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狼崽的出現
聽到這裡,藺遠舟笑了,他的笑一如既往的不達眼底,微微勾起的唇角讓人看不透他的態度,黝黑的雙眼依然是毫無溫度,卻不再帶有過往的威壓。「你覺得,我殺了你的父親?」藺遠舟薄唇微啟,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疑問句,卻使得屋內屋外聽到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既然你這麼說,有證據么?我並不記得有誰的死是與我有關的。」
「呵呵,」青年冷笑一聲,「像你這麼高貴的人,怎麼可能會記得,十年前,金融危機,我父親的資金鏈斷裂,無法及時還清你們的貨款。當時從代理商到廠家都在追著他要錢。沒辦法了,他只能來這裡,想求求給高貴的藺大總裁高抬貴手,能讓他延遲還款。」
「可誰知,日理萬機的藺大總裁忙的根本沒時間見他!被逼到絕路了,他直接選擇跳樓!」說到最後,激動的他直接嘶吼了出來,彷彿用聲音就能抒發出自己內心的不甘與仇恨。
可是,即便對面的人情緒怎樣激動,藺遠舟依然穩坐在後面,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等到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情緒平靜下來了,他才開口說:「看來,你覺得你父親的自殺原因都在我,可是,我為什麼要延遲收款?按時收款,不過是按合同辦事而已。」
「再者說,當年金融危機是只有你們家的公司出現問題了嗎?那麼多家的公司都出現了問題,如果每一家公司都來找我求情,我都心軟同意了的話,那我們藺家的公司怎麼辦?那麼多的公司員工怎麼辦?」
看著對面的年輕人鐵青的臉孔,藺遠舟說出了最後的致命一擊,「其實你心裡也明白,你父親的死怪他自己,怪他自己是個懦夫,怪他沒有勇氣東山再起,而我,不過是你給你這麼多年的不幸找來的替罪羊而已。」
說完,藺遠舟也不等對方的回應,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坐在那裡的年輕人聽完藺遠舟的話,臉色蒼白,好像說不出來話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藺遠舟的背影,離開了審訊室。
其實他明白,藺遠舟的話都是對的,因為他知道他的父親本身,就不是那種有勇氣的人。
可是,在他的父親去世以後,他的母親也改嫁遠走他鄉,將他一個人在了這座城市裡。從八歲開始,他一個人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裡生活,和無良的親戚住在一起,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就連高中,也是勉勉強強才讀完的。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恨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恨父親的懦弱,恨母親的決絕。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孤獨的他越來越懷念曾經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了,他沒辦法一直恨著他的父母,因為曾經的快樂都是真實存在的。
於是,他滿腔的恨意只能轉移,終於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上面說出了他家公司破產的始末,看完信以後,他滿腔的怒火終於有了落點,他知道了他的仇人是這座城市裡最有錢有勢的藺遠舟。
站在審訊室外面的人聽到了裡面所有的對話,看到藺遠舟從審訊室出來以後,秘書趕忙上前,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家老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到老闆說:「去,找人盯著這個小子。順便,好好查查他的資料。」
聽到這裡,秘書有些不明白了,「老闆,是要找人收拾他一頓,還是……找律師?」
「都不是,」藺遠舟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跟不上自己思路的小秘書,「這是一隻在餓狼群里殺出來的狼崽,盯著就好了。」
雖然小秘書依然沒有明白老闆的意思,但還是盡職盡責的去完成了老闆的任務了,畢竟作為一個秘書,不論老闆的想法多麼無法理解,都必須無條件的完成,這才是一個秘書應有的職業精神。
藺遠舟也不再管小秘書心裡在想什麼,從警局出來以後,他就直接回了公司。
可誰知道,他又在自家公司遇見了不速之客。
今天一大清早,因為擔心藺遠舟而整夜都沒睡好的許玉瑤就從床上爬起來之後,草草洗漱一下,就打著合作案的幌子,來到了藺家的公司。
不過可惜的是,當她趕到的時候,藺遠舟已經去了警察局。許玉瑤聽到公司前台的話時,就知道他肯定是因為昨天下午的事情才去的警察局。
徹底確定藺遠舟沒事兒以後,許玉瑤也不著急走,就留在公司的會客室里等著藺遠舟回來。畢竟她也很好奇昨天下午藺遠舟到底經歷什麼,說不定這可能都是關係到任務完成的關鍵。
但不幸的是,因為昨晚一整夜都沒有睡好,再加上今天一大早上起的太早,許玉瑤不知不覺就趴在會客室里的桌子上睡著了。
更不湊巧的是一推門進來的藺遠舟正好看到了她「優美」的睡姿。
剛剛踏進公司的藺遠舟就聽到手下人彙報說,李家關於合作案的代表來了公司。一開始忙了一夜的他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誰,聽到他們說是一個女人,才想起來是莫言。
可誰能料到,本以為有什麼重要事情的他一進會客室,就看到了睡的正香的莫言。
跟在他後面的職員被擋在了門外,看不清會客室裡面的情況,但他卻感覺到了擋在自己身前的老闆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的氣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老闆的大長腿跨進了會客室。本想跟進去的他冷不防的被眼前突然關上的門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差點被撞到鼻子,他趕緊離開這裡,去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彙報今天的老闆是個移動的冰山,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而會客室內的許玉瑤也被「嘭」的關門聲嚇醒了。
剛剛睜開眼還迷迷糊糊的她看到了藺遠舟似笑非笑地俊臉,一下子就給嚇醒了,看著他「你你你」了半天,才平復下了自己狂跳的心臟。
而許玉瑤看到這張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不自覺的,滿臉通紅。
藺遠舟看到許玉瑤的表現,站直了以後,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嘲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