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弱者抽刀
老趙說起大廣的事情，算是勾起了全班同學的興趣，因為這個比賽，是視覺傳達類在全國一個非常重要的比賽，如果名次好，之後在簡歷上，也算得上是添彩的一筆。
在座的都是同學，自然也都知道吳涯獲獎的事情，只是此人平時深居簡出，說白了就是太宅，連個對象也沒聽說談過，就更別提跟同學們交流感情了。
趁著這個機會，幾乎所有人都對他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叩問。
「哪個公司啊？」
「畢業給轉正不？」
「工資談好了沒？」
......
旁邊的張四喜不再言語，而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夾菜吃。
小本本：隊友被集火的時候，誰救人誰死。
吳涯嘴巴微微開合，面對這麼多問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哎，別為難他了，還是再說說二班那個列印店的事兒吧，那個好玩。」
另一個孫姓同學幫著打圓場道。
只是吳涯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並不是同學之間的眼熟，而是......
「老孫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吳涯是誰？那是咱們班的大才子，人又帥，專業又好，怎麼能拿他跟那種去列印店實習的菜雞比呢？」
被稱為老孫的同學聽了老趙的話后，趕忙改口，還一臉歉意地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吳涯這邊。
「哎喲喲，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來也沒想就說了，吳涯兄弟，這杯就當賠罪了，我幹了，你隨意。」
說完，小半杯紅酒一口下肚。
吳涯也只能幹笑著抿了一口。
「誒，酒也喝了，怎麼樣，給大家說說，你這些個月，是在哪所大公司高就啊？」
老趙說道大公司的時候，還特意把大字說得很誇張。
旁邊的荀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便小聲詢問秦川，問這仨人是不是有什麼過節，要不然為什麼要把捧殺做得這麼明顯？
秦川沉默片刻，沒有回答，一旁的長蟲則是大大咧咧地端起酒杯，繼續聊他們這個小圈子的事情。
既然已經到了風口浪尖，吳涯知道自己不做點什麼肯定是不行了，乾脆，猛地一起身，向那幾個鬧得最凶的告罪道：「上個廁所。」
「誒？尿遁可不行啊！你回來還得說道說道！」
離開包間，吳涯覺得有些頭痛，心想自己喝的該不會是假酒吧？
來到衛生間，關上門，小心翼翼地開閘放水。
衛生間里，此時又走進來兩個人。
「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個屁！沒特么見她酒量比咱倆都強？」
「那合著今天晚上就沒機會了唄？」
「你急什麼，這才剛開學，以後機會有的是。」
「那不行，我反正跟人打賭了，今天晚上肯定得擺平她，要不這個月生活費就沒了，十萬塊錢呢！」
「你這麼說，我也沒招啊，那要不吃完飯再到KTV來一輪兒？」
「這主意好，你定位子。」
「你把妹憑啥我給你定位子？」
......
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腎虛，總之幾句話還沒說完，尿就完了，至於後面的，吳涯也沒怎麼聽清楚。
只是對於這種剛入學的新生，他越來越覺得人心不古，想當初他剛進學院的時候，還搞定？連跟女孩兒說句話都覺得臉紅！
不知為何，李妍的容貌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吳涯對著鏡子使勁在臉上拍了幾把涼水才算平靜下來。
回到包間的時候，酒過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
吳涯知道自己沒吃飽，便趕緊多盛了碗湯入肚。
太虧了......
只是他那一雙彎月般的眼睛看向趙、孫二人的時候，那兩個人卻只是對自己璀然一笑，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笑容之中，還有些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情緒。
「好了，今天的聚餐，到此結束，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荀卿今天顯然是心情不錯，見大家也沒有繼續的意思，他一拍手掌，如是說道。
「別啊！」老趙卻是有些急了，他一個箭步來到荀卿身前，對著所有人問道，「晚上唱歌，有沒有人去的？」
幾個女同學立刻有些為難地小聲討論起來，至於男生，多數是打算這會兒回去，正好開個夜機。
見沒人開口，一旁的老孫直接來到吳涯身旁，一拍他的肩膀。
「別人都隨意，我今天可是還沒聽到咱們大才子講話，心裡沒著沒落的，作為全班最神秘的男人，晚上這一場，你可跑不掉了！」
我去？訛上我了？
吳涯沖自己宿舍那幾個眨眨眼，幾個人立刻點頭示意。
「行唄，反正我把我們家小豬豬叫上，唱完歌還能續個第三場。」
「我是601的舍長啊，我不去不合適。」
「老趙請客。」
老趙眼角微微抽搐，心想你們三個大老爺們跟著來幹什麼？我就是想讓吳涯在班裡的女同學面前丟個臉，至於這麼假仗義么？
「行行行，老趙請客，大家都去啊，尤其是咱們班的女同學，得給這個單身漢一點表現的機會嘛！」
老孫這句話一出口，引得眾人一陣發笑，於是原本打算打道回府的姑娘們，只能承了他老趙的好意，反正唱歌而已，又掉不了一塊肉。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賽仙居，荀卿和秦川兩個人結了賬，跟在大部隊的最後面。
「這會兒沒人了，說說吧。」荀卿面帶微笑，看著秦川的眼睛問道。
秦川攤攤手，一副這可不怪我的樣子。
「既然您荀大少都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出賣一下朋友唄。」
「少扯淡，我剛才看那個老趙，還有老孫，他倆一唱一和，擺明了是要對付吳涯，可大家都是同學啊，至於這麼恨么？」
「這個恨字用得好。」秦川笑道，「其實這事兒吧，還是跟大廣有關。」
「大廣？」荀卿有些疑惑道，「我只記得，老趙和老孫兩個當時也很努力籌備呀？可後來好像因為什麼，被周老師約談了一次，就再沒信兒了。」
秦川點點頭：「嗯，就是這個，當時吧，吳涯在積極準備比賽，總共做了三套方案，也不知道怎麼就被老趙和老孫知道了，死氣白咧就要掏錢買，吳涯不樂意，他們倆呢，就乾脆耍起了無賴，把他另外兩個方案直接原模原樣複製了一份交上去。」
「周老師那麼認真，不可能沒發現吧？」
「發現了，所以才有了那次約談。」
荀卿微微皺眉：「可這事也不能怪吳涯吧，畢竟是他們兩個......」
說到這，荀卿便不再繼續了，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從小跟父親見識過那些場面的他太知道了。
當一個公司因為抄襲醜聞而受到處罰，老闆通常不會與處罰他們的部門交惡，而是會用極端手段對付那個被他們抄襲的創作人。
因為弱者，往往抽刀向更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