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第二天荊天月到片場的時候肖絨已經在了。
她要補的鏡頭很多,前期拍的有江格心的正面都得重來。
荊天月問一邊的工作人員,「幾點開始的?」
「六點。」
荊天月昨天去肖絨那裡也沒坐多久,她看對方實在是不想說話的樣子,也就算了。
回去躺床上跟朋友聊天才反應過來,好像逗過頭了。
電話那頭的高靜老公出差,也閑得慌,跟荊天月說:「要不我來探班?」
荊天月:「你不怕方導啊?」
對方嘖了一聲,「差點忘了,我還是等你殺青再說吧。」
高靜也是演員,也演過方崇梅的電影,有過被虐得體無完膚的經歷,所以格外珍惜自己的快樂生活。
不過結婚以後準備自己監製的電視劇,這時候想起這茬,「那肖絨豈不是很慘?」
「還行……吧。」
荊天月其實也沒太關注肖絨,畢竟她們一起的戲這段時間應該不是重心,都在補各自單人的片段。
「你說的真沒底氣。」
高靜在電話那頭嘲她:「我看你是和人年輕人有代溝,所以也沒話聊吧。江格心是跟你有間接仇,不聊也罷,但是主演之間,唉聽說你這部戲還有激情戲呢,方導沒讓你們單獨相處處處感情?我不是懷疑你的演技,我是覺得那小孩年紀不大,演技應該不太好吧?」
荊天月欸了一聲,「年紀大就演技好啊?」
「不是,我可喜歡肖絨了,之前還參加過同一個節目,唉好好一小美女,怎麼……」
荊天月:「你這什麼口氣,我還沒看過,多雷啊?」
高靜嘖了一聲,「你還是別看了,劇本也差,小孩看看差不多,我是受不了。」
「怪好笑的。」
荊天月還來了興趣,想到剛才肖絨那個反應,「我沒和女的演過,但你還記得幾年前咱倆客串的電影嗎,我們不是那什麼……嗯?」
「得了吧啥都沒。」
「你還挺失望?」
荊天月笑出了聲,高靜說:「還好我和你沒有,不然我要笑場。」
「你說咱倆都沒緋聞傳?」
高靜笑她:「你想得美,我才不要和你傳,我孩子都那麼大了,惹不起。」
荊天月嗤道:「了不起啊。」
高靜懶得跟她扯,不然等會又繞到秦冕那個倒胃口的上面,「沒你了不起,還在拍方導的戲,還跟水靈靈的小姑娘拍床戲。」
這話故意掐得酸,高靜補了一句,「不過有時候想想跟姑娘拍也好,我剛出道那會跟一男演員拍,膈應死我了,唉緊張,難受,不舒服。」
高靜早年是群演,紅得也很艱難,挺樸實一個人,荊天月交朋友,倒從來不看家世。
所以大家都覺得她很奇怪。
「我懂。」
「你懂個屁,你都跟帥哥拍,這會還是個美女,要不是我已經嫁作他人婦,我也想試試和漂亮姑娘……」
荊天月打斷她,「你孩子哭了,是不是餓了,看看去啊姐。」
高靜唉了一聲,「掛了啊姐們,祝你床戲順利,別欺負人,你都不知道自己名聲差成什麼樣了。」
荊天月:「滾吧滾吧。」
她睡得晚,早上也起晚了,方崇梅早習慣了她這種態度,人總是對有天賦的人偏愛一些。
肖絨一向覺得自己沒天賦,補鏡頭都很痛苦。
一個上午反反覆復不知道多少次,方崇梅的嚴苛在每一次的喊停里,泡泡站在一邊都覺得頭禿。
什麼表情不對,站位錯了,光線不對,感情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到最後聽到的就是不對。
跟做什麼都做錯了一樣。
所以進度難免慢下來。
這一片影視城拍年代戲很多,老樓也破,有時候就要那種破敗感,內景有些專門搭的,荊天月來的時候正好再拍小虞在蛋糕房的片段。
做蛋糕。
店鋪的門都是木板做的,開門的時候得抬起來放到一邊。
這種鏡頭不用很多,換做其他電影可能就是做做樣子,方崇梅就非得肖絨真的在準備。
周洲旁邊站著的是泡泡,她問:「拍多久了?」
泡泡:「四個多鐘頭吧。」
六點多到的,現在將近十一點,補了沒幾個正臉的鏡頭,她看肖絨都累了。
隔著玻璃,荊天月也能看到肖絨手上的麵粉,她的動作看著也不生澀。
「她之前會做蛋糕?」
泡泡嗯了一聲,「絨崽比較喜歡做這些。」
不過也沒什麼時間。
解散之後她其實也不算很閑,公司還要讓她賺錢,代言還有很多,也有很多行程,這裡打醬油那裡吃盒飯的,給人一種她資源還是不算少的感覺。
實際上上得檯面的已經沒幾個了。
肖絨也不愛說話,泡泡也不知道要和她聊什麼,她就一生活助理,有時候覺得肖絨挺孤獨的。
唯一的愛好的可能就是歌了,以前N-O-I也有歌的歌詞是她寫的。
方崇梅認真地盯著屏幕,沒過多久這條過了。
另一組的喊荊天月過去,要準備兩個人那場房間里的戲。
在那之前肖絨也沒得休息,荊天月也去拍了幾條之前感覺不對的。
等正式開拍,都下午了。
肖絨覺得有點累,去休息室躺了會。
休息室有沙發,肖絨就窩在上面,皺巴巴的劇本還放在膝蓋,荊天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肖絨戴著眼罩仰著。
泡泡坐在一邊削蘋果。
「荊老師。」
休息室人來人往的,泡泡等到荊天月走到眼前才抬眼,嚇了一跳。
「開始了嗎?」
荊天月已經化好了妝,還是那條裙子,短得讓人不好意思,她搖頭的時候沒穿內衣的胸也晃了一下。
「我就是來看看她的狀態。」
泡泡看了眼自家藝人,肖絨呼吸起伏,手還抓著劇本。早上那麼早,昨天又背台詞到半夜,肖絨還有點焦慮,天快亮才睡著。
「她有點困,所以眯一會。」
荊天月彎腰看了眼躺著的肖絨,肖絨很白,演這部劇其實都不用特地塗口紅,她本身皮膚好,嘴唇天生有點艷,化妝師還得把她的唇色壓一壓。
畢竟小虞是一個一眼就看出倔的人,但肖絨不是。
泡泡大氣都不敢出,其實她也有點怕荊天月。
倒不是荊天月隨時隨地都表現出我不好惹的氣質,看臉是不敢靠近,加上傳聞,總讓她看上去就讓人生出退避三舍的味道來。
「行,那我走了。」
她來得隨意,走得也很隨意,好像就是來看一眼一樣。
泡泡看了眼肖絨,覺得肖絨知道可能會懊惱。
畢竟她那麼崇拜對方。
崇拜荊天月什麼呢?
泡泡覺得挺奇怪的,因為肖絨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狂熱的樣子。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叫了,肖絨扯下眼罩,愣了半分鐘,然後拍了拍臉。
今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上午天氣不錯,這會天都陰下來了。
肖絨補了個妝,去了搭好的內景里,荊天月已經在了,工作人員來回走動,燈光組試光,開開合合的。
「睡醒了?」
荊天月手上嘴裡剛吃完一顆糖,腮幫子還有點酸,一邊的周洲打開蓋子,問肖絨要不要。
肖絨拿了一顆,她坐在荊天月邊上,方崇梅走過來和她們說話。
肖絨聽得很認真,包括方崇梅做的一些動作。
「我想了想還是從樓梯那開始,在欄杆的時候的時候凃錦你要拉住小虞……」
荊天月把垂下來的捲髮往耳後別了別,她貼了很誇張的假睫毛,還有一種一眼看出的廉價感,眨眼的時候烏黑一片,肖絨想起昨天晚上那場戲,對方親過來的瞬間,被假睫毛掃過的感覺。
心裡都發癢。
她好想,多親幾次。
「其他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劇本上台詞都有,我一向喜歡你們個人發揮,天月,你知道的。」
荊天月點頭,尾音拖得長長,「知道。」
她拿手肘撞了一下肖絨,肖絨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方崇梅,「導演,進屋之後是我主動還是……」
方崇梅六十多歲,她戴的眼鏡特別圓,也不像現在那種大框的,有點像民國的女先生,穿得也有那種風格。她很少笑,這時候聽到肖絨這麼問,擺了擺手,「你們先走一遍我看看,按你們的感覺來。」
劇本里沒有誰先誰后,肖絨覺得是凃錦先的。
凃錦太騷了,她在勾引小虞。
才下午三點半多,天陰沉下來,內景里昏暗一片,只有爬滿蜘蛛網和污垢的梨形燈泡發出微弱的光。
帶著噼里啪啦的電流,還是架在三樓跟四樓的那一盞。
小虞是跟凃錦一前一後走回去的,她走得比平時慢很多,顧忌到後面那個女的少了一隻鞋。
樓道里的燈有些壞了很久,也沒人修,按鈕上都是烏黑的指紋,不知道是誰按的。小虞從來不去按,薄荷綠的牆皮剝落了一大片,□□的小廣告貼滿,還有重金求子之類的。不知道是誰家小孩用鑰匙劃下的字,刻著xxx真的好帥。
小虞每天上上下下,都能記住寫的什麼了。
扶手爬滿鐵鏽,布滿塵埃,樓梯很抖,踩上去還有種空蕩感。
凃錦看著她,穿著男人沙灘褲的女孩露出來的腿筆直修長,在這種逼仄的空間,微弱的光下居然有種瑩白的感覺。
小虞一個抬腿把人踹飛的樣子凃錦還記得,她想摸一下。
可惜小虞這樣還是走得很快。
手腕上還掛著買的散稱棉花糖,隨著步伐發出窸窣窸窣的聲音,這個點不少人都睡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起早做工,不到十點就沒聲,除非過年。
而小虞經常上班很晚,跟家裡人也錯開。
她很喜歡晚上下班的感覺,夜風吹來,兜里的錢買點小東西吃,慢悠悠地回去,住在棺材一樣的小房間里。
沒有陽光,但有甜味,甜味就是未來的味道,帶著憧憬的,以後。
等凃錦走到四樓的時候小虞已經在掏鑰匙開門了,她家兩扇門,一扇防盜門,一扇木門。
凃錦第一次看到小虞的時候,對方就在開鎖。
也是這樣的背影,樓下的燈通過扶手的縫隙微弱地散開,只勾勒出一個背影的輪廓。
凃錦在喘氣,她的確有點累了。
精神的高度緊張,掉了一隻鞋走路的顛簸,她停在拐角,小虞聽到她的喘息,回頭看她。
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後走過來,遞過來兩顆糖。
棉花糖鬆鬆軟軟,凃錦捏了一下,說了句謝謝,低頭去撕。
半天沒打開,小虞伸手給她開了遞給她。
凃錦卻低頭直接咬了,嘴唇不小心擦過小虞的手背,小虞抖了抖。
她聽到了女人低低的笑。
她把那團包裝紙揉了兩下,轉身要走,卻被凃錦一拉,毫無防備,那人一拉一推,就這麼把她按到了牆上。
牆皮被蹭出白色粉末,棉花糖味的吻落下,跟剛才一觸即分完全不同,是滾燙的,舔開唇縫的,帶著性暗示的吻。
肖絨被吻得渾身發軟,在這之前她壓根沒跟人接吻過,之前演的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富二代女配,感情一點都沒,都是一些弱智發言。
頂多是親親臉頰,跟團內的姐妹。
見過梁伊衣親溫扶,在宿舍廚房裡,溫扶被梁伊衣按在冰箱上,冰箱上貼著的拍立得照片都噼里啪啦地掉一地,梁伊衣手都伸到溫扶的衣服里了。
那時候肖絨剛知道她倆沒多久,被這帶著情.欲味的場景驚得啞巴好半天。
梁伊衣也無所謂,還多親了幾口,親得嘖嘖響,最後被溫扶打了出去。
原來真的能親的嘖嘖響。
肖絨是情不自禁,小虞也是,她早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別人口中誰都能上的坐台小姐。
誰都可以看不起,被老公打得直不起腰的女人可以嘲她,老公好久不著家的可以指指點點,盯著凃錦的包說也不知道睡了幾晚買的。
凃錦會聽不到嗎,她當然聽到。
肖絨站在樓梯間看著凃錦路過那群曬太陽的女人,翻了個白眼,扭著屁股上樓。
她想,這個女的挺辣。
皮肉生意不是生意嗎,做不做,敢不敢,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又有什麼可以議論的呢?
她們的身體貼在一起,夏天的炙熱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小虞在換氣的間隙問她:「你一星期上幾次床?」
凃錦壓在小虞身上,她的聲音更低,呼吸打在小虞的耳廓,「和你上一星期都可以。」
※※※※※※※※※※※※※※※※※※※※
每章綠字復讀:敲碗求留言球球收藏w
—————————————
謝謝給我留言的小可愛!還有給我投雷的闊佬!破費啦——唉好多人包養我好幾年
從俺第一本v開始55555感天動地
下章在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