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位小人物
「哈哈哈哈」
蕭紫嫣近乎癲狂的大笑，淚水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斷的滾落下來。
王但與王笑看在眼裡，皆是默然不語。
伴隨著一聲輕嘆，兩人留下修行資源，無聲的退了出去。
走在下山的道路上，王笑沉不住氣的問道：「我們就這般離開，她要是自盡了怎麼辦。」
聞言，王但卻是微微搖了一下頭。
「你有沒有看見，她手臂之上的那一個血色符號。」
「看見了，怎麼了，不就是血引決嗎。」王笑不解道。
「先前，我打探過蕭家夫婦的品性，以及紫嫣小姐的來歷，她身為蕭家長子的未婚妻，蕭家不可能逼迫紫嫣小姐修行血引決。」
說到這裡，王但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動。
「結果只有一個，血引決是她自己主動修行，修行血引需要將他人之血融入自身，那種的痛苦宛如千刀萬剮，這般心性的人，我認為她並不會輕生。」
聞言，王笑的瞳孔微微一縮。
天道之上，寶閣之中。
原本正在翻閱古卷的姬九，微微的抬起眸子，看向遠空的雲海。
「咚——」
伴隨著一道悠遠的鐘聲傳來，翻騰的雲海便的平靜。
與此同時，一位頭髮散亂的女子來到了寶閣的門口。
這位女子除了蕭紫嫣還能有誰？
蕭紫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無比陌生的地方，她的眼前有著一座輝宏的殿宇。
下意識的她便是邁步進入其內。
殿宇之內，裝潢帶著悠遠的古意，進入其內好似回到了無盡歲月前。
這座殿宇之內似乎有著一股可以讓人心神安寧的力量，剛一進入這裡，蕭紫嫣只覺得自己的心神正緩緩的變的寧靜。
她也開始思考這裡究竟是哪裡，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
「這裡難道是幻境嗎。」蕭紫嫣自語一聲。
話音還未落下，蕭紫嫣便是看到一位女子從不遠處的屏風之後出現。
那是一位宛如畫卷謫仙一般的人物，在蕭紫嫣的視線之中，那位女子輕拍了一下手掌。
旋即，一段陌生的記憶便是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經歷過短暫的疼痛之後，蕭紫嫣消化了腦海之中的記憶。
一時之間，她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蕭佛奴見此，只是冷漠的說道：「跟我來吧，閣主等候多時了。」
屬於蕭佛奴那冷漠的聲音，將蕭紫嫣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下意識的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香爐散發著裊裊的雲煙，給整個寶閣帶來一絲縹緲的感覺。
身處在桌案之後的姬九，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蕭紫嫣被姬九那深邃的目光注視，只覺得的一陣的不安，細微的動作之中，帶著局促之意。
「想必你也了解到了天書寶閣的神異。」姬九收回目光，拿起早已泡好的仙茶，輕珉了一口，語氣平靜，「你想要什麼呢。」
姬九的語氣，似乎讓蕭紫嫣平靜了下來。
只見她紅唇緊珉，到了最後才開口說道：「我想要讓那些屠殺蕭家的天羽閣長老，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但是語氣之中卻充滿了一股堅定之意。
聞言，姬九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蕭紫嫣會如同蕭萱一樣，要求讓整個天羽閣覆滅。
「天羽閣的那些長老，皆是騰雲境的修士。」姬九頓了頓，目光重新看向蕭紫嫣，平靜的反問，「身為一個鳳初境修士的你，可以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姬九的這句話，讓蕭紫嫣心神微微的一顫，眼眸也黯然的幾分。
她很清楚的知道騰雲境的修士究竟代表著什麼，想要讓數十位騰雲境死去，她一個區區鳳初境的修士，可以付出什麼呢？
蕭紫嫣的一舉一動，皆是落到了姬九的眼中，只聽他繼續道：「據我所知，導致三王城蕭家覆滅的罪魁禍首，其實是蕭家的長子蕭凡吧。」
本以為這句話會讓對方心神出現波動的姬九，卻意外的發現蕭紫嫣只是點了一下頭。
「蕭家的滅亡，卻是源於蕭凡。我雖恨他，但我卻更恨殺死蕭家的天羽閣長老，以及弱小的自己。」
蕭紫嫣一字一頓的說道，她的眸光在顫動，一股複雜的神色，從她美麗的眼眸之中流動而出。
見到這一幕，姬九隻是在心中自語了一聲。
蕭凡，這世間發生的事往往比你想象要複雜無數倍，親眼所見的事物未必是真實的。
「伴隨著歲月的推移，赤夜國對於愈發壯大的天羽閣，早已動了殺意。」
「我可以讓木族的一次進攻對象變成天羽閣，赤夜國便有動手的理由，天羽閣的那些長老逃不過清算，你看如何。」姬九主動的開口道，
木族是赤夜國西疆大荒中的族落，常襲擾赤夜國邊境。
「代價是什麼。」蕭紫嫣問道。
「代價是你的全部壽命。」姬九平靜的道，「當然，選擇權在你手上。」
蕭紫嫣顯的很平靜，她沒有多想，點頭答應了。
「很好。」
伴隨著姬九話音的落下，一道秩序神鏈出現，將蕭紫嫣的手臂貫穿，契約達成。
屬於蕭紫嫣的「仙天精氣」被秩序神鏈帶出。
這團「仙天精氣」呈現為一汪清泉。
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
「眼下，契約達成，我會先取走你一半的壽命，剩下的一半待木族進攻的那一刻，我親自前來抽取。」
話音落下，蕭佛奴便是為姬九取來一口古老的木壺，此壺名為天地壺，其中儲存著百萬年的光陰。
姬九接過天地壺，伸手將壺口的塞子拔開。
「嘩嘩嘩——」
一條蒼白的河流自天地壺中流出，飄蕩在半空之中，蒼白的河流蜿蜒盤旋，光陰碎片在蒼白的河流之上飛舞。
三人的衣物與髮絲，亦在緩緩的漂浮。
璀璨奪目，整個天書寶閣都因此被照的透亮。
親眼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蕭紫嫣那漆黑的瞳孔不由的微微一爭。
隨後，她便是發現這條蒼白的河流，沿自己的周圍盤旋了一圈后，便是離開。
與此同時，蕭紫嫣覺得屬於自己的某種東西，愀然流逝了。
姬九見到這一幕之後，將塞子重新塞上，先前的異像伴隨著這個動作，剎那之間便是消失不見。
原本飄蕩的髮絲落於身前，蕭紫嫣伸出宛如白玉一般的手，想要將髮絲挽向身後。
不過她卻發現自己原本烏黑的髮絲，便的雪白。
她下意識的撫摸臉頰，容貌依舊。
姬九的目光之中，這位女子並沒有因為失去了一半的壽命而變的醜陋。
花白的頭髮，根根晶瑩，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不過此時的蕭紫嫣，也多出了一種凄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