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王者風行
「年輕人,你是擋不住我們的,又何必苦苦堅持呢?我們並無惡意的。」一道悅耳的聲音自洞口深處傳來。
「很好,你們既無惡意,又為何要入侵此地?」祁志明本想多了解一下,對方卻已寂然無聲了。
祁志明確定這是地底生物,是比老鼠人和蛤蟆人有著更高智慧的地下生物。
對方既然不出來,又不說話了,祁志明便趁機加固了一下陣法。
對付皮糙肉厚的大型怪物,可能用處不大,但這是現在唯一所能做的事了。只期望能夠延緩一些時間,等到公主等人把所需要的武器帶來。
姜流知道,後面可能會有更厲害地對手出現,借著難得地間隙調息起來。
祁志明在想:「這個洞穴肯定是可以封印的,但不知道方法。唯一可以依靠的信一,又被自己給打發回去了。」
不知地穴有多深,更不知道這些怪物的數量。只是封印這處洞穴,難免對方不會打通別的通道,再次來到這片海域。
但現在只能應付當前的危機了,以後的事情只能緩緩再說了。
雙方在僵持著,都不知對方打得是什麼主意。
······
終於等來了武器。
祁志明沖著洞穴喊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考慮到現在所面臨的處境,狠狠地一咬牙,把帶來的炸藥,盡數捆綁起來,投放了下去,急急招呼撤離。
「嗵」,沉悶的聲音響過。地動山搖,大片島嶼忽忽悠悠矮了下去。
海水自四下湧出,逐漸形成一片湖泊,一道巨大地漩渦自中央生成。大量的海水,疾速地旋轉著向下流去。
眾人知道這種舉措只是暫時解決了目前的問題,麻煩還會接踵而至的。但現在這也是唯一地辦法了。
······
信一的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對祁志明說道:「師父,弟子想下去看看。師父這樣做只是應付一時而已,這些傢伙一旦再次出來,會遍布海域各處的,那時再殺可就不易了。」
祁志明何嘗不知道隱患不除,早晚會是個大麻煩啊?
但現在公主和姜嫗馬上要生產了,不想有任何干擾,只想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作處理。
看看現在的狀況,似乎已經不能善了。深深嘆了口氣,對姜流說道:「岳父留在此地小心看護,如有怪物顯身,殺了便是。」
又轉身對希說道:「希兄辛苦,陪我們師徒下去看看。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麻煩不除,海域不寧,始終放心不下的。如能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那也是痛快。」
希笑了笑:「愚兄正有此意。自家兄弟,勿須客氣,我給你們帶路。」話音剛落,身形一閃,沒入了水中。
海面上出現了一條旋渦狀地通道,直通水底。
信一大腦袋一晃,徑直跟著跳了下去。
祁志明有些後悔炸塌洞穴了,自己在水中真沒有多少優勢。雖說有希打開的通道,仍然有些底氣不足。
三人在急速降落著,越下越深,十幾分鐘以後,打開的通道消失了。
祁志明「噗通」一聲掉入了水中。
待浮出水面時,發現信一和希正,正站在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上望著自己。
剛才下落的水流,沿著岩石的凹處,流向了一邊,發出陣陣轟鳴聲。
現在身處在一個水潭中,水質清澈,周圍林木繁茂,幽靜深遠。
這是一個五十米長的水潭,寬有十幾米。
水流潺潺,盈滿而溢,緩緩流入叢林的深處。
希拉了一把祁志明,助他上岸,環顧四周,低聲說道:「志明,這裡風景不錯,卻沒有看到那些怪物。周圍也沒有踐踏過的痕迹,是不是我們來錯地方了?」
信一卻盯著水流的方向,臉色嚴峻。
祁志明和希被信一的目光吸引過去。
只見水流衝擊著地上的岩石,發出陣陣轟鳴,並無異樣。
「師父剛才扔下來的炸藥,水底下還有些沒響過的。」信一說話,向來都是說一半的,剩下的話讓別人自己去琢磨。
祁志明和希凝神細看,果然發現有十幾根沒炸的炸藥,靜靜地躺在水底。
以祁志明的軍事知識,立刻便看出是人為地掐滅了炸藥的引信。
心下駭然,什麼人能有如此膽識和本領?
心念急轉,急忙對希和信一說道:「不好,快撤!」
「歡迎遠來的貴客。」聲音渾厚有力,充滿磁性,是從空中響起的。
信一嘿嘿一笑,原地消失了蹤影。
祁志明朗聲說道:「閣下既然誠心待客,何不現身相見?」
······
「噼里啪啦」,打鬥聲只響了幾下,那道聲音又響起來了:「朋友的夥伴真是好本領。」
兩道身影由遠而近,急馳而來,一高一矮快如閃電。
祁志明和希定睛細看。
只見信一在緊緊追趕著一個高約二米的男子,始終相隔著一段距離。
二人對視一眼,均有驚訝之色。
信一的本領高深莫測,卻也奈何不了對方。
這裡隨便出現一個人便有如此本領?這是什麼地方?
祁志明喊道:「信一住手。」
高大男子也在祁志明和希面前四米處站定,彼此打量了一番。
高大男子面色白皙,鬚髮皆為棕色。
眼睛灰藍,鼻樑高挺,嘴闊而嘴角上翹,鬍鬚稀疏,卻根根見肉。
長發披肩,一根白色帶玉的帶子束於額頭,眼睛顧盼間精光閃爍,一身貼身鱗甲,潔白髮亮。手足之上附有細鱗。
「在下風行,歡迎貴客。」高大男子的眼睛在三人臉上一掃而過,恭手為禮。
祁志明三人也還了一禮,作了自我介紹,暗自戒備著。
風行滿臉堆笑:「此處並非講話之所,前方敘談如何?」
祁志明自是不懼。
對方雖然本領高強,但自己三人未嘗不能一戰,更不能被對方輕視。
希和信一更是不怕事大。
三人跟隨風行不一會便來到一處空曠地帶,停下了腳步。
風行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屋。
這是依山而建的一座石屋,依山傍水,視野開闊。
······
「風某寄情于山水,寒居簡陋,貴客莫怪。」風行請三人進入石屋,客氣地說道。
祁志明本來以為風行只是客套而已。
進到石屋中才發現,屋內雖然高大寬敞,卻只有一床一凳,皆是石制而成,別無他物,還真是寒居簡陋啊。
風行掃視屋內,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這裡只有一隻石凳,坐也沒法坐。
祁志明卻對風行頓生好感。
見風行不知所措地在屋內轉圈,便說道:「風兄,靜修之所,本當如此。大家席地而坐即可!」說完,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風行眼中精光一閃,道了聲:「慚愧」,也是坐了下來。
希和信一跟著坐下。
風行看了三人一眼,突然對祁志明問道:「大家這便是朋友了吧?這種感覺真好!」
祁志明含笑點頭。
希取出酒袋,笑著說道:「既是朋友,沒有酒怎麼能行?」說完,打開酒罈子,雙手合抱,一股酒水,箭一般急射而出。升至二米高時,張口一吸,一滴不漏地吸入了口中。
風行盯著希的儲物袋,很是好奇。看了看祁志明和信一腰間都有儲物袋,露出羨慕之意。
祁志明視若未見,待希喝完,也照樣喝了一口。
風行苦笑道:「怠慢了,失禮了。」話雖如此,卻也喝了起來,連聲贊道:「好酒,好酒。」
幾人喝了一會兒酒,祁志明幾人什麼也沒問,風行也什麼也沒說。
只是在爭先恐後地喝著酒。
幾袋酒下肚,眾人雖無醉意,氣氛卻是融洽起來,開始呼兄喚弟了。
······
風行告罪道:「幾位兄弟少候片刻,風某去去就來。」說完,也不等祁志明三人說話,身形一晃,便出了石屋。
希低聲說道:「志明,這風行怕是和那些怪物是一夥的,偏偏這人本領高強,現在又未現敵意。」
「希兄,這人絕無敵意,如有不測,也是幫手。靜觀其變,切莫輕舉妄動。」祁志明說道。
信一冷不丁道:「這人的皮太厚,跑得很快。」
祁志明和希相視一笑,對風行的身份,基本瞭然於胸。對這個名字也有些懷疑,卻沒有說破。
信一說話,每每有驚人之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仔細琢磨起來,卻大有深意。
祁志明和希你一言我一語,讚歎著風行的清苦修行。
信一莫名其妙地望著兩人,心中疑惑不定,並沒有出言詢問。
有道是「人前莫顯己能,背後莫論是非。」這不,風行遠遠地喊道:「兄弟們久等了。」
人未到,話先至。
風行象一陣風似的進入屋內,抱著一些脹鼓鼓的皮囊和肉類,訕訕地說道:「風某生性粗魯,不懂待客之道,幾位兄弟莫要見怪。」
希哈哈大笑道:「兄弟投緣,一醉方休。明日再談明日事。」
信一不滿地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對酒當歌,本應如此。」祁志明打了個圓場,哈哈笑著,勸開了希和信一,對風行歉意笑道。
風行也是哈哈大笑著說道:「兄弟們都是豪爽之人,稍後如有相問,風某一一解答,絕無明日之愁。酒至半酣,應當共謀一醉。」
祁志明對風行的談吐有方,暗暗稱奇。
這風行一口流利的漢語,還熟知中國古詩詞。雖然言行舉止如人類無異,但觀其樣貌和所處環境,卻絕非人類。
說話間大家重新坐定。
風行擺開烤好的肉和魚,打開皮囊,舉了起來,酒水傾泄而下。自己先喝了一口,又把酒遞給了祁志明,抓起一大塊肉,啃了起來。
祁志明揣摩風行,定是大有身份的。
這些魚有些溫熱也就罷了,肉卻是大塊的,熱氣騰騰。絕非短時間內烹制而成,像是早早烹製備用的。
風行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三人會來到此地的。
來后被請入石屋,風行也未曾離開過一步,這次外出也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最大地可能便是另外有人在遠遠觀察著,發現自己三人被風行請入石屋后,才開始去準備食物的。
海域中的怪物象蜥蜴人,跟風行長得有幾分相似。
那些怪物被殺,風行卻依然談笑風生,待自己幾人如朋友一般。漠視族人生死?還是風行高高在上的身份,讓他選擇了無視?
風行頭上的束髮之物,也是身上唯一不屬於自己身體的東西。非絲非皮,看不出什麼材質,隱隱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這人目光清澈,談吐自如,更非那些怪物蜥蜴可比。
自己等人在剛結束與怪物的廝殺,便到了此處,卻沒有發現一絲怪物的蹤跡。只有風行自己在等候著,先前地下傳來的悅耳之聲又是何人?現在又去了哪裡?
「兄弟,該你喝酒了。」風行嘴角帶笑,看著祁志明說道。
祁志明一下子醒悟過來,笑笑說道:「風兄見笑,失禮失禮!」
風行眼神一凝,又立刻散開,滿臉堆笑:「兄弟本是豪放之人,豈不聞『既來之,則安之』?風某稍後一併解惑,絕無戲言。難得相聚,請!」
祁志明有些訕訕,像是偷東西被抓了個現行。
信一搖晃著大腦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祁志明心中暗贊,仰頭痛飲。
風行笑道:「兄弟果然豪爽。嘗嘗這些肉食,味道還是可以的!」雖然泰然自若,舉止間卻有一下停頓。
男人之間喝了這麼多酒後,還一味地只說「吃吃喝喝」,那可真是無比尷尬了。
但風行不去打破這個僵局,別人也不便開口,都在重複著這幾個可憐地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