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哥看鋼管舞不
今年十五歲的李爭，身體已經發育得和成年人沒什麼兩樣了，雖然是屬於成年人中偏瘦的類型，但猝不及防被他來上一腳也是很難受的。
吳涯餘光掃過，只見李爭一腳飛踹，正蹬在了小張哥的後背心。
原本這一腳，直接能把他踹個跟頭，但因為吳涯站在他的身邊，本能地一伸手，就將青年扶住。
然而小張哥還來不及道謝，吳涯已經用左手制住他的左臂，右手制住他的右臂，兩個人以一個曖昧姿勢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小張哥是吧，你別太衝動，別跟小孩子過不去。」
吳涯躲過了小張哥用後腦勺使出的頭槌，側著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撒開！我警告你，要不我可就動手了！」
吳涯搖搖頭：「那不能，你好歹也是有錢往出借的人，跟個小孩子動手，太跌份兒了。」
「你撒不撒開？你要再不鬆手，我不光要教訓這小子，我還要......」
後面的話，小張哥可說不出來了。
身高將近一米八的李爭，一拳揮出，直接打在小張哥的肚子上，這一下，少年是鉚足了力氣。
青春期，別的都不多，唯獨精力，十分之充沛。
以至於後面那一套打擊，讓吳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運動天賦還不錯的李爭，最崇拜的就是享譽全球的武術宗師李龍。
因為兩人又都姓李，給了少年一個自己和李龍有什麼家世淵源的幻想，鍛煉拳腳的時候，難免會想達到一秒九拳的境界。
於是在其他幾個青年衝過來的兩秒鐘時間裡，小張哥整整挨了十好幾拳，苦水都給打出來了。
「那個，大傢伙別衝動，我也是想拉架來著。」
小本本：能吵吵的，盡量別動手。
吳涯悻悻地鬆開了雙手，小張哥則是緩緩從他懷裡滑落到地上。
幾個青年見此，哪裡還管得了三七二十一，抄起鋼棍就要開打。
「住手！」
飯店門外，先是一陣急促的停車聲，緊跟著就是一大幫體態臃腫，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中年光頭大叔沖了進來。
吳涯眨了眨眼，被這副奇妙的畫面震懾到了。
從飯店大門走進來的，總共十幾個人，光人數上就已經遠比在場的鋼棍青年多了，更何況還是那個體型。
李強只看到這架勢，就被嚇的連滾帶爬，縮到了桌子後面。
至於李妍，此刻更是臉色慘白，不敢開口多說一句話。
「哥，這......」
本來準備動手的兩個鋼棍青年，此刻也沒了主意。
不是說好今天來，就是嚇唬嚇唬老李么？怎麼又叫了這麼多人？
躲在桌子后的李強見狀，當然是立刻求饒了：「小，不對，張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的錢我肯定能還上，咱不至於動這麼大陣仗吧？」
小張哥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剛一抬頭，就看見這麼個情形，也是滿臉迷惑。
「幾位吃飯還是找人？」
合著人還不是你叫的？
李強有些吃不準了，難道自己什麼時候還借過錢沒還？不至於啊，瞧這陣仗，怎麼也得十萬以上的套餐了吧？
可他不記得自己借過那麼多呀？
人群之中，一個身材稍小一些光頭男人走了出來，脖子上還戴著個頸椎牽引器。
「那個，那個誰。」
「來了！」
一聲應和，人群里又擠出一個五十郎當歲，身材瘦小的男人。
男人兩撇狗油胡隨著笑容擺動，看著跟三維彈球里的彈板似的。
只是小張哥見了這人，尤其是這人面對光頭男人時的恭敬之後，臉上的震驚徹底變成了恐慌。
「二哥，我......」
剛想說還沒說出來，那個被叫二哥的狗油胡男人衝上來就是一巴掌，打得小張哥整個人原地轉了一圈，嘴角的血滴在了地上。
李強還有些納悶，可憑他的閱歷，怎麼也分析不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奈何沒辦法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就只能當他們窩裡斗，自己先作壁上觀。
至於李妍，更是一頭霧水，剛才還那麼囂張的小張哥，這會兒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甚至連個大氣都不敢喘，站在那活像個木頭人。
「頭哥，這您還滿意嗎？」
打了一巴掌以後，狗油胡男人來到光頭男人跟前，諂媚地笑問道。
「嗯，湊活，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吳涯站在場中，自然看得明白，這個光頭男人就是昨天跟在單雄義身旁的那個光頭，脖子上的牽引器也跟自己撇不清關係。
只是那光頭從進門之後，沒看過自己一眼，一切行為好像都和自己無關似的。
「說，怎麼回事！」
狗油胡男人轉過頭，臉色驟然陰冷下來，對著小張哥厲色道。
小張哥哪裡敢放肆，只能原原本本地，將李強欠錢不還，自己這邊有借條的事情講了出來。
「借條呢？」光頭男人攤開手道。
「在這！在這！」小張哥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借條，上面還有李強的簽字手印。
嗤啦！
光頭男人二話不說，直接將借條撕了個粉碎，而一旁的狗油胡男人則是趕緊幫腔。
「小張，得罪人了，這錢......」
「我墊、我墊，道上規矩，一分不少，我來墊。」小張哥哭喪著臉，但話說得十分利索。
「哎。」光頭男人搖搖頭，臉色緩和了下來，「什麼道上道下的，咱們在場的人，哪個沒有正經工作呀，要我說，別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萬一鬧出誤會，人家還以為咱們是不法分子呢！」
「是是是！」狗油胡男人連忙奉承道，「頭哥說得對，都是有五險一金的合法公民，以後別成天弔兒郎當的，頭髮理明白再出門，知道了嗎！」
「知道了！」幾個鋼棍青年異口同聲道。
「嗯，那就別愣著了，拿傢伙出來幹嘛的？」
光頭男人這話一出，李強兩腿又是一陣哆嗦。
拿傢伙出門，還能幹嘛？
老人家立刻就要上前求饒，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哪怕讓閨女跟這位大哥談談戀愛，只要別動手，那都是好說的事情。
「拿傢伙，是因為我大哥......」
「今、天、想、看、鋼、管、舞！」
只見一群光頭壯漢，同時轉身。
而他們面向的那張桌子前，只有一個身穿夾克的方臉男人，正喝著飯店裡的免費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