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稍勝半籌
拳拳相接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出現。
當吳涯和方臉大哥的拳頭,相距僅有三厘米的時候,吳涯鬆氣了。
眼下,方臉大哥從容不迫的那張臉上,是滿滿的驚駭與后怕,他整個人半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滲進泥土裡。
「這是什麼拳法?」
吳涯搖了搖頭:「現跟你學的,是剛拳?還是別的什麼?我不知道。」
看著自己紅腫的右手,方臉大哥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但他能夠肯定的一點是,此時此刻,他很想哭。
疼啊!
四根手指傳來鑽心的疼,就算是常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他,也有些難以忍耐。
「剛拳,哼,你使的才不是剛拳。」
吳涯撇撇嘴:「無所謂了,反正你們輸了。」
忍著劇痛,方臉大哥叫醒了兩個小弟,幾個人回到小院兒里。
剛一回來,吳涯立刻就被那三個傢伙給團團圍住了。
「我去,可以啊,二丫,你是不是偷摸去新西方學武術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教我,給跪。」
跟三個傢伙掰扯了半天也掰扯不明白,只能說晚上回房子里再說。
吳涯來到方臉大哥面前,先是倒了兩杯啤酒,然後推了一杯過去。
「沒有解不開的怨,這次我稍勝半籌,但也沒啥可高興的,兩敗俱傷而已,喝杯酒,咱們就算扯平了。」
方臉大哥強扯出一個笑容,用左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說道:「什麼稍勝半籌,明明是我們被碾在地上打,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們道歉。」
即便說的是「碾在地上打」,方臉大哥也覺得不太貼切,因為就在剛才,當他的拳頭即將與吳涯的拳頭相接觸的瞬間,他明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是作為一個經歷過戰爭的人,所擁有的直覺!
長毛和光頭見識了吳涯的拳頭,哪裡還敢大聲說話,趕緊跟著老大一起低頭認錯。
「是是是,我們錯了,對不起!」
吳涯微微一笑,算是還了個禮。
「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像你這麼好的身手,為什麼不去參軍,或者開館收徒也能賺到很多錢了,完全沒有必要讀什麼學院,畢竟上學不也是為了以後賺更多的錢么?」
方臉大哥說出了心中唯一的疑惑。
對此,吳涯沒有否認。
「你說的沒錯,錢嘛,是這個世界衡量價值最有效的標準,我也很喜歡錢,夢想是娶個漂亮媳婦,買個七八十平米的學區房,開輛二手豪車,可......如果我就這樣滿足了,那我和每一個做到且滿足於這些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吳涯笑了笑,繼續道:「你們社會人,總說賺錢辛苦,可事實上,很多人也沒少賺吧,那他們的生活又是怎樣呢?飯局、酒局不斷,明明已經賺夠了這輩子花的,可還是不肯放手,要我說,進學院,或是學習,的確沒有啥大用,但卻能讓我知道,我賺了錢以後能去做什麼,以及在我賺錢的時候,不能做什麼。」
良久,不論是方臉大哥,還是宿舍那幾個哥們,都沒有開口說話。
賺錢為了什麼?是為了生活。
可生活又為了什麼?賺錢么?
臨走的時候,方臉大哥賠償了李叔一疊鈔票,在最後拉著吳涯說話的時候,將小一千塊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回到出租屋內,洗漱完畢的吳涯,坐在自己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看模樣,是不打算再提起今天這檔子事兒了。
只是幾個好兄弟哪裡會放過他?
三下五除二便將吳涯架了起來,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熊大控制手,小三控制腳,居然還有個丸子抄起了他的小本本。
「我招還不行嗎!」
......
半個鐘頭以後,吳涯像是被無情鐵手蹂躪過一般,無助地抱著雙腿蹲在牆角。
而三個「強人」則是在另一邊,腦袋擠在了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
當然,吳涯才不會蠢到把二代道祖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在方臉大哥跟自己講述過那件事情以後。
他跟三個人說的是,自己小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位前輩高人,鬍子雪白的那種,而自己能夠戰勝方臉大哥,正是使出了那位高人教給自己的三招剛拳。
小本本:現學現賣,只要比原作受歡迎就不算抄襲。
對此,王熊和秦川兩人將信將疑,倒是一向醉心於武術的張四喜頻頻點頭,至於他相信的理由很簡單,像是老神仙、下山高人之類的,傳人武功,從來都是三招,多一招都沒有。
尤其三招對付三個混混,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只是麻煩的事還在後面,張四喜說什麼也要吳涯將那三招里的一招傳授給自己,哪怕拜師也行。
「師父在上,請受哥一拜!」
我去?這情節有點似曾相識啊?
吳涯一雙眯眯眼眨了又眨,最後還是沒應下這回事。
他倒不是藏私。
畢竟,按照那位一星期處理八個老婆的道祖大人的原話,他是可以自行教授任何人任何能力的,可這事兒是在他知道了那事兒以後發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在兩個來小時以前,方臉大哥告訴他,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當中暗流涌動,危機往往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的。
尤其是當吳涯,在聽到一個名為「玄武八處」的,專門針對像超能力、神仙鬼怪這一類事件的神秘機構以後,他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小本本:凡是可能出風頭的事,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這句話,是記載在小本本第一頁,最開頭位置的,也是支撐起吳涯整個人生信仰的最重要的一句座右銘。
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什麼超能力的話,這個玄武八處,極有可能會派出某些他無法想象的強者,抓住他,然後送上解剖台。
儘管他更傾向於相信,自己身上的道祖傳承強得離譜,輕易不會被抓住解剖。
可即使如此,作為一個所有人際關係全都是普通人的學院學生,他也絕對不能,也不會拿自己身邊的人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