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蹤跡

這麼久了，耽誤了三天，現在終於確定了這麼多的線索，不管是對於我來說，還是對於周默來說，都是無比振奮人心的消息。

確定了拋屍路線，又從陳山嘴中得知了明珠小區，那麼從之前對於拋屍路線的反追，我們可以大概的確定，兇手活動的區域，或者說，直接鎖定兇手所在的位置。

而且還有打款單，可以雙線展開追查。

我能想得到，能夠成為刑偵大隊大隊長的周默肯定也能想得到。

深吸了一口氣，周默定了定心神，對著張曉說道：「張曉，你去陳山家，去查查陳山留下的打款單。」

這個案子，耗不起了。

三天，三起案件，要是任由兇手繼續下去，很難想象，到底還會有多少的受害者。

「是！」張曉點了點頭，出去之後帶著兩個兄弟，就出發了。

「季岩，你沒什麼事的話，跟我一起去，我們去找兇手。」我剛走沒兩步，周默突然叫住了我，他看著我，臉色嚴肅鄭重。

我看向周默，過了十幾秒，這才點了點頭。

或許，周默看出了我心中對於找出兇手的迫切，也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倆開著車，先是去了視頻中出現的幾個夜店。

每到達一個地方，周默就會停車，在地圖上畫幾筆，閉上眼睛思考，手中的那隻圓珠筆一直在他的手指間旋轉著，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才會繼續去下一個地方。

「還剩最後一個地方了。」車子啟動，周默再次打著了火，手中的那張地圖也隨手丟給了我。

看到那張地圖上的標記的時候，說實話，我深深的吃了一驚，周默很仔細，也很認真的，分析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因素。

地圖上有周默用圓珠筆留下的黑色墨跡，這幾條線，分別代表了幾個不同的地方。

格蘭迪，澳日蘇，夜店一條街……

這或許就是周默的高明之處，憑藉拋屍路線，一張地圖，他就可以推斷出兇手最有可能的作案現場。

這也是周默的謹慎之處，因為每一處有可能成為作案現場的地方，都不能放過，這是最基本的也是常識性的東西。

可是很多人往往都會忽略。

而我們來的地方，也都是視頻中曾出現過的地方，也是劉子怡那些女孩被帶走的地方，這幾條線所交叉的中心點，周默打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明珠小區。

對的上了，不管是陳山嘴中所說，還是找到那些屍塊的地方，還是現在循著拋屍路線的反追，都對的上了。

「看得懂嗎？」周默看到我格外認真的表情，不由得問了一聲。

「這幾家夜店的中心點都在明珠小區，而且距離都不是太遠。」

「從地圖上的標註看來，兇手之所以會選擇明珠小區，完全是因為明珠小區四通八達，其他的三個方向，也就是我們剛剛看過的三處酒吧，方便尋找獵物，而向東1公里緊連著高速公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兇手都可以在第一時間進行逃離。」

明珠小區所處的環境，的確是一個天然的屏障，如果有危險，兇手可以在四到五分鐘內行車入高速，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兇手很狡猾，也很聰明，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把後路想好了。

一步一步，天衣無縫。

曾經有人說過一句話，「世界上95%的罪犯都有著超高的智商，都是異於常人的瘋子。但也只是因為價值觀的改變，而絲毫不會影響智力。」

現在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我們到達明珠小區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30號樓，樓門敞開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很冷清，只有兩三戶亮著燈。

沒有人願意住在一棟被死亡氣息籠罩的樓里，或許搬家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而事實也是如此，在我們走入大樓的時候，很多樓層都是悄無聲息的。

我和周默越過保護現場的黃線，進入了黑漆漆的樓道，樓道里的燈是白熾燈，瓦數不高，有些昏暗。

配合這棟樓有些安靜的過分的環境，有些滲人。

一層一層慢慢的往上走著，因為害怕死人的關係，整棟樓里幾乎沒什麼人，走了好幾層，沒有一戶亮著燈。

「對面的！你有病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信不信我去物業投訴你。」

直到走到了7層，我們就看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大媽，罵罵咧咧的指著對門。

「你們兩個小夥子幫我評評理啊，你說這人搞笑不啦？每天晚上都拿著菜刀在那裡噼噼啪啪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真是要死嘞。這樣下去吵得我孩子睡不好覺，他明天還要上學的勒，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公德心都沒有。真是要死嘞。」

大媽一邊拉住周默的手向我們抱怨著，一邊指著對門，像是被氣壞了。

「大媽，有什麼話好好說。到底怎麼回事？」周默皺了皺眉，問道。

大媽說，在他家對門住了一個小夥子。這小夥子有一個奇怪的愛好，每天晚上都會拿菜刀在砧板上剁。頭幾次大媽還以為，這小夥子家要做肉。所以也沒在意，但是卻沒想到這小夥子隔三差五就會拿著菜刀亂在砧板上剁，吵得她的孫子睡都睡不好，上課的時候，直瞌睡，因為這事，都叫了幾次家長了。

「有人在嗎？」周默來到對門，輕輕敲了敲門。

但是一連敲了很多次，都沒有人回答。

「大媽，你確定這人在家嗎？」我站在邊上問道，因為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大媽點了點頭：「我確定的，晚上700的時候，我還聽到裡面有放新聞聯播的聲音的。而且我跟你們說，這小夥子太不講衛生了，我有的時候總是可以聞到很臭的味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邋遢嗎？」

大媽說他原本躺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看著看著不小心睡著了。小孫子過來叫醒她，說隔壁的家裡好像又剁東西了。大媽才走出來看，但是無論自己怎麼罵對方，就是不開門。

越聽越不對，我突然覺得這個兇手很有可能就在眼前的房間里。

「讓開！」

周默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鐵絲，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周默還會開鎖。

「小夥子，你們這是？」大媽看到周默這陣仗，表情變了，整個人都縮進了房間里，抱著房門，看起來像是把我們當成了壞人。

「咔！」

門鎖鬆動，周默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對著大媽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又朝著她擺擺手，讓她趕緊的回屋。

看到我已經自覺地靠了牆，周默喉結滾動，咽了咽本就不存在的口水，這才舉著槍慢慢的朝著門口走去。

下一秒！

砰！

周默使勁的踹開房門，他的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一向處變不驚的周默在此時顯得很緊張，不過也是，面對這種喪心病狂的罪犯，是個人都會本能的從心中有一種恐懼感。

剛衝進房間，他大吼一聲：「警察，不許動！」

只是卻沒有回應，四周漆黑，顯得有些陰暗空蕩。

房間沒有開燈，窗帘被拉的死死地，月光進不來，整個屋子也都是黑漆漆的。

下一刻，隨著房門被打開，進入房間之中，一股腥臭的味道就撲面而來，就連站在外面的我也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

這是屍臭，很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