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兇手

「楚嵐……楚嵐別走……」馮寶寶陷入了熟睡之中，似乎是說著囈語。而且還是四川口音。

而張楚嵐就躺在她身邊，一條胳膊已經被她枕的發麻了。卻也紋絲不動。

「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乖昂……」張楚嵐撫慰道。

傷勢已經好了，可能是需要能量吧，此刻的馮寶寶比較嗜睡。張楚嵐也給她灌注了大量的炁，應該沒什麼問題。

指尖滑過髮絲，張楚嵐整理著她略微凌亂的髮絲。四周靜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馮寶寶轉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楚嵐懷裡，左手環過他的腰際……

張楚嵐的炁嬰似乎在無意識中隱約浮現。兩人的炁在炁嬰有意無意之下，形成了一個對流環。

開門聲顯得是如此刺耳。劃破了寧靜。

「楚嵐，沒打擾你們吧……」徐四吵吵嚷嚷地說道。似乎帶有明顯的調侃味道。

「出去買了點東西，寶寶醒來之後隨時會用到。」徐三將一大團物資摔到了地上。

張楚嵐點點頭：「你們來的正好，外面有個令我在意的氣息一直在附近晃動，你們看著寶兒姐，醒過來隨時叫我。」

徐三徐四聽后也是鬆了一口氣。正好有些事情需要迴避張楚嵐討論一下了。

「誒，好嘞。」徐四說著拆了一包煙。

張楚嵐小心翼翼地將馮寶寶腰間的手放了回去，隨即再慢慢地抽回自己已經麻木的右手。誰知道這個時候彷彿驚擾了馮寶寶，一把將楚嵐緊緊抱住。

「哦，沒事沒事，寶兒姐乖……乖……乖。」

安撫之下，張楚嵐終於全身而退。徐四拔了根煙給他。而張楚嵐提著兩把刀便走出了這間別墅。

徐三徐四終於鬆了口氣。

「好啦，寶寶，人家張楚嵐已經走啦，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徐四嘆了口氣說道。

果然馮寶寶滕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張楚嵐的那團炁讓我感覺很舒服……很巴適。」馮寶寶愣愣地說道，乍一看還感覺她睡懵了呢。

「寶寶啊，就算你現在再喜歡張楚嵐，別忘了，那件事情還瞞著他呢。」徐四抽著煙說道。

「張楚嵐也不是傻子，早晚會發現的，能瞞到什麼時候？」徐三也是眉頭緊鎖。

「能瞞一天是一天。」徐四也是接著嘆氣。

「對了，張楚嵐在天下會用的那是炁體源流么？」徐三問道。

這個時候馮寶寶說話了：「不是，那是老農功。」

「什麼？老農功？」徐四嘆道：「我傳給你阿威十八式之中，沒有這個名字啊？」

「是張錫林死前給我的那個功法。」馮寶寶如是說道。

提到張錫林，徐三徐四兩人同時嘆氣。

………………………………

這個時候別墅外，呂良還在四處晃悠。

張楚嵐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而呂良則是瞬間轉身，嚇了一大跳。

腰間兩把刀，所以系刀的方式變了，唐刀正常別在腰際，而拜淚則是別在身後。右手可以搭在拜淚的刀柄上，隨後緩緩壓下去。抽出刀身。

「別……別誤會，我今天不是來抓你的，也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呂良慌忙解釋。

「我當然知道，不然現在的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張楚嵐這話呂良倒是相信。畢竟全性四張狂啊，夏禾與高寧都被楚嵐按在地上摩擦過了。

「這樣就好說話了，我其實來這裡只是想跟你道個歉，順便給你一樣東西。」呂良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全性要盜你爺爺屍首隻是為了提取你爺爺的靈魂碎片，從中找到炁體源流的線索。而線索是沒找到，但我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說著呂良手中冒出一個金色光團：「這裡面就一副畫面，是你爺爺臨死前最後看見的畫面。」

「就這麼給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提出什麼交換條件。」說著張楚嵐接過了光團。

「誒……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而且……還就這麼相信我了？」呂良自己都感到一些不可思議。因為在說話期間，張楚嵐已經將光團映入了眉心。

一副畫面……一副馮寶寶的畫面……

自己爺爺死前……看見的赫然是馮寶寶，而且樣子一點都沒變。那麼很可能馮寶寶就是殺自己爺爺的兇手。

但這種推理，是呂良想要引導自己的推理。

呂良還真是會……挑事兒呢。

不過這件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張楚嵐都懷疑甲申之亂到底是不是圍繞八奇技所展開的。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爺爺張懷義到底是不是真的學會了炁體源流。

起碼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老農功太過恐怖，絕不是馮寶寶一個心思相對單純的人可以創建出來的，而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爺爺張懷義在死前傳給馮寶寶的。而且給馮寶寶下了一個扣。讓她一直保護自己。

而且老農功疑似是炁體源流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是，那麼也有可能這老農功就是修鍊炁體源流的先決功法。就像金光咒和雷法感覺一樣。你不可能跳開金光咒直接去學雷法。

張楚嵐這麼懷疑的原因無他，因為這套老農功，也就是神明靈太過恐怖了。炁嬰逐漸壯大。它已經開始將敵人的炁化成最原始的狀態。而且可以吸收敵人的炁，順便還能模擬敵人行炁方式。也就是說……張楚嵐到後期幾乎就是一個『複製忍者卡卡西』加『吸星大法』加『斗轉星移』。

這非常符合『術之盡頭，炁體源流』這個說法。而且如果自己爺爺張懷義當年已經習得這套功法，並且專研到很深的境界的話，那確實可以將全性十幾個高手一個一個錘過去。頭都給你錘爛！別說頭錘爛了，掃平全性都沒有問題！

「好，我明白了。要不要留個聯繫方式，以後方便聯絡。」張楚嵐點點頭對呂良說道。

呂良有些驚訝：「喂喂，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和全性妖人有染。」

張楚嵐卻並不在意：「我看上去像是這麼迂腐的人么？」

「楚嵐兄還真是性情中人，不過你就不懷疑我這是在挑撥離間么？」呂良隨即將一張手機卡遞給了張楚嵐。

「馮寶寶有幾斤幾兩我清楚，她很強，我知道。但還沒有強到將我爺爺擊殺的地步。」通過這部神明靈，張楚嵐幾乎可以推測出自己爺爺張懷義巔峰時期的實力。

「哈哈，確實是很有意思的反應，我賭對了，楚嵐兄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人呢。那我走了……」呂良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

醫院病房的門被推開。

張楚嵐腰間那兩把刀……

一把唐刀、一把拜淚。

沒有任何話語，左手搭在了刀柄上。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徐三和徐四隱隱發顫。沒有殺氣、沒有威壓。僅僅只是手放在刀柄上。這份壓力籠罩著病房中所有人。

「楚嵐你來啦……」徐三尷尬地推了推眼鏡。

張楚嵐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就問一個問題，我爺爺張錫林是不是馮寶寶你殺的？」

徐三徐四汗都下來了。

馮寶寶倒是沒有任何緊張感，趴在病床上，有些萌萌噠地看著張楚嵐：「是我殺的。」

「冷靜……楚嵐，冷靜……」

「對……對，我們可以解釋。」

徐三徐四兩人驚慌地說道。

而張楚嵐卻將刀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是么，那我就放心了。」

徐三徐四愣住了，張楚嵐這個反應不在他們理解範圍之內。張楚嵐當初因為自己爺爺屍首被盜，不顧暴露隱藏了十幾年的實力，將夏禾、呂良一頓怒錘。可見張錫林在張楚嵐內心中是多麼重要。現在聽見馮寶寶殺了自己爺爺，竟然反而冷靜下來了。不可理喻啊。

「這……這是我爺爺徐祥……他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

隨著病床上的垂死老者將氧氣罩摘下……一段被封塵的歷史被訴說了出來。

馮寶寶的過去，再此也不多贅述了。但是也得稍微帶過一下。不然各位也聽不明白。總的來說呢，就是馮寶寶出現在徐祥的村莊中。而且馮寶寶大號密碼丟失……記憶全無。

隨後在村莊的一次變故中，馮寶寶找到了大號密碼，隨後開局一把刀、人頭全靠撿。在一群強盜中開無雙。最後殺的屍橫遍野。隨即因為馮寶寶逆天的力量被村民趕出了村莊。隨後徐祥最後在多年後找到了馮寶寶，想要幫她找回自己的身世。

然而在甲申之亂后不久一段時間，徐祥和馮寶寶遇到了宛若是開了掛一般的張懷義。

全性？腦殼擰下來……

唐門？腦殼錘下來……

十幾個高手在張懷義面前都得跪下。但是最後依然體力不支，號被封了不說，還中了唐門暗器。

瀕死的張懷義似乎認識馮寶寶。傳授了她一套不知名的功法之後，便讓馮寶寶殺了自己。並且告知馮寶寶，這套功法在日後傳授給孫子張楚嵐，而她的身世之謎，只有自己的張楚嵐能夠解開。

馮寶寶這麼聽了，也是這麼信了，最終也是這麼做了。

所有的事情陳述完，垂死的徐祥似乎要咽下最後一口氣，整個人痛苦地呼喊這馮寶寶的名字，似乎最後還是放不下她。

而張楚嵐最後的最後也抽出拜淚，在徐祥的額頭上劃開一道小口子。一時間，老人停止了掙扎。表情也逐漸安詳……

「人在死亡的時候會非常痛苦……渾身會有一瞬間都痙攣的感覺，隨後身體器官會慢慢衰減，將所有的能量供給腦部和心肺，讓即將逝去的人說出最後的遺言。靈魂會飄散，甚至會看見自己飄出自己的身體飄出來，隱隱看見自己的死相……如果死相太難看的話，自己會很後悔。老爺子，一路走好……」對於死亡……張楚嵐太有『經驗』了。

【馮寶寶就交給你了……照顧好她……楚嵐……】

「徐祥，你的命……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