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公主,我幫你打他。」說話的是晉王世子蘇游。他爹晉王是魏帝的七弟,按輩分蘇煙叫他哥哥,平時來往不多,只偶爾的時候蘇游跟隨晉王妃進宮才見一面。
他這話一落,就聽到一聲訓斥:「打什麼打,下雪的天你們還在外面玩鬧。」眾人一聽這話,全身一個哆嗦,接著就聽到一聲笑:「三弟你瞧瞧你把他們嚇的,這群猴孩子們愛玩就讓他們玩去。」
眾人聽了話忙丟了手中的雪球站在原地,不敢出聲。前面說話的正是三皇子蘇祁,與蘇巽和蘇煙都是皇后所出。不過蘇祁自小打軍營里長大,現在也跟著舅舅章琛在軍營鍛煉,練就了一身的功夫,為人也變得淡漠,不苟言笑,蘇煙最怕的也就是這個三皇兄了。
後來說話的人是二皇子蘇浩,是怡妃所出,他與三皇子性格相反,最是容易接觸。
蘇煙見了蘇浩,跑過去拉著蘇浩口中喊著二皇兄,又面對著蘇祁喊著三皇兄。蘇祁看著仍然拉著蘇浩手的蘇煙,心中鬱結,瞧瞧,自己親妹妹跟自己還不如跟老二親,這麼想著臉上就快滴出墨來了。
「嗯。」應了一聲,蘇祁抬腳就走,蘇浩見了,笑呵呵對著蘇煙說:「你們別聽他的,繼續玩,不過要注意安全,也不要凍著。」
「知道了二皇兄。」蘇煙歡快的應一聲,看著蘇浩跟上蘇祁走遠了,幾人又愉快的玩起來了。
不遠處,太監領著梁聿往這邊走來,他是要去見魏帝,作為梁國送到魏國的質子,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梁聿是要向魏帝道賀的,何況這次的除夕晚宴,梁聿在受邀之列,作為魏國的皇子參加。
從很遠處就聽到了蘇煙這些人的笑聲和喊聲,梁聿很意外,這諾大的皇宮誰這麼大的膽子會這麼喧嘩。或許是看出來了梁聿的疑惑,帶路的太監笑著道:「那是三公主和小世子們在那邊打雪仗呢。」
梁聿恍然大悟,這位小公主的名頭早就聽聞了,受寵的不得了,想起之前她去他院中的情景,他們還未曾正式照面。走得近了,梁聿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蘇煙,她坐在哪,全身裹在一件紅色的斗笠里,頭上還帶著斗笠上的帽子,只露出半張臉,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他身前的一個藍衣男孩,男孩站在他身前,很是靈活,躲過了所有砸過來的雪球。梁聿看過去的時候,男孩正轉身沖著蘇煙得意的笑,蘇煙笑眯眯的小眼看著他。
突然,蘇煙一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梁聿,雖然她只見過梁聿一次,但是梁聿身邊的白石她清楚啊,熟悉啊,每次都是白石將她攔下,她必然記得他!猛地站起來就跑了過去。
周景林看著突然站起的蘇煙嚇了一跳,就見蘇煙朝著不遠處的人跑了過去。那人他認識,梁國的質子,在梁國排行老七,大家都叫他梁七。
蘇煙一跑大家都停了下來,看著蘇煙跑到了一人面前開心的手舞足蹈。
「你醒了啊,之前我去看過你,他說你還睡著。」說這話蘇煙指了指白石。
梁聿沒想到蘇煙會跑過來,看著面前帽子都跑掉了,臉上紅撲撲的小姑娘,眼睛里有些細碎的光,半晌他才垂了眼瞼,「多謝公主關心。」
蘇煙還想說什麼,身邊的太監便提醒道:「公主,皇上還等著七皇子。奴才先帶七皇子見了皇上在陪公主玩。」
「嗯?」蘇煙不明白,七皇子不是她那七弟弟嗎?怎麼他也是七皇子?太監帶著梁聿走了,蘇煙的疑問還沒有想明白,等到走回去才在眾人的討論中明白了,也明白了質子的含義,也才知道她那四哥哥就是和他交換才去的梁國,做了梁國的質子。
再見到梁聿是在晚宴上,一早聽說了梁聿要參加晚宴,蘇煙在一群人中搜尋,終於在最遠處看到了那個小身影,孤孤單單的,身邊只有白石一個人,他不說話,別人也不和他說話,彷彿隔離在了這群人中間。蘇煙坐在皇后的身邊,因為離的遠,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覺得他似乎並不開心。
而梁聿此時抬頭,看到上面坐著的小女孩正在看著他,或許是見他抬頭看過去,有些彆扭的轉了頭。
晚宴後有擊鼓表演和放天燈,表示除舊迎新,驅除病疫,嚇跑怪獸,怪獸是不是真的存在蘇煙不知道,但是擊鼓表演一直都是她最喜歡的活動,因為震天的鼓聲再加上飄向天空的漂亮天燈,好像自己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公主,你許的什麼願望?」周景林繞過人群,悄悄跑到蘇煙身邊問她。
蘇煙轉頭,旁邊宮燈的光正好打在少年的臉上,映著少年一臉的好奇,「四皇兄早點回來。」
「你看你看,我猜對了吧,快給錢!」少年臉上迸發出笑容,笑哈哈的轉身向身後人伸手,蘇雲成抿著嘴將身上剛剛得的壓歲錢不舍的放在少年手裡。
蘇煙看著有些氣憤,他的願望竟是成了二人的賭注,剛要發脾氣,周景林卻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回頭給你買外面的糖葫蘆吃,又酸又甜。」
蘇煙聽著有饞了許久的糖葫蘆,瞬間又開心了,上次周景林給他帶糖葫蘆被發現了后,就被沒收了身上所有的錢,可憐那串糖葫蘆她也只吃了一個果子,酸酸甜甜的,想想嘴裡似乎都已經有了那個味道。
「好。」
梁聿看著三人之間的互動,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是離家太遠,又是這麼熱鬧的節日,讓他想起來了自己的親人,想起來了自己的小夥伴。
白石看著梁聿有些落寞的神情,自己的心裡也難過,只是希望他家主子能夠早點回國。
「主子,我們也放天燈吧?」白石開口,梁聿點點頭,去拿了紙,在上面認認真真的寫上字之後親手將天燈放上了天空,望著天燈和眾多天燈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之後,梁聿才收回了目光。天空被紅色的天燈沾滿,火紅火紅的,一隻只天燈像是年少的期許,隨風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