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認清自己的位置

門外。

余盡歡與墨凌軒兩人面對面對峙著。

余盡歡還以為墨凌軒會直接帶著她過去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他便停下了腳步。

「你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境地嗎？」

「什麼意思？」

余盡歡聽到墨凌軒這樣問自己，不解的問道。

「我們怎麼了？難道境地很讓人擔憂？我親愛的師父大人，你不是鼎鼎有名的墨先生嗎？怎麼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余盡歡不了解，墨凌軒的身份到底強悍到什麼地步，但是神劍山莊的沈落塵，以及他的父親，都對墨凌軒禮遇有加，那肯定，身份差不到哪裡去。

「你是在故意裝糊塗，還是在刻意玩我？」

墨凌軒微微眯起了他那雙如同妖魅般的眼睛，透出絲絲寒意。雖然現在不是之前紫色，卻依舊讓余盡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師父大人，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而且——這故意裝糊塗，跟刻意玩你，是一個意思。」

余盡歡瞅著墨凌軒的這幅樣子，心頭的不安越加濃烈起來，眼神之中甚為委屈的說道。

「別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墨凌軒冷冷的說道：「余盡歡，你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天下第一，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丫頭，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玩「我是救世主」的遊戲，更沒有義務去收拾你惹下的禍端，所以，你如果想留在我身邊學本事，那就得老老實實，不要有那麼多的好奇心，不要仗著我寵你，就不知天高地厚起來，有時候，我保護不了你，更不會保護你，我不是為了你而活的，少給我惹麻煩！」

墨凌軒說出這段話的語氣很重，余盡歡在聽到他這番話之後，只覺心頭一酸。

她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濕潤起來，而對於莫名其妙穿越來到這個所謂的宸武大陸，那種恐懼與不安，再次籠罩在她的心頭。

這是她的錯嗎？

她根本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就算她認了自己穿越了的這檔子事，選擇好好生活在這個宸武大陸，可是她的想法，依舊停留在她原來的那個世界里。

她的思維模式沒有改變，不是她覺得，自己是穿越來的，就有金手指，會忍不住想要招惹事端，只是，在她的世界里，朋友有難，出手相助這是人之常情，她也只是忘記了，這個世界，不是原本她所生活的那個世界而已啊！

余盡歡怔怔的看著墨凌軒，他是自己來到這個陌生世界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他對自己一直很寵溺著，余盡歡很想從墨凌軒的臉上看出一絲他對自己的憐惜，可是，盯了對方許久，她在他的臉上，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種神情。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酸得難受，正準備她想要開口，詢問對方一句話的時候，卻聽到身邊傳來了另外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

「既然不會保護她，做不到為她收拾爛攤子，那你為什麼還要將她困在你的身邊？」

那個冰冷的男人聲音是從墨凌軒的身後響起的，正好是面對著一句話。

黑暗之中，余盡歡並沒有看清來人的模樣，但他剛才說出的這句話，卻正是自己想要問的。

既然不會保護我，為什麼還要留我在你身邊？

為什麼還要問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找尋其他靈玉！

墨凌軒在聽到那男人的聲音時，心頭一凜。

在那片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了一個男人，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旁的卧房內搖曳的燭光打在來人的臉上，當余盡歡看清對方的模樣時，忍不住一愣。

是他？

一身黑衣，再加上那高貴如雪蓮般不可侵犯的氣質，還有那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就算余盡歡想要忘記這個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日間的時候，才剛認識他。

他是曜冥！

「我的任何想法，似乎與閣下無關吧！」、

墨凌軒轉過身來，將余盡歡緊緊護在自己的身後，直視著曜冥，冷笑著說道。

「我不屑於干涉你的事情，你要做什麼，與我無關，只是她的事——」

曜冥抬起手臂，指向余盡歡。

「我要管！」

「你要管？」

墨凌軒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笑。

「你管得著嗎？」

「盡歡，跟我走！」

曜冥這一次直接喊出了余盡歡的名字，余盡歡有些愕然，別人都是叫她一生姑娘，可這曜冥，居然連她的姓氏都不帶，直接喊她名字的后兩字，一副跟他很熟的模樣。

她越發得有些糊塗起來，似乎像是有一層迷霧遮掩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無法看出在這層迷霧后的真相，雖然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管是水靈玉屬於她，還是關於仙音門見到她的時候那種異樣，再或是曜冥，都讓她覺得，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絕非偶然。

而是必然。

就彷彿是，她原本就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一樣。雖然這種未知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受，但是她唯一能確認的是，曜冥，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是不會害自己的。

「她是我的徒弟，是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讓她跟你走？」

「至少，我不會傷害她，永遠不會！」

聽到曜冥這話，余盡歡的心頭一震，當看到曜冥臉上的那一份認真時，她的心中某根弦被撥動了，情不自禁的就向曜冥伸出了手。

在她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曜冥不會騙她。

「不許跟他走！」

墨凌軒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身後的余盡歡對著曜冥伸出了手，忍不住開口阻止道。

余盡歡彷彿是沒有聽到墨凌軒的聲音一樣，仍舊朝著曜冥伸著自己的手，邁出了一步。

墨凌軒一個回身擋在了余盡歡的身前，他的那雙眸子里滿是寒意。

「我不會允許你跟這個男人走！」

「可是她就算被你留在了身邊，你又能帶給她什麼？」

曜冥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起來。

「你只會給她帶來痛苦與無盡的劫難，她不是她。」

曜冥口中「她不是她」這是個字像是一把重鎚一般，狠狠擊打在了墨凌軒的心頭，他的真實身份，除了個別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但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似乎，他不僅知道自己是誰，更知道，在他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而墨凌軒此時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在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白衣女子，她那白衣倩影，語笑嫣然的模樣，那副讓自己曾經遺忘了很久的容顏，都讓他痛到難以呼吸。

那副容顏讓他曾經遺忘了好久好久，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已經是伊人已去，芳蹤難覓。

此時在余盡歡的心頭，也是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曜冥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墨凌軒的表情，明顯是因為被曜冥說中了心事，而陷入了回憶。

竹林間，仙音門東千流與那位黃衣女子不尋常的表現，以及追問她的話，也逐漸湧上了她的心頭。

難道，在這個世界里，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這人，明顯就跟墨凌軒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所以這才導致，墨凌軒對自己這般好？

她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向墨凌軒，他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麼？

亦或是說，在他的心裡，自己就只是另外一個人的替代品？

因為遺憾，所以要在她的身上，想要彌補，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些？

正想著，曜冥已經走到了墨凌軒與余盡歡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余盡歡的手。

「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再來找她吧！」

曜冥說著，將余盡歡輕輕一拉，余盡歡便越過了墨凌軒的身旁，被曜冥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現在她跟你在一起，太危險，我不想看到她再受任何的傷害，所以，在你沒有想明白之前，我不會輕易讓她留在你的身邊，跟你在一起的。」

「曜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余盡歡心中更加肯定，自己跟曜冥肯定是有什麼關係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我是你什麼人？」

「我比你年長几歲，你可以喚我一聲，曜冥哥哥。」

曜冥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淺笑著，沒有任何張揚的感覺，在余盡歡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純粹。

雖然她這兩次見到曜冥的時候，對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彷彿是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會笑一樣，可在此刻，在曜冥的臉上所展露出來的笑容，卻沒有讓人覺得有任何突兀，甚是陽光。

「有些事情，你日後自明白，你不是想要去看萬劍宗拜庄的情況嗎？走，我帶你去！」

不由分說，曜冥便視若無人的拉著余盡歡，如風一般，沒有留下任何蹤跡的消失在庭院里。

而墨凌軒只是看著他們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中寫滿了憤怒。

許久，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水靈玉，看著手中的靈玉，他眼中的憤怒慢慢褪了下去，而後充斥著的是濃濃的寒意，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他的臉上，掛上了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