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隻異種狗被砸了個正著,翻出去很遠,嘶吼著從地上爬起,怒視板寸男。
陳楓見狀也立刻丟下手裡的東西,四下看了一眼說,「就它一隻,我們現在就合力殺了它!」
板寸男點頭,「好,動手!」
幾個女人站在最後,其餘幾個男人嚇得渾身哆嗦,畢竟都是大學生,連校門都沒出過。他們瞄了眼地上脖子被啃掉的那部分,鮮血流了一地。
已經二十多天了,不是沒有和異種接觸過,可每一次對上都會驚心動魄。
這隻異種狗雖然身上皮肉都爛了,卻依舊能看出幾分邊牧的樣子,只不過此刻的樣子與平時可愛憨厚的絲毫掛不上邊。邊牧咧著的血牙,雙眼通紅,不停的朝陳楓和板寸男撲去,兇狠的模樣像是只有吃人這一個意識。
其餘幾人嚇得腿軟,不停的往後縮,恨不得將自己縮在最小的範圍圈裡。
陳楓和板寸男不敢離得太近,打下去的力道說不上招招致命,但至少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板寸男手中的棒球棍敲到邊牧的腦袋上,邊牧痛得嗷嗷直叫,倒在地上的一剎那,陳楓直接拿起一旁掉落的砍刀朝邊牧的脖子砍,一下沒有砍掉,便是兩下、三下,直到血花飛濺,整個空氣里彷彿只有砍刀落在骨頭上的鈍聲,直到刀身砍到地上,發齣劇烈的嗡聲,而巨大的反推力和震感逼得陳楓扔掉了砍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喘,面色白的恐怖。
圍觀的幾人一咬牙,視線里的邊牧已經屍首兩處,竟然也和那個死去的倒霉鬼一樣。
異種狗一死,陳楓和板寸男直接躺在地上喘粗氣。
隔了好一會兒,現場安靜的可怕。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板寸男盯著前方輕聲地問。
沒有人說話。
「呵,傻逼嗎你們?」板寸男抬頭斜掃了幾個男人,他爬了起來,直接拿起剛才扔在地上物資,然後走到被邊牧咬死的同伴身邊。一共五個大包,他拿走了兩個,然後將剩餘三個踢到了陳楓身邊,「你的。」
陳楓還坐在地上,朝他點頭,「謝了。」
板寸男撇嘴嗤笑了一下,「別謝,給你是應該的,至少還幫了忙。」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說,「對了,我的那個四分之一剛已經給你咯。」
陳楓掃了眼手邊的三個包裹,點頭。平息了下呼吸,他撿起三個包裹起身,然後對著後面六張陰晴不定的臉,「那我們走吧?」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尷尬的點頭。是了,陳楓的四分之一,他們還沒有給呢。
還是那間離開時的餐廳店。加上陳楓,此刻一共3個女人,4個男人。
面前的地上放著一大堆東西,水和食物,還有穿的。大家默默的將包裹里的四分之一堆到陳楓面前,詫異地發現,原來這麼多人的四分之一加起來竟然多到可怕。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看向陳楓的眼神已經和原來有所不同。
陳楓找了幾個特大的袋子將東西包了起來,攬在背上,「那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
臨走時,他轉頭掃了眼那個沉默的女孩,見她看著自己,扯嘴一笑,「這一路,我似乎都沒聽到你的聲音呢。」
眾人一驚,俱是轉頭朝她看去,像是突然想到,第一次看到屍體沒有聽到她的動靜,第二次碰到被異種吃人她也沒有尖叫,始終冷靜的樣子……
這丫頭是經歷了多慘痛的過去啊,竟然這麼平淡。
女孩抬眼看著陳楓,「哦,是嗎。」
陳楓挑了挑眉,微笑,「有緣再見。」
一場風波很快過去,幾人收拾東西重新回居住地。
——
山上一處僻靜的私房,四周除了低矮的樹木沒有任何一個鄰居。此時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走近。
如果之前的那些人還在的話一定會很詫異,這個私房距離那家餐廳約有兩公里的路程,而這個慢慢走近的身影正是穿著古怪,留著一頭長發的女孩。
林琅推開門走進去,帶上門后屋內一片昏暗。
林琅將物資放在桌上,轉頭對上沙發輕喊,「阿言!」
沙發上隱約出現一個人影,因為側躺著看不清正臉,林琅走近,蹲下身,將手裡的礦泉水打開喂到他乾裂的嘴裡。「阿言,你還在發燒,先喝點水。」
沙發上的人睜開眼睛,面上是一片潮紅,胸口黑色的長衫上是被刀砍出的破洞,他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
林琅微微一笑,「沒關係的,之前是你照顧我,如今我便照顧你一下吧。」
很快,阿言便再次昏睡。
林琅放下礦泉水,走到一邊的柜子旁,上面擺著一整盒藥品,零零碎碎,什麼都有,幾乎都是家庭必備。她快速地翻了幾下,找到了退燒藥。其實這次出去尋找物資最主要的便是她要問人藥品的用法。
她和阿言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快六個月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大致了解。剛來的時候這個世界還很平靜,平靜到她幾乎每天都會對著路燈發獃。直到一個月前病毒的突然爆發。阿言本身便帶著重傷,她只能帶著他躲躲藏藏,殺了人,砍過怪物,是這個世界里的人嘴中常掛著的『異種』。
林琅拿出對乙醯氨基酚,強行將這些字體記入腦海,剛才同行的女人說這個是退燒藥,盒子上有詳細的服用說明,只要喂阿言吃下就能痊癒。
林琅喂阿言喝下后才坐到椅子上,熟練的拆開一袋袋零食包。
天色黑的很快,林琅摸了兩次阿言的額頭,感受到額上的溫度退卻,面上才帶了些笑意。
天漸漸的亮起,林琅正靠著牆假寐,迷糊間忽然聽到嘎達一聲,整個人瞬間清醒,右手立刻轉出一把匕首橫在胸前。
幾步外是阿言直立的身影,歉意的看著林琅。
林琅背手收起利刃,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嗯,終於不燒了,看來這個地方的葯還是很有用的。」
阿言直立著一動不動,視線看著正前方,表情肅穆。
林琅盯著他,「餓嗎?」
阿言搖頭。
林琅走到餐桌旁的椅子上,「你昏迷的時候我出去過,所以不用擔心吃食。」她指了指桌上拆的零零碎碎的袋子,還有腳邊的一些用品。
阿言視線微變,整個人壓抑在黑暗裡。
林琅伸手繼續吃昨日剩下的,袋子里的吃食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昨夜吃的時候還很脆,現在已經軟了,嚼在嘴裡一股怪異的味道,奇怪的口感。雖說味道不錯,就是裡頭的東西實在少了些。
林琅拿起一包直接朝阿言扔去,速度很快,阿言的反應更快,大手迅速接住。
林琅繼續拆開第二袋,沉默的吃著,身側阿言慢慢走近,坐在林琅對面,撕開包裝袋慢慢進食。
之後兩人稍稍將屋子收拾了一下。林琅正在喝水,忽然發現屋外黑壓壓的,和晨起時那一點細微的光亮相比竟然沒有一點變化。林琅面色一沉,走到窗戶口,發現窗外飄著一層細密的黑霧,說是黑霧就好像顆粒一般在空氣里流動,莫非就是這些黑霧阻擋了陽光?
阿言見她面色有異,踱步到她身後。
林琅示意阿言一起掩住口鼻,慢慢地拉開門。空氣的流動帶著黑霧撲面而來,林琅沒有閃躲。她抬頭看向天空,發現天上的亮光若隱若現。伸手在空氣里揮了一下,黑色的空氣順著方向流動的更快了。
阿言走到身側,林琅掃了一眼,發現他竟然若無其事的站著,口鼻也沒有遮掩,林琅見狀一同放下了手。她刻意的嗅了嗅,發現霧氣並沒有任何味道。這情景讓她想到了這個世界第一次發生變化時的樣子,似乎從那時起空氣里就始終帶了點黑色的霧氣,但是經她觀察,普通人似乎看不見,只有視力較好的人才能看清。
阿言比了比手勢,『這個世界怕是情況更加嚴重了。』
林琅看向牆角,瞳孔猛地一縮,只見一株瘦小的野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沒錯,這個世界怕是災情更重了。
林琅迅速轉身,「不行,我們要趕緊離開和其他人匯合,這個世界我們不熟悉,但是他們肯定能知道什麼。」況且誰知道這個黑霧會不會再增加,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真的會被困死在這兒了。
阿言去客廳收拾東西的時候,林琅則去卧室搜尋合適的衣物,可是過程卻談不上順利。
耳邊忽然傳來的呲呲聲迫使林琅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警惕的朝右邊的木門看去,右手迅速祭出利刃抵在面前。很快牆角出現一團暗影飛快的朝她奔來,定睛一看,竟是一隻黑色的大老鼠,獠牙的長度幾乎比擬成人的小拇指。老鼠筆直地朝她的腳踝襲來,雙眼赤紅,兩者距離很近,但是林琅並沒有讓它靠近的想法,右手利刃飛快祭出,尖刀直接刺入老鼠的身體,鮮血剎時噴出,老鼠倒在地上四腿亂蹬,吱吱尖叫。
阿言聽到動靜后沖了進來,看到的是林琅腳踩老鼠頭,腳尖一碾,砰的一聲悶響,腦漿迸裂,老鼠便死的不能再死。
兩人看著地上大了兩倍不止的老鼠,徹底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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