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自食其果

「是，奴才這就去辦。」

出宮后在馬車之上，齊王再次看向白紫嫣的肚子，「你……還有幾個月孩子出世？」

白紫嫣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她笑起來輕摸著肚子，「大約還有四個月，王爺跟我的孩子就要出生，王爺說給孩子起個什麼樣的名字好。」

齊王看著白紫嫣的肚子有些出神，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孩子出生后的樣子，面對白紫嫣的問題也沉默下來，他沒有回答，而是問了旁邊女人另一個問題。

「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就不怕我九弟不是南宮璟的對手，你現在站在我這邊與他為為敵，更加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你難道不是更想保住自己的命嗎。」

白紫嫣也放下放在肚子上的手，目光暗淡下去，「我要的不只是安穩的活著，南宮璟他給不了

我這些，到現在我才看清楚，他對我根本沒有絲毫的疼惜，我又何必與他假意相好，我現在是九皇子要保的人，他不敢動我。」

「況且。」白紫嫣看向齊王，「若今日的事情能成功，我們也就再沒有後顧之憂。」

顯然，對過坐著的人，卻全然不是這個想法，齊王自然不會想按照白紫嫣給他的路子走，他怎麼會甘願在一個女人的影子下苟活，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女人，他也不相信南宮璟會如此蠢，敗在這樣一個女人手上。

將齊王送到京都一處隱秘的宅院中，白紫嫣沒有作停留，立刻讓馬夫駕車離開。

流芳在馬車上依然惴惴不安，時不時的頭看著白紫嫣，「側妃……我們這樣真的不怕被王爺發現嗎，以王爺的性子如果一旦被發現，我們的下場……」

「你住口！」白紫嫣看著流芳，眼神鋒利，「只要你不說出去，還有誰能將這件事告訴王爺？流芳你是我出嫁前就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丫鬟，我已經將你當成姐妹，你現在不回事想背叛我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雖然自家主子說話語氣柔和，但是流芳都不敢抬頭去看白紫嫣的眼神，「奴婢一直以來都是忠於側妃您，不敢也不會背叛。」

白紫嫣聽到流芳說的話心情極好，撫了撫自己的指甲，伸手像摸寵物似的，摸著流芳的髮絲，「你看你，怕什麼，我當然知道你的忠心，不然你能跟在我身邊這樣久嗎，機靈點到時候你

就是我身邊最受寵的人。」

「是，奴婢明白側妃的意思。」

「嗯，王爺馬上要回府，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是……」

南宮璟回京都的路上刻意換了快馬，必去的時候快了一半的時間，京都接到消息的第二日還沒有到傍晚，南宮璟已經到達京都城內。

將暗衛都遣散會府，南宮璟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府中，而是先去了趟桃恆府中。

南宮璟被帶進去，卻還在裡面見到南宮從寒以及南宮問夏兩人，他沒有多探究，先是跟桃恆互相一行禮，「桃丞相，本王今日才回來，給你添麻煩了。」

桃恆讓南宮璟坐下后，則讓小廝給他上茶，「無礙，這幾日老夫也沒有上早朝，瑞王在這裡老夫也安心。」

南宮從寒看向桃恆和南宮璟兩人，之前兩人的關係這樣不對付，怎麼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

「丞相，你不計較之前南宮璟將你關進大牢的事啦？」南宮從寒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之前的氣氛不還是劍拔弩張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茶杯端在嘴邊，桃恆抬眼和座旁的南宮璟對視一眼，眼中微微帶上些笑意，「譽王殿下，若是不將老夫下獄，怎麼在陛下面前，顯得我們兩個人有深仇大恨，讓陛下寬心。」

南宮問夏也驚嘆，「啊？難道你們都是在演出來的？」

「嗯。」南宮璟應聲，面上表情淡淡，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的興緻不高，「還讓七七如此受傷，早知道也不必演這場戲，讓她更加恨我。」

桃恆深明大義，卻也極為疼惜女兒，「當時那種情況，你我都不是刻意要隱瞞她，這事老夫的主意，與你也沒有干係，七七若是回來我會跟她說清楚。」

「她最近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南宮璟說完這句話，整個前廳的氣氛靜了靜，三公主感覺到氣氛尷尬，便問道：「七七在邊關情況如何，沒有出什麼事情吧？她知道京中出事了嗎。」

「她還好。」桃恆還在，南宮璟不能說出桃七七中箭的事情，只是模糊著應付過去，「我沒有跟她說京中的事情，她還不知道。」

南宮問夏點了點頭，「不知道也好，我估計現在南宮君書正想著怎麼抓七七呢，畢竟她對你那麼重要，他一定想要絕對的把柄在手中。」

「七七那邊有安陵懷亦，不會出事。」

「單恆國的事情如何？我前兩天剛剛邊關回來的人說，單恆國與大雍開戰了？」桃恆關心起邊關百姓的事情，「沒有出什麼大亂子吧。」

「不過是判反，都已經解決，現在單恆國已經下了求和詔書，事情應該不會再出現變數。」南宮璟想到宮中還有一個變數，眉頭微微皺起，「南宮君書近日有什麼不對勁嗎。」

南宮從寒搶著說道：「他哪一日都不對勁，今天早朝我去了，他沖著我一頓陰陽怪氣，大概意思就是說我，將母妃還有我妹妹帶出來，是不是怕他動手。」

「怕不怕他心裡難道不比我清楚，他現在已經開始接替父皇到早朝上指手畫腳，他這還是太子，就已經這樣了，他要是做皇帝，那他還不立刻殺了我。」

「你以為他不想？」南宮璟道：「你現在是站在我這邊的人，他當然想斬草除根，你以為他是什麼純良之輩，真的會顧念你是他皇兄而饒了你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被南宮璟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南宮從寒就覺得脖子後面直發涼，總感覺今天在朝堂之上，南宮君書是盯著他的脖子看，想著怎麼下刀合適。

桃恆提醒南宮璟，「你今天回到京都的事情，應該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會傳到宮裡頭那人的耳中，你現在又到我府中來，不少人應該都看到，他應該明白我偏向於誰，這幾日他已經開

始防著我，估計他會快便會找機會讓你進宮，切莫衝動。」

南宮璟明白桃恆的意思，「嗯，他現在即便是再殺我，也不會動手，他一定會與我兄友弟恭，動手若落人口實他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你明白就好，你也別在我府中久留，早些會你的府中吧。」

「嗯。」

南宮璟回到府中的時候，白紫嫣正頂著微大的肚子，在門口等著南宮璟，看到男人下馬，她臉上欣喜的表情好像是真心開心似的，快走兩步上前，「王爺！你終於回來了，妾身真的好擔心你。」

沒有理會身邊的人，南宮璟徑直的走進府中，連一個餘光都沒有留給身邊的人，到府門中，凌夜立刻站到南宮璟身旁，「王爺。」

南宮璟不理她不要緊，白紫嫣被流扶著跟在南宮璟的身邊，氣喘吁吁的才能跟上前面人的步伐，「王爺，王爺！等等我。」

後面堅持不懈的聲音，終於讓南宮璟停下腳步，白紫嫣趕緊上前，臉上掛上甜美的笑容，「王爺，我讓小廚房準備您愛吃的飯菜，您今晚去妾身哪兒嗎。」

南宮璟看向白紫嫣的目光幽深，直到看的面前的人不敢看他，他冷冷道：「好。」

「妾身這就回去讓他們候下，等王爺您好好休息之後，再去我閣中。」白紫嫣等到南宮璟走遠，才收起笑臉，轉身扶著流芳回白玉閣。

凌夜跟著南宮璟回到書房中，稟報了這幾日的白紫嫣的各種動向，以及她去宗人府中將齊王帶出來的事情。

南宮璟手中拿著摺扇，只是微微的拍打著手掌，「還真是難為她，在我離開之後做這麼多事情，這幾日南宮從寒情況如何。」

剛才在桃恆府中，凌夜沒有說關於南宮從寒的事情，現下南宮璟問起他便道：「瑞王殿下近況不太好，為了讓他不擔心，凌月暗裡幫他處理掉的人，都沒有告訴他，最近想動手的人不少。」

「就讓凌月繼續守著吧。」

「是，屬下明白。」

應完，凌夜問道：「王爺，那側妃的事情，我們就還繼續假裝不知道嗎。」

「她既然這麼喜歡演戲，就讓她這個戲演不下吧。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也不需要再和這個人繼續裝下去，「吩咐他們今日在白玉閣外面候著。」

「是。」

兩人正說著話，書房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凌夜立刻看向外面，模糊的剪影能看出來是個女子的身影，「王爺，屬下去看看。」

凌夜打開門出去，見到是白紫嫣身邊的流芳，轉身出去將門關上，問外面的人，「側妃有吩咐？」

流芳緊張的搖了搖頭，「不是側妃沒有吩咐，是……是奴婢要找王爺。」

看流芳的神色慌張，凌夜伸手擋住門口，「有什麼事流芳姑娘可以告訴我，我會進去向王爺稟報。」

「不行！」流芳的音調一下高了起來，又陡然降下去，咬著嘴唇期期艾艾的看著凌夜，「我求你了，讓我進去見王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王爺說。」

「那你等一下，我進去問問王爺。」

「好！好！！」

凌夜進書房回稟，「王爺，是側妃的丫鬟流芳在書房外要求見，她看樣子神色慌張，非要見王爺不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爺說清楚。」

「讓她進來吧。」

凌夜出去將流芳帶到南宮璟面前，流芳一見到王爺立刻跪下，畏畏縮縮的給他請安，「奴婢，見過譽王殿下。」

南宮璟眼睛都沒抬一下，「什麼事。」

「是……是側妃的事情。」流芳低著頭咬著嘴唇，她現在必須要活命，她若繼續跟在白紫嫣的身邊，她這條命遲早要搭進去，「側妃近日在京都中的事情，奴婢要跟王爺稟報。」

站在下面的凌夜看了眼地上跪著的人，她這是打算買主？

南宮璟聽了她的話，也抬眼看向地上跪著的人，「她近日在京都中的什麼事？」

果然不出凌夜所料，她確實打算賣主保命，將白紫嫣這幾日在京都的籌謀，和她的想法都一一告知南宮璟，最後哆嗦的趴在地上，「奴婢只求王爺饒了奴婢一命！」

南宮璟低沉的笑了兩聲，笑的跪在地下的流芳渾身發毛，「王爺……」

「她倒是為自己的後路算計的很好，怎會輕易便宜她。」南宮璟將手中的扇子扔到桌上，「這些本王知道，說點本王不知道的，或許本王還能饒你一命。」

流芳跪在地上細數白紫嫣曾經做過的事情，生怕漏掉一件事，而座上的南宮璟拳頭卻越握越緊，恨不得將白紫嫣拖出去生吞活剝才好。

凌夜在旁邊也聽的心驚肉跳，原來王妃在看不見的那段時間，白紫嫣在背後沒少詆毀自家王爺，他看向王爺，發現王爺的脖頸已經人到爆輕筋，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原來當初七七因為他，在那段時間痛苦無比，竟然還有白紫嫣的手筆，好，很好，他本想留著白紫嫣一命，看來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南宮璟沒有當場發怒，而是沉下一口氣，「好，本王饒你不死，你先回白紫嫣身邊，別讓她起疑心，這件事過去，我會讓人放你離開。」

流芳心中一喜，急忙給南宮璟磕頭，「謝王爺，謝王爺！」

人走後，凌夜說道：「王爺，到時候在路上作成劫殺嗎，這讓不會讓人起疑心。」

「不必。」南宮璟眼神黑恫，「自然會有人比我們更想動手。」

流芳匆匆回到白玉閣中，見白紫嫣正在描唇，她趕緊匆匆過去，「側妃，奴婢幫您梳妝。」

白紫嫣描著唇瓣，抬眼瞧見鏡中自己身後站著的人，「剛才做什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主子奴婢去小廚房看了一眼，怕他們誤了主子您的事兒。」流芳克制住，想要顫抖的嗓音，表現鎮定道：「這件事，對主子尤為重要，奴婢不能不上心。」

「嗯。」白紫嫣總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拿起耳墜在耳邊比劃著，「到時候，你可得聰明這點伺候，要是出點什麼事，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是，奴婢明白該怎麼做。」

天色逐漸暗下來，白紫嫣迎出白玉閣，看著遠遠走來的人，她福了福身子，「王爺，晚膳剛得，您隨我進去吧。」

白紫嫣帶著南宮璟走進白玉閣中，原本以為跟在後面凌夜會守在門口，但是沒想到他卻跟了進來，白紫嫣轉身看到南宮璟身後的人，臉色瞬間僵了僵，看向南宮璟，「王爺……我們兩個用膳，他……」

南宮璟側身看了眼身後的人，「不用顧慮他，過去坐吧。」

就這樣南宮璟坐在一邊，白紫嫣坐在兩一邊，凌夜站在南宮璟身後，哪兒也不看就是面無表情，白紫嫣使眼色讓流芳出去上膳食。

「王爺，你與我之間也有好久沒有坐在一起用膳了。」白紫嫣用手扶著肚子，面上表情柔和，「咱們的孩子，也快六個月了呢，王爺覺得給他起個什麼名字好。」

膳食一道道擺好，南宮璟唇邊揚起一抹冷笑，「什麼名字都好，都隨你。」

白紫嫣又溫溫柔柔的靠近了南宮璟些，「王爺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坐過去些。」南宮璟的語氣陡然更加冷淡些，毫不客氣的撇了白紫嫣一眼。

白紫嫣梗住，恰好流芳端著一壺酒進來，放在白紫嫣的手邊，她拿起來給南宮璟倒上一杯酒，「王爺，這酒是桂花酒釀，窖藏了三十年，是不可多得的好酒，這是給王爺您接風的酒，一定要喝。」

說著，白紫嫣倒完酒，端起酒杯作勢要遞到南宮璟嘴邊，被南宮璟抬手攔住接過，「那你替我接風是不是也要要喝一杯，這第一杯還是你來喝吧。」南宮璟將手中的酒杯遞還過去。

「王爺……您忘了妾身腹中還懷著孩子。」白紫嫣抬起手，柔弱的擋住，「妾身有這份心意，王爺若是要執意讓妾身飲酒，那妾身也只能飲下了。」

白紫嫣說這話的本意，是想讓南宮璟憐惜她，以進為退拒絕這杯酒，不過南宮璟卻不吃她這一套，應和道：「確實是本王執意，喝吧。」

南宮璟舉著被子的手半分沒有讓卻，「孩子已經六個月了，一杯酒不會什麼問題，喝。」

最後喝這一個字砸在白紫嫣心頭，她抬頭看著南宮璟，那眼神讓她忍不住開始渾身發寒，她接過那杯酒，卻怎麼也喝不下去，端在手中進退兩難。

「喝啊。」南宮璟聲音隨意，在白紫嫣聽來就像是催命的符咒，「側妃還不舉杯，是在猶豫什麼？」

白紫嫣看著杯中的毒酒，手指緊緊捏著，「王爺……」

「凌夜，喂側妃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