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漢代四神青銅鏡

費葉平在家裡面剛剛端起夫人泡好的茶水，就聽見夜空里傳來一陣陣喊叫聲，

「師父……師父………」

費葉平問楊樹根：「好像是碾子在喊叫，你快去看看，大半夜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那麼大聲音喊嘛。」

楊樹根憋住笑給師父說到：「不用去看，是碾子剛才又惹大夯了，我估計是大夯又把他關到大門外了。」

費葉平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對楊樹根說：「去讓大夯把那憨貨放進來，別在外邊嚷嚷了，今天晚上不比別的晚上，喊喊叫叫怕別人不知道你盜墓回來了。」

楊樹根趕緊去給雷碾子解圍去了。

過了一會兒，史大夯和雷碾子進來了，從雷碾子的表情上看，倆人就像見了仇人一樣。

景鐵鎖從後院把毛驢安頓好了，也邁著碎步來到了師傅的書房。

師父看看他們都來了，就讓景鐵鎖把那隻素麵鼎買的二百兩銀子拿出來，

（這是素麵鼎的價錢，要是這鼎是遠古的實用器，裡面有祭祀的銘文，那就不止二百兩銀子了。）

然後又把這次安邑石申根給的六十兩銀子拿了出來，

費葉平拿出一百兩銀子留給自己，剩下的一百六十兩銀子，費葉平讓他們四個人平分了，以接濟家用，幾個人馬上歡天喜地的拿了自己應得的銀子。

接著又把那隻玉角杯和銅鏡拿了出來，連同那些玉掛件，一同放在了桌上。

他點燃了水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這回去安邑收穫頗豐，雖說石掌柜使了個壞，把那隻漢八刀白玉蟬弄走了，可是他不知道這玉角杯比那隻玉蟬更值錢，

要命的是他還把一麵價值不菲的銅鏡送給了咱們，和這些不識貨的人打交道，總是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不過我還是擔心石掌柜那人不守規矩，偷偷的去落鳳台盜寶，」

「他不會去吧，我看那人不像是吃獨食的主，」楊樹根說著自己對石申根的看法。

雷碾子眼睛一瞪手一揮說：「你說不是就不是了，你還比咱師父厲害了，張能耐了，嘿，笑話你娃呢，就你那對豬眼要是能看出好孬來，我家的黃狼就能擀麵做飯了。」

黃狼是雷碾子家養的一條黃狗。

「你，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你說誰是狗？」楊樹根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雷碾子一臉無辜的看看大家，雙手一攤開說：「我咋啦？我可沒說你是狗啊，這一點大家可以為我作證！」

說完還略顯出委屈的看看師父，希望師父能站出來給他主持公道。

「你咋了，你還想咋的？誰不知道你家的狗叫黃狼啊，你把我比作他想咋的？」楊樹根說的唾沫星子向天女散花一樣滿屋亂飛。

史大夯看著兩個像吃了瘋牛肉一樣的傢伙，急忙出手攔住楊樹根說：「算了，消消氣，讓師父說句公道話吧！」

楊樹根一聽史大夯把師父搬出來了，只得罷手，但是臉上還是一臉的怒氣，

時不時意猶未盡的用惡狠狠的眼光盯雷碾子一下，表示和他沒完沒了。

師父費葉平放下水煙袋，用手整理了一下盤在頭上的辮子，清了清嗓子說：「咋啦，出了一坑貨就不知道姓什麼了嗎？我還在這裡，你們就這樣目中無人的鬧，把我當什麼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

四個人都靜了下來，一聲不吭的聽著師父的教誨，

費葉平停頓了一下，眼光斜著看了一下大家繼續說：「雷碾子出言不遜，明天中午罰他給大家買二斤豬頭肉，外帶十隻紅燒獅子頭，若有下次，就不是二斤豬頭肉的事了。」

史大夯聽到這個結果，忍不住笑出了聲，嚇得他趕緊用手捂住了嘴，

楊樹根一聽讓雷碾子又是買豬頭肉，又是紅燒獅子頭，他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雷碾子，朝他幸災樂禍的吐了吐舌頭。

誰知道費葉平話題一轉說到：「楊樹根火氣太大，對待師兄弟沒有一點忍讓和包容，罰你明天買上兩壇北方燒酒，讓你長點記性，聽見了嗎？」

「聽見了，」

「聽見了師父，」

兩個人都唯唯諾諾的答應這師傅。

費葉平這才把話題轉到玉角杯和青銅鏡上：「你們幾個要不想回去睡覺就圍過來，讓我給你們普及普及關於青銅鏡的知識。」

四個人聞言都圍到書桌跟前，去聽費葉平給他們拿青銅鏡掌眼。

只見費葉平拿起青銅鏡，反過來讓他們看，指著上面的浮雕圖案對他們說：「這應該是西漢的四神鏡，白光和品相都是非常完美的，

要說石掌柜這次之所以被它打了眼，就是他太自負了，認為這是一面普通的漢代瑞獸鏡，不值得和我們爭糾，

但是他忽略了此鏡的尺寸之大，是現在所知的存世之物中最大的，也是為師見過最大的四神規矩鏡了。」

史大夯不解的問道：「石掌柜也算是老江湖了，咋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費葉平得意的笑了笑說：「問得好，這就是石掌柜自負的結果，他憑著自己多年的閱歷，一眼就把鏡子背面的圖案斷做瑞獸了，所以就拱手讓與我們了！」

費葉平邊說邊用蓋碗喝著沏好的熱茶。

景鐵鎖用手摸著鏡子背面的浮雕圖案問道：「我看這也是幾隻瑞獸啊！不會錯的，就是瑞獸。」

景鐵鎖斬釘截鐵的說著，其他三個師兄弟也默默的點著頭，認為就是幾隻瑞獸。

費葉平輕輕的放下茶碗，拿起銅鏡說：「徒兒們，這不是瑞獸，也不是瑞獸葡萄鏡，瑞獸一般是六隻，這是四隻，所以說不是瑞獸葡萄鏡。」

史大夯火急火燎的追問：「那這些動物是什麼來頭，還能比瑞獸葡萄鏡值錢。」

費葉平耐心的解答到：「這面鏡子上的動物分別是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四隻上古神獸，鏡子的外緣鑄有雲水紋，意喻著萬物輪迴的無窮無盡，

鏡背中心鈕座外的凹槽方框地帶，代表著大地，鏡鈕是大地的中心，雲水紋的園鏡邊代表著天，鈕座外的方框代表著地，這就是所謂的天圓地方。」

費葉平略微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煙接著說：「天圓地方的輪廓形成，那麼座鈕外的方框，也就是大地也就需要某種神靈來守護，所以就有了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之說。」

費葉平說完，呡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四個愛徒問道：「以後遇見了這種四神鏡能不能分辨清楚。」

「明白了……」

「知道了…」

「聽清楚了……」

「可是師父，我就不明白，那個什麼葡萄鏡上的動物和這個差不多，為什麼你不是這麼給我們講的啊？」雷碾子貌似有點鑽牛角了。

費葉平看看這個憨徒兒，對楊樹根說：「去，把我收藏的那面瑞獸葡萄鏡拿來，我今天就給你們好好講講這兩面鏡子的區別。」

楊樹根應聲而去，拿著蠟燭直奔師父的暗室奔去，景鐵鎖趕緊給師傅更換茶水，史大夯忙著給師傅整理水煙袋，雷碾子則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大家忙活，急得他不知道該幹什麼，

一著急，不由得唉聲嘆氣的，急得團團轉，費葉平看著這個憨厚實在的徒兒，不由得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