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長安抓住她的手,笑道:「這是吃哪門子的飛醋。」
蘇慕北斜眼乜他。謝長安垂下頭,親吻她粉嫩雙唇。這吻綿長甜蜜,兩人體溫逐漸升高,動作也熱烈起來。
蘇慕北已衣不蔽體。謝長安把她抱起,朝床上走。燭火把兩人的影子映在牆上,劇烈起伏,壓抑的呻吟。蘇慕北不時啜泣。謝長安把她白嫩的雙腿環在自己腰間,手掌在蘇慕北嬌嫩的肌膚上留下印跡。
蘇慕北尖叫一聲,謝長安摟緊她,盡數灑進她身體。兩人喘息著分開,只覺身上汗涔涔的,窗外涼風吹來,分外愜意。
窗角有響動。蘇慕北朝那看去,黑夜裡閃過樣東西,看不真切。她忙把錦被蓋在自己身上,驚道:「那是什麼?」
謝長安笑道:「或許是只偷腥的小貓。」
蘇慕北推他:「快去看看。」
謝長安起身,披了件外裳,開門往外看了眼,又關上了門。
「是什麼人?」蘇慕北問。
「老二家的小子。」謝長安滿不在乎道,他只看到個瘦弱人影慌慌張張往外跑,路過花架時還被絆了一跤,也就謝長博家的那個兒子這麼不濟。
蘇慕北「啊」了一聲,響起白天見到的那個眼睛很大的男孩,臉上有些紅。剛才與謝長安的纏綿,想必都被他看了去,真是令人難堪。
「他怎麼能……」蘇慕北咬唇。
謝長安躺回她身邊,伸手把她攬進懷裡,眼中滿是促狹:「他這是有色心,沒色膽。」
「胡說什麼。」蘇慕北嗔道,「他還是個孩子。」
「這麼大正是好奇的時候。」謝長安道,「他若是真想看,大可明目張胆進屋來,我讓他看個夠。」
蘇慕北唾了口:「真不要臉。你自己表演給他看,我可不奉陪。」
心驚膽戰睡下,總覺得不踏實,蘇慕北朝窗口看了一眼,窗子已經被謝長安放下,但她仍舊覺得有雙眼睛在不知道的地方窺視,令人惴惴不安。
到了半夜,謝府突然熱鬧起來。蘇慕北迷濛睜眼,感覺外面似乎十分吵鬧。
「怎麼了?」蘇慕北問。
謝長安已經在穿衣:「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蘇慕北坐起身,揉著眼睛。
「剛剛老管家來說,小六子好像不行了。」謝長安道,「你也快些穿好衣服,隨我過去看看。」
蘇慕北悚然一驚。小六子正是巧靜的兒子。她接過謝長安遞來的衣衫,套在身上。謝長安附身為她繫上扣子,拉著她的手朝門外跑。
「怎麼會?」蘇慕北不敢相信,「他之前不還……」
謝長安道:「誰知道。」
蘇慕北心臟跳的厲害,不知道那小孩是不是因為偷窺被撞破,心中害怕而想不開。
謝府大半的人都聚集在謝長博的院子。謝長安到的時候,下人們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進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巧靜哭成了一個淚人。謝長博把她抱在懷裡安慰。一個老婆子站在床旁,臉上滿是焦急惶惑。
「已經給吃了至寶錠,傍晚那會燒也下去了,不知怎麼半夜突然發起高熱,渾身像火炭一般。」老婆子躲著腳,對大夫人道。
蘇慕北看向那張大床。小六兒蜷縮著身子躺在上面,緊閉著眼睛,一張臉漲得通紅。
二夫人用帕子擦臉:「我苦命的孫兒啊。」
大夫人安慰道:「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長齊在旁邊道:「不會是衝撞了什麼吧。」
巧靜哭道:「今兒從東大橋那邊回來就不怎麼對勁,後來吃了至寶錠,似乎好些了。傍晚他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晚上方才回來,回來后就又燒起來了,不停地說胡話。」
老婆子道:「這孩兒生來體弱。東大橋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北平的刑場啊,是處決犯人的地方,真保不準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大夫人被她說得心中發怵,忙命人拿了兩刀紙,在院里燒了。
小六兒仍舊昏迷,昏睡中還在哀哀哭泣,然後突然睜開眼睛,喉嚨里發出呼呼的響聲,似乎十分痛苦。
大夫終於來了。老婆子把小六兒的袖口擼起,露出枯瘦的手腕。大夫診完脈后說君火與相火均旺,旺火遇涼風熱結於喉,不是什麼大病。開了當歸、川穹、黃柏一類滋陰降火的方子,即刻命人去煎藥。
眾人都吐出一口氣,稍稍放下心來。
蘇慕北看著小六兒將黑乎乎的中藥吃下,眉頭皺起,手指不自覺地握緊謝長安的胳膊。謝長安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沒事的。」
他話音剛落,小六兒就咳嗽起來,剛剛喝下去的黑色葯汁全吐了出來,夾雜著幾縷紅色的血絲。屋內頓時亂成一團,巧靜撲了過去,喚道:「我的兒啊!」
小六兒一張臉憋的青紫,他伸手去抓撓脖子,指甲把皮膚抓得鮮血淋漓,凄厲異常。老婆子忙按住他不停抓撓的手,哭喊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六兒身體弱小,力氣比不上大人,漸漸不再掙扎,虛弱下去。
老婆子仍舊不敢鬆手,求助地望著大夫人。大夫人也不知所措,道:「吃藥也不頂用,這該怎麼辦啊。」
巧靜淚水斷了線般往下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都是有定數的。」
蘇慕北聽她這話,只覺得心頭有巨石壓下,幾乎喘不過氣。她朝床上看去,小六兒竟然也在看著她,緩緩朝她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
蘇慕北恐懼萬分,控制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小六兒臉色灰敗,大眼睛中的火焰迅速消散了。
小六兒抽搐了幾下,小身體不動了。
(小六兒為什麼死了?武老道:「衝撞了髒東西。」蘇慕北:「滾!你才是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