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也好想喜歡這世界
「每個人的最後結局其實都一樣，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命運這條線生而註定，無論再怎麼努力往後拖，人生軌跡也不會改變，這條路你和他已經走到盡頭，未來的路只有你一個人走。」一燈大師的形象很和藹，佛珠在他手裡一顆顆轉動，行成一個又一個無限的圓。
「光影生而為敵，魔魁與人如此，龍與魔魁亦如此，最後說句再見吧。」冰寒慢慢走到一燈大師面前，背對火烈，周圍全是白茫茫的迷霧。
「再見。」冰寒的聲音很落寞，但更多的卻是不舍。
火烈一眨眼，世界空蕩一片，她一個人站在世界分叉路口，周圍突然走過一個個自顧自的陌生行人，彷彿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紅色的巨大能量在雲層間波動，魁皇雖死，但整個金魁大軍的能量卻未滅，墨黑陰沉的天空突然響起滾滾驚雷，整個世界在瞬間被照亮。
孤寂是打開命運大門的第二把鑰匙，有些人在做出命運選擇不久后就會遇到這樣一把名為『孤寂』的鑰匙，人生因此開啟另一扇大門。
「親愛的姐姐，是要殺我嗎？是為了這群可憐的人類，還是為了他？」冰寒舉起寒刃，刀尖直對牧凡。
「讓我來吧。」毅天操縱著風源魔蠍星凱站了出來。
「不，我來。」火烈站到風源魔蠍星凱面前。
冰寒的話里滿是嘲諷，無論誰都能聽出蘊含其中的殺意，這話在火烈耳朵里被放大了無數倍，極其逆耳。
火烈平淡的與雙子星凱完成合體，沒有念出任何台詞增長意能量，這應該是雙子星凱有史以來最差的狀態了。
「你早就想這麼做了吧？」冰寒的口吻里沒有任何尊敬姐姐的意思，就像質問一個陌生人你愛不愛我，這麼愚蠢的問題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明明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卻不敢相信。
「是啊，我早就想了，早就想殺了你！」火烈召喚伽曼火龍，雙子星凱融合升華，樣子和往常一樣耀眼，只是曾經的伽曼三魂現只剩兩魂隱約閃耀。
「世界與魔魁終究不能共存！」火烈從虛空中抓住漂浮的能量體，緊緊一握元素杵便在掌心實體化。
「你以為世界又能與龍族共存？你們龍族一旦被人類發現，難道你以為他們不會將你們抹殺？」冰寒首次主動防守，任由火烈指引元素攻擊，此期間他沒有用寒刃反擊一次。
「我們至少熱愛這個世界！你們呢？世界最終還是被你們魔魁毀滅的！我的爸爸媽媽，親人朋友，就死在你們手上！死在你手上！」火烈轉動元素環，元素杵兩端生出半米長的利刃，她還是第一次動用雙子星凱的戰鬥能力，想不到居然是用在冰寒身上。
也對，以前一起執行任務有需要斬殺的魔魁都是冰寒動手，火烈只需要在後面動用元素杵的治療能力就行。
「魔魁就該全部死掉！」火烈的聲音冰冷無情，元素利刃離冰寒的要害近在咫尺，卻始終沒有前進半分。
風源魔毒刺！迅妖穿風擊！
風源魔蠍星凱偷襲冰寒，毅天的全力一劍輕鬆刺穿其身軀。
沒有刀鞘的刀終歸不能作為盾牌，戰勝金凱魁皇后的冰寒剩餘力量不足原本一成，在火烈的凌厲攻勢下的他已是強弩之末，而這等虛弱的身體怎能承受這種致命傷害？如果是普通攻擊以異類魁王的身體當然能自動復原，但風源魔蠍星凱的最強一擊帶有無解的致命毒素，已經超過了異類魁王身體所能修復的界限。
冰寒的模樣儼然是個醜陋的魔魁怪物，但笑的時候突然又讓人感覺沒那麼討厭了，在他生命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火烈的雙手再也抓不住武器了，冰寒倒在火烈懷裡，兩人都感到那麼溫暖。
「誰叫你動手了？」牧凡衰氣的問。
「我看局面一時僵住了，幫幫我們老大。」
「我替她謝謝你啊。」
「滾！」火烈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好像是在為自己即將死去的寵物狗抱怨不公，可這裡所有人都想他死，都覺得這個怪物應該死，火烈不是也說了要他死嗎？
冰寒一口鮮血吐在火烈身上，好像老人即將死掉那樣，有遺言要告訴自己最親近的人，希望能幫他實現。
火烈默契的將耳朵貼到冰寒嘴邊。
「我也好想喜歡這世界。」
火烈心裡對冰寒的愧疚終於再也壓抑不住了，眼淚和著冰寒的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說過會保護你。」
冰寒的身體不停的嘗試自動復原，但傷口處的鮮血卻怎麼也止不住，細胞剛生出來就又被毒素腐蝕脫落到地面，等同一刀刀割在冰寒身上。
「你在幹什麼？靈魂也能分享？你會死的！」毅天上前想制止火烈，卻被一股強大的能量屏障反彈倒地。
「滾！！」
金凱魁皇遺留的巨大能量就像原子彈一樣懸在空中，但還沒有爆炸，感到恐懼的人們就已經失魂落魄。
「我們好像還有事情要解決。」牧凡看著天空上紅色的雲彩，如果不是現在的惡劣環境，他真想感嘆一句晚霞真美，然後寫一堆自我感覺良好的廢話。
「是我的事情，你就在這裡待著吧。」風源魔蠍星凱召喚星懸艦，乘風而去。
「偉大神聖的救世主啊，救救我們吧！」一些人類對著牧凡所在的方向朝拜，好像是在感謝他們消滅了最恐怖的醜陋魔魁。
「又是躺贏，soeasy。」牧凡緊接著又躺了下去，火烈和冰寒緊緊相擁的美好場景在他眼裡突然有點不適應，他偏過頭不再去看，風裡好像有沙子，吹紅了眼眶。
「魔化斗黎！此刻你已經被正義包圍，必將被正義擊敗，被光明驅逐！抵抗只是徒勞，投降吧，不要頑固不化！」
「魔化斗黎，你破壞城市，毀滅星凱，肆意屠戮生命，與整個世界為敵，今日你必死無疑。」
「我們一起上，必讓其死無葬生之地！」
魔化斗黎四周都是自稱正義的朋友，各大正派為面對共同的敵人而聯合，氣勢磅礴，波瀾壯闊，經歷了兩個世界的毀滅后魔化斗黎看的比誰都清楚，這些人包括他自己其實都不過是被命運掌控的蟲子罷了，哪有什麼正義邪惡，面對終極黑暗時他們同仇敵愾，爭奪雞毛蒜皮的利益時他們自相殘殺，黑暗使他們成為朋友，黑暗使他們共同擁有正義之心，這就是屬於黑暗的正義，自古以來黑暗都是犧牲品，為正道光明所不容，魔化斗黎常常想，處於黑暗的人們感到孤獨的時候會不會在某個深夜裡突然流淚？第二天太陽透過雲彩照射到房間里，會不會突然感到無盡悲傷？
憑什麼黑暗該有這種待遇？要為人類自私利益產生的虛無正義買單？
現在魔化斗黎就是黑暗裡正道的光，不為世俗而困，不為情感所傷，沒有喜歡的事物，沒有討厭的人，站在道之內，世界之外，以神性而感，誰阻止他毀滅世界，阻止他重塑世界，那就毫不猶豫的清除掉。
現在場面人潮異常洶湧，所有人都同仇敵愾，魔化斗黎已經嚴重威脅到他們的生命，但誰都不敢上前第一個做魔化斗黎的敵人，因此他們只敢放言。
「誰殺掉魔化斗黎，就是下一任輝夜冢總督繼承人！」輝夜冢家主輝夜落櫻深刻知曉這種道理，沒有魚餌就不會有人替你賣命。
「輝夜冢總督，除家主外就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多少人夢寐以求！」
「放眼天下三十四大部，也就我們上七部川蜀部能行，我部長程咬刀定義不容辭。」
「這份苦差事應該讓我們太原人來。」
「都給老子停手，我看誰他M敢給老子動，這鎧甲穿在身上真他M讓人皮癢，老子八米長的殺豬刀早就饑渴難耐了，讓我們山東人打頭陣！」
「數億人打一個，不可能會輸，就看誰能取得這份天大的酬勞了，阿婆，待會你站後面就…」頭髮蒼白，面容粗糙的老者很輕鬆的抬起身下的凳子，舉過頭頂。
事實與理想的卻大相徑庭，大量的集射星凱如同紙糊一般，魔化斗黎一揮手就輕而易舉的打爆一片，天空中有人類研發的大量新型戰鬥機，可甚至不用魔化斗黎出手，展開六翼的龍王傀儡就能噴著滔天火焰焚盡一切。
聲勢浩大的救世軍竟在一瞬間就潰敗成了落水狗，這一幕簡直打破人類對反派所持黑暗力量的認知。
漆黑的夜空里突然出現一抹血紅色的光，魔化斗黎眼睛里的光，是那麼耀眼。
光團里的紅色魔鬼妖艷邪魅又令人感到寧靜祥和，明明從來沒見過，卻更像是許久不曾見過。
「終於來了。」魔化斗黎鬆開拳頭，急躁不安的連續換了幾個姿勢，最終又擺起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