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天晚上,江晚做了一個很羞恥的夢,夢裡自己扒光了鍾離昭的衣服,然後開始鋪床單。
夢裡的她思維很奇特,認定只要鋪好床單,就可以把鍾離昭醬醬釀釀了。
可她鋪呀鋪,鋪呀鋪,床單就是鋪不好。
於是……
她在夢裡鋪了一晚上的床單,直到早上醒過來時,還記得自己在鋪床單,甚至還確認的看了一眼身下的床單是不是鋪好了。
「……」
等反應過來自己幹了蠢事後的江晚,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叫採風進來伺候自己洗漱。
早膳她是和鍾離昭一起用的,用完早膳,鍾離昭一面喝茶一面道:「今日徐意卿邀了我有事商議,中午便不與你一起用膳了。」
他今日穿著一襲玄色衣袍,渾身上下都是一個顏色,唯有臉龐白皙,額間紅痣耀眼。
鍾離昭親她時候的模樣,與現在這幅衣冠楚楚地模樣完全不同。
江晚一面吃著小籠包,一面道:「下午麝月公主也約了我去玩兒。」
大約是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她看著鍾離昭,完全沒有昨日醒來時的羞愧。
鍾離昭頷首,「麝月性子野,你莫要跟著她胡鬧。」
「知道啦!」
要江晚說,麝月公主性子挺好的,也就鍾離昭對人要求的嚴格,才會覺得她性子野。
*
中午江晚一個人用了午膳,稍稍歇息了一會兒,便應了麝月公主的約,去了行宮的泉湖泛舟游湖。
同行的都是宗室貴女,有昭容郡主的前車之鑒在,加上江晚看起來也好說話,眾人相處的和樂融融。
「小皇嬸的嘴巴怎麼了,難不成是我小皇叔……」說了一會兒話,眾人都熟悉了,麝月說話就大膽了許多,看著江晚的嘴唇笑的意味深長。
江晚:「……」
她忽然覺得鍾離昭說的有點對。
「你別瞎說,這是我昨晚採花瓣時被蚊子咬的。」她擺弄了一下腰間掛著的香包,「喏,所以我叫採風給我做了一個驅蚊的香包掛著。」
她垂下眸子,掩飾自己的心虛。
「哦~」麝月公主失望道。
眾人見她如此,紛紛笑了起來,江晚悄悄鬆了一口氣。
後來她們作詩飲酒,江晚對作詩不擅長,就躲到了一旁餵魚。
喂著了一會兒魚,旁邊駛過一艘大船,船頭坐著幾個公子和兩個姑娘。
起先她還沒注意,等船到了眼前,才發現船上的人正是鍾離昭、徐意卿和新安郡主等人。
鍾離昭不是說徐意卿找他有事商議嗎?這就是他的要事?江晚生氣地想。
「今日巧了,不僅遇到了郡主,還遇到了王妃。」徐意卿站在船上,遙遙向江晚拱手道。
她起身,看了一眼鍾離昭和新安郡主,沖徐意卿頷首道:「是有些巧。」
徐意卿便提議,讓江晚來自己船上。
「好。」江晚讓人與麝月公主說了一聲,等徐意卿他們的大船靠過來后,便登上了徐意卿的船。
她上去后,便有人主動將鍾離昭身側的位置讓開,江晚坐下看了一眼鍾離昭,小聲嘀咕道:「騙子。」
說有要事商議,接過卻跑來會舊情人。
鍾離昭嘆口氣,「這是徐意卿一時興起,本王事先不知情。」
江晚不信,輕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鍾離昭搖搖頭,給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眾人又閑談片刻,有人提議去比賽釣魚,釣魚最少的人要受到懲罰,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太陽西斜,金燦燦的陽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江晚讓人拿了魚竿,自己一個人去了船尾。
微風拂過,她手裡拿著一根魚竿,已經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魚兒上鉤。
身後傳來嗤笑聲,她氣咻咻地回頭,「笑什麼笑!」
鍾離昭立在她身後,因為角度的原因,更顯得他身材碩長。他背後便是夕陽,身上好似鍍了一層金色地光芒,宛如謫仙人。
他沒有坐輪椅,所以便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杯玉帶勾勒出的精瘦細腰,以及隱藏在衣袍下的大長腿。
加上額間那顆艷麗的紅痣,江晚不爭氣看呆了,又惹得鍾離昭一番嘲笑。
「這麼久了,一條魚也釣不上來,本王教你。」他在她旁邊坐下,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木桶。
江晚不想他幫,但又不想墊底被罰,便沒有說話。
鍾離昭叫魏硯拿了一根魚竿過來,一面說著釣魚的技巧,一面甩了魚竿下去。
不一會兒地功夫,他的魚竿便是一沉,掉了一隻肥美地魚兒上來。江晚看的心動,按照他說的去做,但還是沒有魚兒上鉤。
有一次好不容易動了一下,她立馬拉魚竿,結果上面的魚餌已經不見了,但是卻不見魚兒。
她氣惱地看了一眼鍾離昭,見他的魚竿又沉了沉,便故意使壞戳了戳他的魚竿,嚇跑了魚兒。
「怎麼又生氣?」鍾離昭也不惱,偏頭問她。
江晚抿唇道:「新安郡主也在,你怎麼不去教她釣魚?」
「新安會釣魚。」鍾離昭看了一眼她的木桶,意有所指道:「何況本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罰。」
「受罰就受罰。」江晚扔了魚竿。
鍾離昭搖搖頭,將上鉤的魚兒放到自己的桶里,然後把那滿滿一桶魚給了江晚。
「這是幹嘛?」江晚將手背在身後,明知故問道。
鍾離昭問:「給你,省的待會兒受罰。」
「既然你非要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江晚抬抬下巴,傲嬌地說到。
「是,感謝王妃勉為其難地收下。」鍾離昭懶洋洋道。
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原諒他的!
江晚哼了一聲,覺得有點口渴,便起身去拿水喝。
她坐在船邊,看著鍾離昭的背影,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妃不去釣魚嗎?若是墊底,可是要受罰的。」新安郡主不知何時來了,忽然出聲道。
江晚扭頭起身,假裝不好意思,實則是故意的說:「有殿下幫我釣,我不擔心。」
「昭表哥脾氣一向好,當初他也為我釣過魚。」新安郡主笑著說。
實則是當初小太子等人纏著鍾離昭,要叫鍾離昭帶著他們釣魚。後來他們釣不少魚,尤其是鍾離昭釣地最多,便讓人做了全魚宴吃,她那日湊巧也在。
江晚把杯子一放,皮笑肉不笑道:「郡主想說什麼?」
「沒什麼。」
新安郡主笑了一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前天晚上我都看到了,昭表哥並不喜歡你,你為何非要貼著不放?」
江晚聽到這話不高興了,尤其是昨夜她才被鍾離昭拒絕過求歡,新安郡主的話像是在嘲笑自己。
她冷笑,「不喜歡我,難道喜歡郡主嗎?我是殿下名正言順的王妃,郡主是什麼身份?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才新寡不過一個多月。」
「伶牙俐齒。」新安郡主笑了一聲,「你說若是我被你推下水,昭表哥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你?」
「什麼?」江晚眉頭蹙起,直覺不好,便去抓她的手。
可是新安已經向身後的湖面倒了下去,並且驚呼一聲道:「江姑娘,你做什麼?」
匆忙間,江晚因為拽著她的手,一同墜落到了水中。
「撲通」一聲,二人齊齊落水的聲音響起,船上眾人一驚,連忙叫船娘下去救人。
鍾離昭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冷凝。
二人落盡湖裡后,新安郡主見她也落了下來,忽然改變了主意,死死地抓住江晚的手,阻止她往水面上浮,並且還想去抓她的頭髮。
江晚一驚,在心裡罵了一句瘋女人,一腳踹到她抓自己的手上,掙扎著往水上浮去。
她的水性本就一般,被新安郡主在水裡這樣一拽,她已經憋不住氣,湖水瘋狂往她口鼻間涌去,胸腔里傳來窒息感。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不是要英年早逝,死在則水裡的時候,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拉進懷裡,唇被人吻住,向她的口中渡了一口氣。
是鍾離昭,他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跳了下來。
江晚抱著他,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他身體這麼弱,怎麼能撐得住?
好在他不僅沒事,還把自己抱上了岸。他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
江晚劇烈地咳嗽起來,吐出了許多湖水后,便看到新安也被人扶了上來。
「郡主,王妃你們沒事吧!」徐意卿等人趕了過來,忙叫人給新安郡主披上了衣服。
「昭表哥,我不知道王妃為何這麼恨我,竟然想置我於死地。」新安郡主狼狽地咳嗽著,流著淚先發制人道:「她拽著我落下湖中,還將我往湖底里蹬。」
她簡直在顛倒是非,惡人先告狀。
「你放屁!」江晚臉色一冷,從鍾離昭的懷裡出來,三兩步走到新安郡主的面前,揚起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十分清脆,扇的新安郡主趴到了地上。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江晚居然會衝過去動手,都沒來得及制止。
新安郡主捂著臉,淚眼磅礴道:「王妃這是做什麼?見我沒有死,便來打我嗎?」
江晚忽然冷笑一聲,她抓住新安郡主的手,「明明是你自己跳進湖裡,卻來惡人先告狀。」
她無比確信,剛才在湖底的時候,新安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
「我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我怎麼會自己跳湖呢?」新安郡主看向鍾離昭,「昭表哥,你信我。」
鍾離昭眉心擰著,目光落在江晚身上。
只見她綳著一張臉,指著新安郡主罵道:「你自己死了丈夫,所以就來搶別人的男人,你說你賤不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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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在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