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黃雀在後
費葉平和項中民回去以後,史大夯一直潛伏在遠處,盯梢著王立昌這夥人。
直到了日落西山,王立昌這夥人才收工,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我操,那是什麼人埋在那裡了,堆得那一堆破沙子,弄得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不小心就會像沙漏一樣,大股大股嗤嗤的往出冒,嚇都嚇死人了,」
「是不是墓冢還不一定呢,誰見過用沙子埋人的事例?」
「就是啊,看起來是個墓冢,探又探不下去,挖又挖不動,越挖沙子越多,操他媽累死了………」
「說的也是,你說那些沙子是從什麼地方流過來的呢?為什麼它們不板結在一起呀!」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要知道從那裡流來的,我老早就把問題解決了,還用的著你來問我嗎?」
「不知道就不知道,凶什麼凶啊!」
「嘿嘿,發火是無能的表現,」
「曹尼瑪,你說誰無能?你再說一遍?」
「…………」
(原來流沙冢裡面的沙子,不是內地的普通沙子,是花重金從海邊運回來的海沙,然後用大火炒干,這樣的沙子埋在地下,永遠不會板結成塊狀的,
然後封到墓道以及墓室的頂上,堆成沙丘狀,上面再蓋上黃土,
這樣一來,如果有人對墓冢圖謀不軌,只要他一挖出空間,沙子就會自動流了過來,輕則是把挖的小空間填滿,
如果盜墓人採用御防設備來盜墓,挖開的空間越大,危險就越大,
預防設備一旦失去作用,那麼沙子流過來的壓力可想而知,如果盜墓人躲避不及,就會被沙子吞噬,這就是流沙冢的可怕之處。)
史大夯不遠不近的吊在了王立昌這夥人的身後,默默地聽著這夥人在那裡內鬥,
這夥人沒有進城,而是順著城牆繞道了一個果園裡面,鑽進了一間大瓦房裡面。
史大夯躡手躡腳貼了上去,來到了瓦房跟前,左右觀察,發現沒有什麼可以之處,他才來到了窗子跟前,耳朵貼著窗子聽裡面的動靜。
聽來聽去沒有動靜,史大夯心裡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就用舌頭舔開窗戶上的紙,一隻眼睛朝裡面看去。
發現瓦房裡面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史大夯心中一驚,暗想:「人哪去了?蒸發了嗎?」
百思不得其解,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才得出一個答案——那就是這間房子裡面有暗道。
史大夯想出了結果,這才輕車熟路的回到了旅館里。
見到了師傅,把自己見到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費葉平沉思許久才說:「你先去吃飯吧,早早休息,明天早上繼續頂住他們!」
「知道了,這回和這孫子耗上了,不整死他給師父解氣,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史大夯鏗鏘有力的說完之後,就忙著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了!
費葉平坐下來,拿出文房四寶,提筆疾書一封,然後裝進信封,用火漆封好,
大聲喊景鐵鎖過來,讓他連夜晚出發,送給慶康大人。
景鐵鎖裝好書信,從後院馬圈拉出馬來,匆匆離去了。
原來費葉平是要借慶康大人的手,調動縣衙的人馬,來對付王立昌這夥人。
第二天史大夯照樣盯梢著這夥人,看他們依舊是在那裡不停的掏挖著挖不完的沙子,
到了中午的時候,太陽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懶洋洋的想睡覺。
史大夯頭戴著一頂用蒿草編的草帽,綠油油的爬在溝坎上,眼睛半眯著看著那伙人的動靜。
忽然,只聽得那伙人裡面有人大聲喊到:「老蔫,老蔫,你答應一聲啊……」
又有人喊到:「老蔫你能聽見我叫你嗎?」
「老蔫……」
只見小山一樣的墓冢上,幾條人影不停的穿梭著,慌慌張張的在那裡不停的喊叫著。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憑著經驗,史大夯判斷王立昌這夥人肯定出事了,他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無奈離得有些遠,太模糊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只聽得公鴨嗓大喊一聲:「收工,再也不來這個破地方了,媽的,勞民傷財的地方,還害得老子失去一位好弟兄,真他媽晦氣,走,」
「老大,這個洞就不填了嗎?」一個盜墓賊問公鴨嗓王立昌。
「填個幾把毛啊,有那個力氣我回去推牌九啦,」王立昌扯著公鴨嗓叫喊著。
其餘的幾個人,拿著工具垂頭喪氣的跟在了王立昌後面,聳拉著腦袋朝回走去。
史大夯看看他們回去的人數,少了一個人,他明白了,剛才是把一個人葬送在哪裡了,所以才大喊大叫,
史大夯等他們走遠了,急忙跑到小山一樣的墓冢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機關如此厲害,好端端就把一個人就吞噬了。
他站在王立昌這夥人留下的坑口邊上,看著坑裡面白的發青的沙子,想想剛才被吞噬的那個人,從來不知道害怕的他,脊梁骨也感覺到涼嗖嗖的。
史大夯小心翼翼的摸進坑洞,抓了幾把沙子裝進口袋,用手丈量了一下沙子上面土層的厚度,這才揣著沙子回去給費葉平看了。
費葉平看到史大夯拿回來的沙子,在聽他說王立昌不到半天就把一位兄弟的性命扔在那裡了,
他苦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說:「匹夫之勇豈能成事,這種蠻幹法,他不死誰死,」
項中民試探著問費葉平:「費兄的意思是還要繼續下去……是收拾完你的仇人就走,還是要探個究竟。」
費葉平胸有成竹的說:「等這兩天收拾了王立昌,我自有安排,」
然後掐指算算時辰,對楊樹根說:「今晚后夜注意聽鐵鎖回來,按照他的性格,馬不停蹄的趕路,應該在丑時以後就能趕到這裡,你提前把吃的給他準備好吧,」
「師父放心,我會準備停當的,」楊樹根禮貌的一拱手,對著師傅說到。
費葉平揮揮手,示意楊樹根他們都下去吧,
然後他向發獃了一樣,坐在燈下面,對著史大夯拿回來的那些沙子,直勾勾的看著,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在那裡思考著對策。
到了后夜,景鐵鎖果然回來了,他顧不得去享用楊樹根為他準備的美味佳肴,看見師父的客房亮著燈,便風塵僕僕的跑到了師父的客房,
「好徒兒,受累了,慶康大人動身了嗎?」費葉平看到景鐵鎖回來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慶康大人動身了,估計日上桿頭時就能到了,到時候你讓人在城門口看著點就行了,呼………呼………」
說著話,景鐵鎖就呼呼睡去了,費葉平看著這個徒兒累的那副樣子,不忍心打攪他睡覺,心疼的把他挪到自己床上躺好,輕輕的蓋上被子,然後熄燈出去了。
獨自坐在院子的費葉平,心情十分複雜,他今夜註定是一夜無眠了,
既要按壓住心中,即將為義父報仇的喜悅,
又要思考下一步如何破解流沙冢的辦法,
不知不覺一個人坐到了天亮,費葉平看看東方的地平線已經泛出紅顏色,那是太陽出來的前兆,
他走到雷碾子的房門前喊到:「碾子,碾子,起來到城門口去迎接慶康大人,」
「知道了師父,我這就去接他,」屋裡的雷碾子應聲到,
費葉平安排了好了,這才伸了一個懶腰,張嘴打了幾個呵欠,疾步走到項中民房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