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術后蘇醒入噩夢 今生前世奪地盤
第八章術后蘇醒入噩夢今生前世奪地盤
時間臨近下班,花璟末抬眼看了一下台曆:2007年3月15日,照例寫起了今天的工作日誌。「老公,下午五點十五記得去幼兒園接女兒,我們辦公室下午有聚會。」接完妻子的電話,他又繼續手頭上的事。他畢業后,遵從國家統一分配,回到了家鄉小鎮當了一名包片民警。他工作認真負責,依舊是「山不言自高,水不言自深」。高調做事,低調做人,贏得了領導同事、親朋好友的一致認可。參加工作后,在家人的撮合下,與鎮醫院婦產科醫生陳倩結婚,婚後育有一女,漂亮可愛。
當年的國慶安保工作在九月中旬就向前推進了,花璟末這天騎摩托又入村安保檢查。返回的時候,天空陰雲密布,黑糊糊一片。雲越聚越厚,好像要壓下來似的。緊接著電閃雷鳴,天空被撕開一道道閃光的口子,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滾滾雷聲令人直發毛。他再有幾分鐘就能安全到家了,匆匆行至拐彎處時,撞上了佔道的對向來車,人彈出后重重地摔在了樹上,正在這時恰有一道閃電向他飛劈而來,銀色的一閃,灰色的一落,他遭遇了嚴重的車禍。
他被送到縣醫院的時候,深度昏迷。他腿部骨折,頭部有淤血,在市醫院做了引流手術,於一周后清醒過來。醒來的時候,恰是深夜,陪床的堂哥睡著了。雖是深夜,依然能看到樓道燈火明亮,聽到樓道出出進進的響動。他借著樓道的亮光,環顧四周,知道自己住在醫院裡。他回想到自己出了車禍,當時自己是左轉的大彎,誰成想竟有佔道轉彎的車。
他再一想的時候,立刻感覺不對。驚出了一聲冷汗,太不可思議了,我穿越了嗎?怎麼我的病床前圍著一堆哭哭啼啼、嚶嚶啜啜的女人,細細一瞧,坐在床邊已經哭腫眼睛的不就是一直苦勸我不要在外面眠花宿柳、招蜂惹蝶,千萬保重身體,多做善事,多結善緣,我的結髮妻子吳月娘嗎?
旁邊跟她一樣傷心的那個人,端莊守拙,溫和恬靜,安分守己,比月娘有情趣,但又不像金蓮那麼浪蕩,沒李瓶兒那麼闊綽吧,但也有一份家私,曾送我「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定情金釵的孟玉樓啊!
再看她們身後的兩個人,眼睛微紅,用手絹假拭眼淚,比之前兩者傷心程度大減了,惺惺作態,應景而已。其中的一位,和尚見了——「武大郎錯念武大娘」,沙彌見了——「罄槌敲破老僧頭」,頭陀見了——「錯拿香盒當燭台」,真是「從前苦行一時休,萬個金剛降不住」。這個人就是月娘口裡常說的: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的潘金蓮啊!
旁邊跟她一樣薄情的不是「樹倒猢猻散」第一個跑了的猢猻——李嬌兒嗎?站在最外面,哭的也挺傷心的不就是一直管廚房,自己也幫忙做事的孫雪娥嗎?縮在一角獨自傷心欲絕的是我那個苦命的唯一骨血——西門大姐......我起床,走到西門大姐身邊,想安慰安慰她,舉手夠不著她,從她們身邊經過,沒有聲響,沒有動靜,她們一點都看不到我嗎?原來,此刻我早已是孤魂一縷啊!
花璟末啊花璟末,你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孩子啊!怎麼與那個土皇帝的西門官人扯上關係了呢?他執掌眾人生死,他很享受他的後宮女人各具風騷,越是有難度越是刺激,那些富於挑戰的越能滿足他猥瑣卑鄙的內心!看到眾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非常得意,妻子動輒有錯就脫光光綁起來施以鞭刑,這樣一個瘋狂變態的人怎麼就成了我的前世了呢?天啊!時光倒流,回到車禍之前吧!寧可一命嗚呼啊......唉,醒不來,親人噩夢一場;醒來了,自己更是一場噩夢。他艱難地睜開了想一死了之的眼睛。
「老公,老公,你終於醒來了,我可憐的雪兒有爸爸了。」他聽到撲在自己身上連哭再喊,喜極而泣的是自己的妻子陳倩。可當她淚水漣漣的臉抬起來,「天哪!我看到了什麼?」他又使勁地盯著她看。
嚇得妻子連忙問他:「老公,你失憶了嗎?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怎麼會不認識你,五年的朝夕相處歷歷在目,你左邊眉毛里的黑痣還赫然長在眉骨處,給你增添了幾分果敢與執著。你還是我的妻子,你又是我前世的女兒——西門大姐。啊,老天爺,這樣的報應我承受不起啊!」花璟末心裡痛苦地**著。
隨後,他緩緩地說道:「倩,我沒有失憶,只是有點頭疼,讓我靜靜地躺一會吧!」他頭朝里睡下了,他在心裡反覆地說:「我是西門慶?我是西門慶?我在吳月娘即將臨盆的時候,撒手人寰的。曾經多麼希望自己死後小妾們能廝守一起,一處作伴,不要讓世人嘲笑,沒想到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養女婿的養女婿;改嫁的改嫁。就苦了月娘,她平時樂善好施、燒香拜佛,給我生了一根半苗,十歲有六還被度化去了,那是我的一世轉世啊,一切都是為了償還自己的孽行。」
他一邊想著自己的前世,感嘆自己去世后的家業凋敝,還想起了自己後面兜兜轉轉的幾世艱辛,一邊在心裡提醒自己,我不是西門慶,我是花璟末,我是陳倩的老公,雪兒的爸爸,父母高堂還在家需要贍養......
從此,他的軀體住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在不斷的爭奪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