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岸悉心照顧
席岸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兒,睫毛一閃一閃的放在眼帘上,一張嫩的可以掐出水來的臉加上發燒的緣故,紅撲撲的,看著想讓人衝上去咬一口。沈安然有些缺水,小小的嘴巴泛起了白殼,席岸暗罵自己笨蛋,走到外面的飲水房,用水杯接了一杯水走回來,用棉簽輕輕浸濕水,溫柔地擦拭沈安然的唇角,唇瓣,席岸的手沒有顫抖,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得心應手。
沈安然趁著針水打進身體的檔期,稍稍做了一個夢,秦馨怡出現在了沈安然的夢中,她穿著一套黑色的黑西裝,高跟鞋,一副很乾練的樣子,看到沈安然,秦馨怡不由莞爾一笑,帶著一種很不屑的口氣反問沈安然:「怎麼?現在沒有我的干預,你仍然沒有向席岸開口啊。看來你就是個縮頭烏龜啊,喜歡但是不敢說出口。」看著秦馨怡一副囂張的模樣,沈安然想要大聲辯解,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我高中為什麼一直注意著你,林蒔柔和陳易三個人嗎?傻子也許都能看出來你喜歡他,可是席岸就是看不出來,他說你像他妹妹,你像她妹妹,哈哈哈哈哈」秦馨怡發出一串很刺耳的笑聲后就消失在沈安然面前了。「不,才沒有,才沒有。」沈安然在病床上一個勁的搖頭,眉頭呈兩個大寫的L狀鎖著,彷彿有說不清的愁緒。
坐在凳子上看雜質的席岸被病床邊的聲音驚醒,立馬走過去查看情況。「原來是做噩夢了啊」席岸有些哭笑不得,伸出一隻手,握住沈安然的手,天啊,這個手怎麼那麼小,好軟的手啊,席岸碰到沈安然手時的第一反應,收回思緒,他細聲細語的安慰著:「小然不怕,席岸哥在這裡」沈安然隱隱約約間聽到席岸的聲音,心開始平靜,緊緊拉著這隻手的主人。席岸另一隻手,輕輕掃過沈安然的額頭,化解她眉間解不開的愁。
就這樣,在帝都醫院裡,兩個青澀的少年拉著手維持了一個多鐘頭。
席岸的手不敢離開沈安然,因為他害怕自己一鬆開,她會難受,保持著這個動作,站了一個小時。就這樣看了一個小時沈安然的各種表情,心裡竟還有一種賺到的感覺。沈安然似乎發燒的勁有些退了,慢慢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一個青黑色大衣身影的輪廓,仔細看清,席岸!沈安然有些不相信,準備用手揉自己的眼睛時發現正在被另一隻很溫暖的手緊緊握著。
沈安然有些驚訝,努力掙脫,席岸發現異樣后注意到自己手的位置,趕緊縮了回來,面色有些不自然,開始尷尬的解釋:「那個,你發燒了之後一直喊著要媽媽,我沒辦法,只好把手借給你了」席岸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八道,看著似笑非笑的席岸,沈安然突然梳理了一下思路,席岸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我的天哪!還握著我的手!
此時的沈安然忙著沉浸在自己的小故事中,絲毫沒有發現此刻臉上多了兩片紅暈的席岸:按說哥哥照顧妹妹應該是很正常的事啊,怎麼會,被發現時心跳的那麼快,還好我表現的很自然,應該是沒有露出破綻了,席岸用餘光看著躺在床上傻笑的沈安然。
沈安然發現腦子有些暈乎乎的,想要坐起來清醒一下,一隻手打著點滴,沈安然艱難的蠕動著自己的身子,剛要成功的時候,一不小心牽動了打針的那隻手,「嘶」整個病房很安靜,沈安然的那一聲足以灌進席岸的耳中。席岸疾步走過來,大聲制止了沈安然的行為「你是豬嗎,看著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裡都不知道利用,自己逞什麼強啊?」席岸的語氣很嚴厲,嚴厲中帶著更多的心疼,拿過沈安然的枕頭將它豎放著,方便她靠。雙手抱著沈安然的身子往床頭靠,沈安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整蒙了,睜大眼睛偷偷的享受著那一瞬間。
席岸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拿過沈安然的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你說你這手,到時候又該腫了,大冬天的,記得多用熱毛巾敷啊,不然考試都要拿不起筆了你。」
看著眼前絮絮叨叨的席岸,沈安然的內心很開心,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席岸正在關心她……
沈安然低著頭像是在認錯,「咕嚕咕嚕」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嚕聲從沈安然的肚子里傳出來,沈安然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著席岸,舔舔嘴巴,像是一隻貓咪,等待著主人投食。席岸拍了拍頭,發現是自己疏忽了。
她一大早的跑去送米稀給我,然後又生病了,怎麼會有時間吃飯啊,現在又下午一點多了。
席岸看著床上懶洋洋的沈安然,突然很心安的笑了,她可算是恢復了,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門。
走出病房,席岸跑到醫生諮詢處詢問感冒忌口的食物后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給林蒔柔,再一次詢問了沈安然喜歡的食物,席岸在腦子裡想了一下自己要買的食物,衝出了醫院。
兜兜轉轉了一個多小時,護士走進來拔掉了沈安然的針管,但是沈安然還是沒有看見席岸回來,走到窗外,看著飄的越來越發的雪,沈安然的心情開始變的沉重,席岸不會出什麼事吧?開始在房間里踱步走來走去。
「嘭」突然一聲清脆的開門聲,席岸帶著幾袋熱騰騰的飯走了進來,一朵一朵的雪花俏皮的藏在席岸的頭髮里,原本紅潤的臉被凍的青紫,看著滿臉問號的沈安然,席岸快速的走過來「餓壞了吧?」走到病床邊,擺出餐桌,把自己買的飯放在上面。看著拿出來的小籠包,小米粥,糖醋裡脊……沈安然站在窗邊一動不動,明明她沒有說自己想要什麼,可是席岸卻買了自己想要的,這種被人很重視的感覺是什麼時候呢?沈安然也不知道。
席岸似乎發覺了沈安然的不對勁,回過頭笑著說:「怎麼,這就被我感動了?省省吧,留著點力氣吃飯。」聽著席岸說的有些欠揍的話,沈安然拖著步子緩緩的走過去,夾起一個小籠包,好熱乎啊,這麼大的雪,他怎麼做到的啊。
沈安然不知道席岸為了給她買這幾樣食物跑了醫院附近的好幾家餐館,一家家湊齊了才有現在沈安然吃的那麼幾樣菜。下午一點,剛過了吃飯的點,席岸不停委託老闆,老闆只好重新加熱,翻炒。拿著手中熱乎乎的飯菜,席岸不忍心在自己手裡涼了,再說沈安然病剛剛有點好轉,他不希望她吃到涼的,正好把所有的菜都藏在自己的大衣下,一路走過來都只穿著單薄的衛衣。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沈安然一口小籠包,一口小米粥,不停對席岸豎大拇指時,席岸看著很滿足,因為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而已。
有時候,當我們在默默的為對方做一件事情時,不是貪圖什麼,只是希望她過的很好,就像現在這樣。
「啊,好飽啊,」沈安然往後伸了一個懶腰,眼睛眯眯著,像一隻慵懶風貓咪,半椅在床上,看著眼前這個慢條斯理的男孩。席岸似乎感受到來自沈安然的注視,抬起頭,「轟」四目相對。沈安然有種謊言被戳破的窘迫,慌亂的移開眼神。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席岸看了沈安然一眼,收拾著桌上的殘渣,淡淡回復了一句:「明天就可以走了。」「明天?我覺得我已經很好了啊,可以走了。」沈安然不禁驚呼了一聲。「醫生說發燒可能會反覆,所以你還是就在這裡一夜的好,我看了你的課表,明天早上你有一節課,我等一下回去幫你請個假,你呢,就好好留在這裡好好休息,聽到沒有?」席岸很耐心的對著沈安然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今天就要走了嗎?」沈安然脫口而出。席岸回過頭看著沈安然,似乎對於她的問題有些驚訝,沈安然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些不合時宜,拍了一下腦袋,匆忙解釋:「那個,我是有點害怕一個人」沈安然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席岸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臉紅彤彤的女孩,不禁莞爾一笑,摸著她的頭髮,似是安慰:「我剛剛打了電話給林子慕,過一會兒上完課就會過來的,別擔心啦,要是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嗯?」席岸帶著濃濃的寵溺的嗓音誘惑著沈安然。
沈安然點點頭,害羞的往床上靠了靠,席岸收拾好桌子,從另一個床頭柜上拿起一份報紙,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翻閱。
不規則的碎發凌亂的擺在額頭前,好看的眉毛不時的皺起來,看到合意時,勾唇一笑,眼睛里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上高中時,沈安然記得老師曾經說過,有腦子的人能在看報的過程中發現商機,或許席岸正好也是這樣一個人。看完左邊的部分,席岸伸出右手扯直報紙,看著席岸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心裡不禁美滋滋。這個男孩,真的很受寵,無論是相貌還是能力,還好,我遇見了。
沈安然就這樣盯著席岸看了足足十五分鐘,她看著他,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