不過這次不要跟安陵懷亦提前講好,要他的自然反應,這樣更真實。」

「嚯。」桃七七覺得自己小命要完,「天天要我踩他的底線,我覺得遲早有一天要被他列到暗殺名單上。」

「他捨不得。」

這語氣十分之生硬,單炎楓卻硬生生的從南宮璟這語氣中,聞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你們和安陵大將……」

桃七七先出聲,「演戲,有人想知道我們的消息,那就先讓他把假消息傳出來,我們再將他抓起來,不論是哪一方聽到這個消息,想要利用我們的離間生事,就會落入陷阱。」

「不過,你一定要保密。」

「當然。」

結果就是,桃七七在單炎楓殿中又吃又喝,走的時候還帶了些走,她倒是什麼都沒拿,全都放在身後南宮璟的懷中抱著。

前面有侍從帶著桃七七兩人,去往他們休息的地方,侍從將兩人帶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殿中便離開。

兩人剛想進殿中,卻在長廊的盡頭的殿前,被突然從後面出現的二王子單真攔住,跟單炎楓聊過之後知道這廝心思深沉,桃七七繞過他想繼續走,沒想到這個二王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伸手沖著桃七七抓過去。

只是一剎那的瞬間,桃七七已經被南宮璟護在身後,單真伸出來的手自然落空,他轉了轉手腕將手收回去,「看來,大雍朝的人才真不少,一個保護女人的侍衛武功如此之高。」他對此嗤之以鼻,「至於嗎。」

桃七七抬手半搭著南宮璟的肩膀,將他拉回來,露出她笑意盈盈的臉頰,「我倒是不知道,單恆國的二王子,說話如此的沒有君子風度,比我家的小廝都不如。」

「你敢拿我比你們家小廝,你不想活了嗎!」

單真衝過來,桃七七擋住南宮璟的動作,抬手握住單真的手腕,精準的捏住他手腕上的脈絡,卸下他手腕衝過來的力道,再向統領其手腕一折發出咔啦一聲,桃七七才將手鬆開。

看對方齜牙咧嘴的樣子,桃七七就特解氣,學著前者的語氣,「嘖嘖嘖,二王子被我一個女子,兩招就打的節節敗退,至於嗎?」

「王景,我們走。」桃七七打完人,直接把人晾在那兒,帶著南宮璟直接進到殿中,嘭的一聲把門兒關上,結結實實給了單真一個下馬威。

彭槐躲的遠遠的,等到兩人的衝突結束,他才從面露面,見到單真眼神陰翳,在他背後道:「主上,您才是少主上,他們兩個今日去見過單炎楓,停留在他殿中許久,出來就敢對你如此態度,我們還能放他們離開嗎。」

「他們算什麼東西,我只需要抬抬一隻手,就能輕易將她們一同捻死在這裡。」

彭槐要的就是一個與大雍開戰的機會,只要利用好眼前的人,若是讓桃七七幾個人死在這裡,那單普不想開戰也由不得他了。

「少主上,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今日要是能將她們留下,我們絕對會成功,即便是有那個安陵懷亦在,我們也無需怕他。」

單真托著自己的手腕,眼神還是很很的盯著殿門,「找人看好他們,有什麼動向立刻來告訴我。」

「是,臣明白。」

南宮璟一直在殿門前站著,直到門前的兩人離開,他才收迴向外看的視線,走到桃七七身旁,「走了,還有彭槐。」

「我就知道還有他,這種地方就不可能沒有他。」桃七七吃著他們打包回來的糕點,開始想念沒吃完的那半串肉串,「他到哪兒都能顯出風浪,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效忠於單恆國。」

南宮璟糾正道:「與其說是效忠,不過就是推動兩國征戰,他在其中獲取利益的垃圾罷了,若是單恆國戰敗,他絕不會在這裡停留一刻,還可能會提前找好下家。」

桃七七托著下巴看南宮璟說的入神,「這你倒是挺了解,你說你是京都的紈絝子弟,你是哪家出來的?京都該臉熟的我都臉熟過,唯獨你——到底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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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武威:王爺不服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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