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為他不敢
一群穿著花店制服的店員,正將唐家門口擺放的那些花接連搬走。
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都是一臉茫然,趕緊追問出什麼事了。
王梅見狀,更是顧不上和夜寧的罵戰,猛地從家裡沖了出來,伸手攔在店員們面前。
用尖銳的聲音叱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大媽,你還是去問我們老闆吧。」
店員們也是相當鬱悶。
好不容易把店裡的花都給搬來,結果老闆一聲令下,又得全部搬回去。
他們現在心裡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自家老闆在接了一個電話後會嚇得臉色蒼白,然後沒過多久便發布了讓他們把花收回的指令。
很快的,樓道里的花海便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見沒熱鬧可看,在場眾人也陸續散去,現場恢復了清凈。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王梅,獃獃站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如同一隻無人搭理的孤魂野鬼。
家中,唐蘇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詳著夜寧,好似夜寧的臉上長了金子一般。
許久過後,才憋出一句話來:「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夜寧明知故問道。
「別給我裝傻!」唐蘇葉緊緊追問道:「你是怎麼讓柳仲言把花拿回去的?」
「因為......」夜寧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嘴唇湊到唐蘇葉耳邊,緩緩說道:「他不敢。」
耳邊傳來的酥麻感,讓唐蘇葉俏臉發紅地往後退開一步。
心裡邊,不知為何冒出異樣感覺。
但這種感覺,很快被迷惑的情緒所取代。
他不敢?
這是什麼答案?
還有這個「他」......又是指的誰?
是柳仲言嗎?
這一刻,唐蘇葉發現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這個丈夫。
......
洛雲市的一家知名花店裡,正值壯年的花店李老闆欲哭無淚地看著剛剛收回的鮮花。
正是這家花店,接受了柳仲言的委託,去給唐蘇葉送的花。
當初李老闆還以為能夠藉此大賺一筆,然而現在他後悔的只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因為這項業務,他差點搭上了自己的店!
雖然這些鮮花一進一出,新鮮度上必然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
可相較於這點損失,能夠保下花店,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面對員工們的抱怨聲,李老闆只是一臉嚴肅地吩咐道:「關於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再深究了。
我只能告訴你們,咱們店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為了小命著想,奉勸你們閉上嘴巴,好好乾活!」
李老闆的一番話,將員工們嚇得噤若寒蟬。
其中那名去了唐家好幾趟的員工,腦海里更是驚濤駭浪一般。
鬼使神差的,浮現出夜寧那張殺氣十足的面孔。
老闆口中那個不該惹的人,該不會是他吧?!
......
會所里,柳仲言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掃翻在地,對著手機大聲咆哮道:「姓李的,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件事!」
神情猙獰,毫無平日的風度。
旁邊的兩名女人嚇得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柳少,實不相瞞,在下也是被逼無奈啊。」
手機那頭,傳來李老闆訴苦的聲音:「柳少你可能不知道,小店一向是從洛雲市花鳥市場買進的鮮花。
那個花鳥市場,一直由【章總】把控著。
下午的時候,章總命令我把送到唐家的花悉數撤回,否則以後就半朵鮮花都不賣給我的花店。
你說,我哪裡敢不聽話啊?」
柳仲言幾乎要將手機捏碎,咬牙切齒道:「章總是吧?一個小小的花鳥市場老闆都敢忤逆我柳仲言,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他的膽子!」
很快的,柳仲言便讓手下去調查這個章總。
可調查反饋的結果,卻讓柳仲言一陣心驚肉跳。
原來那個花鳥市場的背後,竟然有洛雲市好幾位大佬的股份。
其中就有連他柳家都要忌憚的存在。
也難怪那個章總腰杆子這麼硬。
不過柳仲言卻是在好奇一件事,到底是誰指使章總和自己過意不去的?
思考過後,柳仲言決定讓人將章總約出來一起吃個飯,好試探一下此人。
然而就在柳仲言等著消息時,手下人卻是咬牙切齒地返回到了他身邊。
「柳少,那個姓章的簡直欺人太甚。
他竟然說,如果柳少您想請他吃飯,必須得親自去求夜寧出面才行!」
「夜寧?」柳仲言滿臉驚訝,「那不是唐蘇葉的廢物丈夫嗎?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柳仲言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唐家。
他要當面探一探夜寧的虛實!
......
夜幕降臨的時候,唐家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柳仲言。
對於他的到來,夜寧絲毫不感意外。
花店的李老闆,是章總向他施壓的。
而章總,卻是陶朱的人。
只因那個花鳥市場最大的股份,就在今天被陶朱給買了下來。
層層重壓從陶朱開始,一直傳導至花店李老闆那裡,最終迫使李老闆將花全都收了回去。
然而幾乎沒人知道,這一切的源頭都只是因為夜寧輕飄飄的那一句吩咐。
戰神做事,何必親力親為?
即便相隔千萬里,也能輕鬆將你踩在腳下!
不過看到柳仲言登門拜訪,王梅卻是笑得如同一朵燦爛的菊花。
「柳少大駕光臨,真是令唐家蓬蓽生輝啊!」
柳仲言明顯特意打扮過。
西裝革履,髮型精緻。
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大家族少爺的富貴氣息。
再一對比旁邊那個平平無奇的夜寧,王梅對柳仲言越發滿意。
那熱情的眼神,好似柳仲言才是她的女婿。
瞥了一眼臉色淡漠的夜寧,王梅心裡的怨恨又增添了幾分。
對著夜寧頤指氣使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柳少請進屋去?」
四周忽然陷入寂靜。
柳仲言仍舊一臉微笑,看似溫和的那張臉上,一對眼眸卻始終沒有正眼看過夜寧。
好似一名高高在上的少爺,正傲然等著僕人來服侍自己。
在幾乎快要凝固的空氣中,夜寧卻是淡淡道:「這貨是誰啊?
這個家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