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堂審案啞無言 南宮身陷囹圄時

第十八章 過堂審案啞無言 南宮身陷囹圄時

李捕頭聽了身邊人的勸慰,看了看青羽生等人,覺得要是真的打起來,恐怕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終究是服了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然後拱拱手道:「南宮少爺,我也不知道您什麼身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領了命就得照辦,您也別為難我們,就當到衙門走過過場,將事情說清楚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大人也不會為難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關人命官司若不出澄清,怕是會禍家人;而且這捕頭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沒有拘捕的理由,南宮博道:「大哥,既然這位兄弟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也不好讓他們為難,都不容易,我跟他們走一趟就是。」

達州府衙,地上跪著一衣衫襤褸的老頭,哭天喊地道:「大人,你可要為草民做主呀,我高老三就這麼個閨女,可不能就白白讓人給糟蹋了···」

高老三身旁還躺著一具用白色布匹蓋著的屍體,他不斷地給堂上的知州大人磕頭,哭得是撕心裂肺的,那場面真叫是聞者傷心,見著落淚呀!

堂上的胖知州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放心,為官不為民做主,縱使識書也枉然。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本官一定還你和你女兒一個公道。」但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心中罵道:「這個邱老四辦個事都辦不好,還搞出人命官司來,這件事情要是順利還好,要是敗露了,就不要怪本官丟車保帥了。」

同時府衙門外早已圍攏一群看熱鬧的百姓,一個中年婦人頗為同情地說道:「唉,這高老三也太可憐了,父女兩相依為命了一輩子,本想找個上門女婿給自己讓老送終,卻不曾想···,唉,當真是命苦呀!」

另一個磕著瓜子的婦人也同情地說道:「可不是嘛,窮了一輩子,這下半輩子的福都還沒享,女兒就沒了,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做了這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另一個婦人警惕地說道:「噓,小聲點,你就不怕被聽到,人家晚上去掀你被子呀?」

那婦人淫賤的笑道:「我倒是希望他來能掀我被子,也好讓老娘快活一番,指望家裡那個死鬼,我還不得寂寞死。」

最先開口的那婦人道:「當心讓你家那死鬼聽見,沒你好果子吃。」

婦人提升了聲調傲嬌道:「他敢?」是個風騷彪悍的婦人,看來是個久未逢甘霖,寂寞得很;

幾人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起來,早就沒了同情高老三的樣;都是些市井小民,只管自己快活,哪有空管他人閑事,無非是碰到,點評兩句,也就算了。

就在眾人說話間,那些去抓南宮博的衙役捕快也回來了,押著南宮博徑直走向了公堂;一旁的婦人又開始了她們指點江山話天下的本事,道:「可惜了,挺英俊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另一人插嘴道:「誰說不是呢?白瞎了自己那副好皮囊,要是和我,也不會惹上這官司。」

又一人酸溜溜地道:「你就別風騷了,人家高老三的女兒長得可是如花似玉的,你這老胳膊老腿,人家能看得上?」也聽不出是妒忌還是鄙夷。

只聽見公堂上傳來一聲堂木拍案的聲音,來看熱鬧的人紛紛閉上了嘴,生怕被治個擾亂公堂之罪。

南宮博本以為這件事真的是走走過場那麼簡單,可當他看到坐在公堂上的人,徹底懵了,這不是幾天前,自己在茶棚上打的那個胖知州嗎?怎麼是他,難道自己被算計了,這人是來報復自己的?

只見這胖知州表現得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裝的;拿起堂木一拍案堂,道:「堂下所站著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下跪?」

雖然見到這個胖知州讓南宮博很驚訝,但這「啪」的一聲想也讓南宮博回過神來了;南宮博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大人,我只聽說過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神明之說,不曾聽過我大宋朝還有其他的跪拜禮儀,就算是君臣之間,也是站著行禮的,沒聽說要跪著的。」

胖知州沒想到這個壯碩魯莽的少年還有這樣的見識,要是尋常百姓,自己一拍案,還不得嚇到尿褲子。被他這樣一說,倒有些不好在這做文章了,罷了,不要因小失大。「這是禮儀之事,咱們暫且先不提。」

「我問你,你昨晚在哪裡?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胖知州為了顯得自己不是針對他,將話題轉移到高老三的事情上;

南宮博依舊不卑不亢地答道:「我昨晚做了什麼,與你何干,為什麼要告訴你?」

知州大人指著他旁邊跪著的老頭,說道:「看到你身旁跪著的老人家沒有,他今早來報案來說,你糟踐了他的女兒,致使他女兒上吊自殺,你說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行蹤,是不是要本官直接將你下獄?」說道最後,知州大人的聲音都有些把控不住,帶著滿腔的怒意。

南宮博看到旁邊的老頭自己一進來就要跟自己拚命,還嘴裡不斷地罵他畜生,要不是官差將他拉開,南宮博怕是早被他撕碎了。

南宮博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進來這老頭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原來還有這層緣故;想明白了這點南宮博也不敢有仇恨鄙夷這胖知州的成見,將自己的昨晚的行蹤如實講了一遍;

知州問道:「有誰可以作證?」

南宮博說道:「我大哥和二哥。」

知州反駁道:「他們不算,你和他們關係甚好,難免會有包庇你的嫌疑,你還能拿出什麼人證來?」這知州大人可真是心思縝密歹毒,自己手握證據,還要一一破掉南宮博的證據,不留下任何一點疑點。

南宮博想了想說道:「當時,掌柜的也在場。」

知州派人將高興客棧的掌柜的請到場,來了個三堂會診,指著南宮博問:「我問你,你可認識眼前這個人?」

掌柜的表示認識,也表示昨晚他在和青羽生、東方賢喝酒;

知州再次問道:「我再問你,他們喝完酒去哪了。」

掌柜的表示他們回房間了;可知州又問道:「他們一直在房間嗎?」

這回掌柜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南宮博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掌柜的不能一直盯著他睡覺,他說的也是實話。

知州一派剛正不阿的說道:「你聽到了,你對掌柜的話,有什麼反駁的嗎?」南宮博表示沒有。

知州大人道:「你的人證不足以證明你一直在客棧,你現在最好再拿出些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誰也沒想到這個胖胖的知州能問得如此精細,問得南宮博是啞口無言。

一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進了高興客棧,客棧內一群人早已坐立不安,看見來人立馬起身問道:「韓叔,怎麼樣了?」

韓叔拿起桌上的水壺急匆匆地喝了一口,才勉強緩過氣來說:「小姐、青羽公子,南宮公子怕是麻煩大了。」說這話時韓叔的聲音都還有些急促停頓,顯然是跑了不遠的路程,也沒停歇過。

他繼續道:「那個知州大人竟然是南宮公子前幾天在茶棚打的那人,而且回來的路上我也打聽了;那個知州叫宋為德,在達州的名聲也不是很好。」

青羽生聽到抓了南宮博的人是那個胖知州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有些後悔讓南宮博跟那些捕快回去了。

雖然為南宮博擔憂,但也沒失了分寸,保持冷靜問道:「他們說三弟攤上了人命官司,又是怎麼回事?」

韓叔一拍腦袋,懊惱道:「我一看到堂上坐著的人,就回來報信了,倒把這茬給忘了,這樣我在跑一趟,你們先別出面,商量一下怎麼營救南宮公子。」

公堂之上,一時被問到啞口無言的南宮博有些不知所措,蠻橫道:「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就憑他的一面之詞?」

這個林知州很奇怪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你知道本官叫什麼名字嗎?」

南宮博對他的答非所問,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心想你叫什麼名字關我什麼事嗎?對這個件事關係很大嗎?

眾捕快聽到自家大人的問話也搞不懂他什麼意思?

南宮博只能搖頭說道:「不知道。」

林知州之所以這樣問,無非就是覺得自己吃定了南宮博,讓他知道自己死在誰手裡的,別到閻王那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弄死的;當然,這是林為德自己的心思,其他人怎麼會知道他想什麼?

林為德嚴肅的介紹道:「本官雙木林,名為德,所以本官是一定不會誣陷你的,本官會讓你心服口服的。」說完,示意旁邊的師爺;師爺端著一個上面放著一個腰佩和一袋銀子的案盤走到南宮博身側;

南宮博看到案盤上的腰佩,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腰間摸去,腰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心中難免一慌;

林為德看到南宮博慌張的表情,問道:「這上面的腰佩可是你的?」南宮博無奈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林為德一步一步逼道:「你承認就好?」

「你可知這腰佩從何而來?」

南宮博怎麼會知道,連自己的腰佩什麼時候沒了,他都不知道,更別提怎麼會出現在這了,只得無奈的搖搖頭;林為德很滿意他的表現,說道:「傳仵作。」

仵作到了公堂,向林知州行了一禮后等著被發問。

林知州道:「牛仵作,告訴他這東西從哪來的?」

牛仵作應聲稱「是」緩緩道:「這腰佩是從死者高小雨的手上掰下來的。當時,我們趕到高老三家時,高小雨已經被人從樑上放到地上;我替她檢查時,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麼致命的傷,奇怪的是她的守宮砂卻掉了,按道理來說高小雨還未出閣應該還是個黃花閨女才是;

這腰佩是從她手上掰下來的,就這握緊成度看,應該是生前就拿在手裡的;所以我推測,高小雨是受人凌侮時,從那個人身上扯下來的;被凌侮后的高小雨覺得自己沒臉見人,懸樑自盡了;可能是她心有不甘,不想讓這個人逍遙法外,才給我們留了這個線索,想讓大人替她討個公道吧!」

仵作說完就退出了公堂,林知州道:「你都聽見了,本官是人證、物證具在;你還不從實招來?」

南宮博一時與語無倫次的「我、我…」『我』不出一句話來;

這林知州一怒道:「不給你點苦頭吃,你當本官好欺騙是吧!來人,先打他三十大板,看他還嘴不嘴硬。」場外,見風起謠的長舌婦,又開始了自己的指桑罵槐的本事,道:「喲,真沒想到,還真是他做的?」

「可不是嘛,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畜生,當真是豬狗不如?」

「唉,年紀輕輕的,想娶什麼樣的娶不到,怎麼就想不開,做了這勾當。」

「可不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要是把那高小雨娶了,怎會攤上這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好像這事就是南宮博做的一樣。

更有膽大的,向公堂內喊道:「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小雨做主呀,將這畜生繩之以法,不然,我們達州城的婦道人家的清譽可怎麼辦呀?」

這一聲一出,眾人紛紛附和著,好像自己就正義的化身,為了公道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大義凜然樣。

林知州看到這達州城的百姓這樣,心中更加得意,道:「小子敢打老子,看我不弄死你。」但表面上仍舊錶現得大公無私的,拿起堂木一拍道:「肅靜。」

「公堂之上豈容兒等這般喧嘩。」

「本官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耐心聽審便是,不要擾了公堂秩序。」

這一方慷慨陳詞可把高老三和衙門外的愚民感動哭了,跪在地上道:「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吶,老天有眼吶。」

要是他們日後知道了,這是林為德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不知道會怎麼想?

經這麼一鬧,南宮博的三十大板也打完了,被押回公堂上,捕快強行把他摁到在地上跪著;

這三十大板雖然不至於要了南宮博的命,但這疼痛也夠他受一陣,自然也難以反抗捕快的摁壓,不跪都不行,但那副不屈的表情也表示了自己的倔強、不畏強權;

林知州再次問道:「你招,還是不招?」

南宮博倔強道:「狗官,你休想屈打成招?」

林知州見他不識抬舉,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上夾棍。」

捕快們又一頓對南宮博的刑打,南宮博那剛烈倔強的性格,就是打死也不會屈服;

林為德看著他被打的痛苦樣,心中不知道有多爽,心道:「你就嘴硬吧!你越嘴硬,老子心裡越高興。」

南宮博還是沒熬住,痛昏過去;

林為德見沒得玩了,讓師爺給他畫了押,宣布三天後問斬;

百姓們聽到此消息一個個拍手稱快,誇讚道:「沒想到林大人平時不怎樣,今天卻做了見大快人心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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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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