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封賞
從賢皇貴妃住處出來，言菀借了龍澹的書房用，伏在案子上畫復健用的器材，造型不算複雜，但對於龍澹來說卻很新奇。
「此物有何作用？」
言菀解釋道：「這兩邊是手扶的，你母妃再養兩個月，可以藉助這個器材慢慢行走，過程應該會很辛苦。屆時少不了需要親人鼓勵。」
言菀放下筆，將圖給他，叫他找個工匠打造。
龍澹一一應下，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晦澀難懂。
言菀絲毫不覺，伸了個懶腰道：「做母親太不容易了，我這才幾個月，總覺得疲累，到生孩子，得多折騰啊。你有孩兒嗎？沒聽你母妃提過你孩兒啊。你們出來這麼久，再回去，他們估計都不認識你了。」
龍澹的皇子妃，賢皇貴妃倒是常提。
這次她來，那女子本也是要來伺候的，臨行前染了風寒。
車馬勞頓，便沒跟上。
「一個也沒有，哪來的他們？」
言菀有些意外，在這兒，一般男子，二十歲還沒孩兒的，算是很稀奇的事兒了。高勝頤就是，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卻成天被人傳孩子不是他的。
言菀踏出院子。
換了個話題說：「你和你弟弟都在大周陪貴妃娘娘，不怕你哥哥們搶皇位嗎？」
龍澹看著她笑，她當真是大膽，這種話也敢問：「你好像很在意孤會不會當皇帝啊，怎麼？想要個皇妃當？」
言菀嘁了一聲。
她對於龍澹當皇帝，是有些期待的，畢竟她救了他的娘親，也算有交情了。與南朝的皇帝做朋友，日後再京都，更沒有人敢惹她。
走到宅子門口。
言菀道：「明日臣女便不過來了，貴妃娘娘若有情況，殿下可再找臣女。」
龍澹聽她的尊稱，看向守在宅子門口的宮人，此女無理歸無理，旁人面前，卻是很給他面子的。點點頭，看著她上了馬車才收回視線。
言菀並沒有立即回府，她去了蘇府。
周嫣正在院子里做針線活兒，下人來稟告，立即便迎了出去。
言菀看她的精氣神不太好，私底下問她婚後生活是不是不愉快。
「你哪兒看出來的啊。」
「你的氣色不是很好。」
「我最近事不太舒服，吃東西總反胃，我表哥在你來之前剛出門兒，說是給我請大夫瞧瞧。」
言菀為周嫣診脈，聯繫她所說的：「你有孕了，一個來月了。」月事不來，應該會有所懷疑罷？這女子也太馬大哈了。
「有孕？真的啊。」周嫣挺高興的，她喜歡孩子，之前那個孩子，她一直很內疚。
言菀點點頭，給周嫣開了一副安胎藥，若是第一胎的話，什麼葯都不用喝，但周嫣之前傷過元氣，這胎如果不好好防護，搞不好會弄成習慣性流產。
這時候周嫣的表哥回來了，看到言菀笑了笑：「表妹前幾日還念叨著高夫人。」他身後跟著大夫，周嫣說不用診脈了。
言菀已經給她瞧過了。
蘇明淵問言菀周嫣是哪裡有問題。
言菀讓她問周嫣。
院里因為蘇明淵，被周嫣打發走的丫頭婆子又隨著進來了，蘇明淵以為是不好的話，又讓他們出去了，然後問周嫣的情況。
言菀在，周嫣不好意思。
她吞吞吐吐的，蘇明淵急的不行，言菀在旁邊笑，周嫣運氣很好，這個表哥是真心待她的，找了借口走。周嫣要送她，被她拒絕了。
.......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賢皇貴妃已經能夠借住輔助器材行走，一行人準備回南朝。
他們進宮謝恩后，言菀隨後也被召進了宮。
頭一次進皇宮，段修告訴了她諸多規矩，叮囑她小心再小心，言菀不敢疏忽，牢牢將段修的忠告記在心裡。
宮中規矩繁瑣。
言菀穿過一道又一道巍峨的宮門，接受幾番搜身檢查，才見到皇上。
一身明黃色龍袍，氣度威嚴。
言菀行了跪拜禮。
聽到平身才敢站起來，不敢正視皇帝，微微低著頭，用餘光瞧。
御書房內，只有伺候的太監和宮女，沒看到有妃子的身影。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會有如此造詣，竟能為人斷骨矯形。宮裡頭太醫的本事，估計不及你一半。」
「陛下過譽了。臣女哪比得了宮裡頭太醫，只是湊巧，賢皇貴妃的病症，臣女略有些見解，而且您應該有耳聞，為賢皇貴妃矯形，只前期的準備，就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言菀說完，皇帝誇她有耐心，做事認真負責。
在御書房說了幾句話，皇帝說起叫她來的目的，說要封她做女醫官。
言菀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表示惶恐。
倒不是她不想得到女醫官的名頭，是段修交待了她，賞賜可以要，但如果做女醫，萬萬不可以。皇宮不是世人想象那般滿目榮華，她如果進宮做女醫，得面對宮妃們的爾虞我詐，陰謀算計。
而她行醫的本意是救死扶傷，一旦進宮，便不會像如今這般，想救誰救誰。
那個時候，不得已可能還要害人。
言菀聽進去了，雖然覺得浪費了一次可以揚名的機會，但能保住小命，不會被卷進是非中，令長輩們為她擔驚受怕，她覺得很值。
斟酌了片刻措辭：「承蒙陛下看得起臣女，但臣女害怕辜負陛下的期望。醫官的事兒，望陛下收回成命。
臣女斗膽，想要太醫署批複的行醫資格，這樣一來，可名正言順在外行醫。」
之前高勝頤說幫她弄行醫資格，但那是以男子的身份行醫。
如果得到皇帝的批准，便不用借著他人的名義來了。
皇帝還是第一次被人拒絕，加上討要封賞的，說了一句大膽。
那一聲呵斥，在言菀聽來相當震懾，趕緊跪下磕頭，說自己才疏學淺，進宮怕出錯漏。一通好話下去，皇帝的臉色才好看些。
「倒是個會說話的，起來罷。」
言菀這才又起來，有些后怕。
她剛剛確實太過大膽了，但她真的很想要一個官方的認可。
在御書房又站了片刻，皇帝叫她下去了。
言菀空著手回家，段修問她是不是得罪了皇帝。
言菀把經過一說，段修抬手，屈指敲她的腦門：「著實太過大膽了，拒絕陛下的封賞便罷，還索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