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實一直以來都有個疑惑困擾著她。在她的好奇心驅使下,她突然問余書豪:「你和劉特務他們是什麼關係啊。劉特務對你就像對劉長安那樣好。」
余書豪靜靜地躺在下鋪。他看著上面的木板,想象著許沫沫的神情是怎樣的好奇。
她現在是坐著的還是躺著的?
他漫不經心地慵懶地回答道:「不,劉長安和他是父子關係,我跟他是戰友。」
「你為什麼要入黨?」許沫沫又問道。
她不知道下鋪的余書豪神情稍微顫動了一下。瞥了瞥毫無動靜的劉長安后,才慢慢平復了心情。
他其實並不願意回答,但又不願讓許沫沫發現異端。於是在那剎那間的靜寂之後出現了一陣微弱卻肯定的聲音--「為了革命。」
許沫沫沒了聲,余書豪有些疑惑。
剛才問題還接二連三,現在怎麼就沒了聲音?
他擔憂許沫沫是察覺到了異端。一秒,兩秒,三秒,仍然沒有動靜。他悄悄地探起頭朝上一瞟,只看見許沫沫側身躺著,曲著雙膝,用手枕著臉,已然睡得熟了。
也是,這丫頭怎麼可能留意那麼多呢。
余書豪鬆了口氣。
他看著熟睡的許沫沫眼前出現了那個囂張的劉家榮。他暗暗地勾起嘴角,不自覺地暗笑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之前那麼放肆如今還能這麼神氣嗎?」
他想著劉家榮可能出現了多種反應,不知不覺中竟然還多了一份同情。
他回到了下鋪。他也想睡,但他不能睡。如今新報經常提起火車搶劫鬧事等不安全問題,有大概率還是會發生,他必須提高警惕。
余書豪閑著也是無聊。他靜靜的看著窗外,看著一隻只飛速而過的鳥喧嚷著,外面陽光正好,雲稀少,在風中遊走。
他看見了很多房屋,也有些許田地,許許多多一望無際的田野,有牛、雞、鴨,在靜靜地干著自己的事。身邊有時會有主人家在除雜草看作物。
他默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槍,對著窗外認認真真地進行瞄準,好像是在做預熱。
余書豪想起自己好久沒有真正開過槍了。特派任務也不需要他親自戰鬥。
忽的一下,彷彿是恍惚之中,從火車頂上掉下來一個東西,余書豪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想著,但他沒能看清那是什麼,但就在下一秒上面有人影閃過,好像是準備要下來了,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拉上帘子。
外面確確實實有人的聲音,他驚魂未定地靠著牆。聽著外面的聲音在轟轟隆隆的火車聲中,他聽見了些許對話的聲音,但他聽不清講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后那兩個人好像走了。
敲門聲隨即響起,余書豪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他悄悄趴下身,只見外面站著幾個人,看腳並不像是女人,應該是幾個男人,有的瘦小,有的魁梧。
他應聲道:「誰啊?」
余書豪特意用了一種人畜無害的聲音,聲音又軟又綿,尾音還微微顫抖著,就像一個稚氣未退的五歲孩子,余書豪還沒經過變聲期,偽裝這些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慶幸著劉長安與許沫沫都早已經睡下了,沒人知道這是他發出的聲音。
門那邊問道:「小孩,你父母呢?」
對方用的是一口極其標準的普通話,反倒有些可疑了。
「他們早就睡下了。」他回答道,把耳朵輕輕貼到了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是這樣的,我是火車乘務員,剛剛火車上出現了可疑份子,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對方一本正經地問道。
余書豪淡淡一笑,眼裡藏不住有些不屑。這不就是所謂的賊喊捉賊嗎。大概是為了試探他有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他也裝模作樣地回應道:「叔叔~我一直在包廂里,怎麼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呢。」
對方有些疑惑,繼續追問道:「一點聲音也沒有?」
「沒有,都是火車的聲音。」他開始忍不住偷笑起來。
外面的人開始小聲交談起來,余書豪終於聽清了,這是入侵者的語言。
他暗暗罵道:「不要臉,竟然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鬧事,怕是如意算盤打錯了。」
他聽著外面的人彷彿是一點點遠去,又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床位,翻了翻自己的包,從那裡面翻出了一雙較粗糙的手套,又從行李箱里拿出了登山靴。
如果要上火車頂恐怕危險,要盡量加大摩擦力。
余書豪換上靴子后,他叫醒了劉長安。
劉長安睡意未消地睜開了眼睛,他揉著自己的眼睛坐了起來,試圖快點讓自己清醒過來。彷彿是半個身子還在睡夢中一般。
余書豪告訴了劉長安這件事情的經過時,劉長安徹底清醒了,他有一絲難以置信地看著余書豪,彷彿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余書豪要求他與許沫沫好生待在這裡,小心外面動靜。
劉長安絲毫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連真槍都沒摸過幾回,但是為了安全考慮,余書豪還是把他僅帶了兩把槍之一給了劉長安,自己留下了更趁手的那把。
他熟練地把槍放在了腰間,輕手輕腳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