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眾帝齊聚
那場儀式……
青鸞當然很快就想起了那場讓四十九位仙君當場隕落。
那些可都是強大的仙君啊！
甚至連當時號稱六界占卜第一的太白帝君也在那場儀式里身負重傷。
但她那時卻不知道那場隱秘而又盛大的占卜、甚至已經到了祭祀程度的儀式，到底所為何事。
現在想來，應該是與隨後而來的那場讓星空失色的浩劫有關吧。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葉十三，葉十三已經把那果子咬的只剩下一顆白玉一般的核，他應該是吃飽了，兩隻烏黑的眼睛開始瞎轉悠著。
這個嬰兒與那場占卜有什麼關係？還有他與那位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青鸞實在想不出什麼結果，她在那時扮演的角色實在太渺小了，根本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青鸞再次看向白衣女子，希望她能說出什麼，但可惜女子也不知道更多的線索了。
女子道：「我只知這個嬰兒被那些人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所以他這一生，註定了不會平平淡淡。」
那些人，當然指的是那些曾經站在蒼生之上的人。
但是有時候站得高並不一定好，因為天塌下來的時候，最先壓倒的就是他們。
而平平淡淡這個詞，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果有人能見到青鸞和白衣女子說道這個詞時的神色，一定會印象頗深。
只有經歷過死的人，才會知道生的可貴。
青鸞低聲喃喃：「生在現在這個時間，就算他想做一個凡人，簡簡單單百年入土，也只是個奢望吧。」
白衣女子道：「所以你不能一直留他在身邊，只要他能自立了，就立馬把他送出去。」
青鸞緩緩點頭。
女子把葉十三還給青鸞，葉十三隻吃飽了，只知道哈哈笑著。
月光似水，柔和的勾勒了白衣女子的輪廓，抱著葉十三的青鸞看她看得痴了。
青鸞的腦海中，白衣換成了紅衣，那是一個真正完美無瑕的人兒。
只是在硝煙里，花開的再美，又和蠶食一切的戰火有何關係？
女子結了個奇異的手印，周圍的月光好似受到了招呼，都朝著她的指尖聚攏來，但月光是取不盡的。
她用指尖帶著月華揮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玄妙的痕迹，那些痕迹越來越多，一股悠悠的氣息開始散發出來。
青鸞也從紅衣的舞蹈中被驚醒，看著一道複雜的印記漸漸在女子指下形成。
青鸞不知道女子想幹嘛，但從剛才的接觸中，她已經知道這位強大的女帝並無惡意，所以她只是好奇的看著。
白衣女子手指滑動越來越快，她面前的月華越來越多，氣息越來越強，還好青鸞洞府邊的那些妖族在看到顧明時早已偷偷溜了，不然肯定會引起它們的恐慌和猜測。
終於，一道月華構成的符篆在女子指尖完成。
符篆紋路複雜，青鸞只是看了一眼便神識有了損耗，連忙把神識收起來。
符篆完整了，剛才那股強烈的氣息反而沒了，像是內斂了起來。
青鸞好奇的看著白衣女子，不知她耗費這麼大功夫弄出這個符篆來幹嘛。
卻見女子朝著葉十三一指，符篆就衝到了葉十三後腦，化為了一縷白髮。
青鸞一驚，但見到葉十三兩隻又大又黑的眼睛向著周圍無目的的轉悠著，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她又仔細感受一下，突然發現葉十三身上那股很特殊的氣息完全消失不見了。
在青鸞的感知里，葉十三彷彿真是個人畜無害的嬰兒一般，但是他在青鸞手上掙扎的力道可絲毫不小，更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妖獸幼崽。
這時白衣女子溫柔的聲音傳來：「以後這個世界不知道都會有些什麼人，他身上的氣息太明顯了，我先幫他封印著。」
「記住，這個嬰兒身上的東西太多，他肯定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待著的，七年以後，你就讓他離去。」
「他的命運，我看不透，沒人看得透，就像這片世界的命運一樣。」
說完這些，白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空中留下一聲盤旋的嘆息。
就像來時一樣，青鸞絲毫不知她是如何離去。
青鸞在原地站了一會才回過神，收起臉上的失落，然後冷冷的道：「我說你聽夠了沒，沒死吧？沒死就趕快滾。」
一個男子尷尬的咳了幾聲，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男子身形異常的魁梧，要是在人群中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穿著一身好質量的黑衣服，不過臉色卻蒼白得很。
男子正是妖族狴犴，他卻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而且變成了人形躲在旁邊，甚至還換了套衣服，這套衣服遮住了他背上的傷痕，而且終於沒有露出他自豪的胸毛了。
不過在青鸞眼中還是一樣沒品就是了。
狴犴巴巴的開口說話，聲音有些虛弱。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青鸞白了他一眼，抬手準備向先前那樣給他一巴掌，但是想起他身上的傷勢，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狴犴在青鸞抬手時已經下意識舉起手護住了臉，等了一會，想象中的騰雲駕霧並沒有到來。
狴犴心頭一熱，想著這女人終究是被他帥氣的形象優雅的舉止給迷住了。
呵，女人，不過越到這時候越不能慌，不能慌。
於是他壓抑住心中奔涌的喜悅，絲毫不費力的在嘴角擠出一股鮮血，但是他用力有些過猛，血噴的有點多。
等他終於壓下和喜悅一起奔涌的傷勢，見青鸞皺眉看著他。
他把這個表情理解成關心。
「咳，咳，仙子看我傷成這樣，我要是回去，被我那些老對手知道了，我這小命可就沒了，要不仙子收留我一陣？待我傷好之後，我一定鞍前馬後的服侍仙子！」
狴犴說完話，又一陣捂胸，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表情看起來到挺像那麼回事，畢竟是有真的傷痛做鋪墊。
青鸞見他如此，無可奈何，抱著葉十三便往洞府走去，同時留下淡淡的話語：「要留隨你，不許靠近我洞府百步。」
狴犴連忙應到：「好嘞！」
……
紅塵谷外不遠處，一座古老的城池矗立著，城池名字倒也簡單，就叫紅塵。
在白衣女子把符篆丟給葉十三的時候，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頭正被一家酒肆的小二扔出來。
小二憤憤道：「你個臭叫花，躲在酒窖偷酒喝，還偷偷往缸里兌水，害我被老闆好一頓罵，直娘賊！」
老頭搖搖晃晃的爬起來，他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酒，反正是一副醉了的樣子。
他沒理會小二的一直沒停的謾罵，從腰間掏出葫蘆又往密密麻麻的鬍子間的嘴裡灌了幾口，大嘴大舌道：
「你這小子，好不講理，有人幫我做了件事，你讓我多喝幾杯怎麼了？哼！不就一點酒嗎？」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將進酒，杯莫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