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贗品

此話一出，率先把王胖子嚇了一跳。

他拉了拉林雷的衣角，小聲說道：

「林胖子，你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們哪裡有錢買這玩意兒？」

林雷拍了拍他的手，「看我眼色行事，我自有妙計。」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王剛看著林雷堅定的眼神竟然也莫名其妙地放下心來。

店員老者本來是十分警惕林、王二人的，這兩人在店裡轉悠了很久，看衣著打扮也不像是行家，更不像是收藏古玩的主，倒是有點像「順手牽羊」的，所以一直擔心著。

現在聽到林雷要買，以為是自己看漏了眼，暗自數落了自己一番，更是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林雷面前，「這位貴客是看中了這尊大威德金剛？果真是好眼光啊。」

林雷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雕像栩栩如生，怒目神威，牛首焰發，千手拈指，腳踏青牛，太帥了！」

老者也點了點頭，「那先生隨我到前台，我給先生裝好、開票，順便詳細講解一下這尊雕像的來歷及收藏價值。」

林雷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老者從口袋裡拿出一副塑膠手套，戴上之後小心翼翼地捧起這尊雕像，拿著來到前台，而林雷和王剛也緊跟其後。

來到前台，老者將雕像放在紅布檯子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金絲邊眼鏡戴上，指著大威德金剛為林雷講解：

「這尊大威德金剛很特別，腳踏青牛的形象來自於文殊菩薩降伏地獄之主的典故，是「閻魔德迦」常用的造型，但是常見的大多為雙手張開的姿態，左手持鏈，右手拿刀，這尊雕像卻是千手拈指，可以說是文殊菩薩從降伏閻羅到變為金剛的中間轉化過程，十分的難得。

你看這做工，人骨頭飾、人頭項鏈、十惡之人全皮圍裙非常的精巧。

脖掛長蛇，那是龍王的象徵。

整個形象非常立體，牛角的細節也刻畫的十分到位。

我看先生對古玩葉有所了解，當然知道這漆黑的外表來自於黑色的油泥，這種黑包漿之下還有很多棕褐色的區域，更加說明了這件藝術珍藏是絕對的真品！這是明末清初的古董，我們這裡有專家的鑒定證書，估計市場價值在三十萬元左右。

是很值得入手的藏品。」

王胖子一聽三十萬，眼睛都瞪出來了。

但是林雷只是微微笑了笑，「開票吧。」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開票，需要我幫您把大威德先裝起來么？」

「不用，我再好好欣賞一下。」

老者點了點頭，轉身開票去了，林雷依舊是很玩味地看著這件藏品。

王胖子看著林雷，「你是不是想現在拿了就跑？外面可都是保安！」

林雷白了他一眼，指著角落裡的監控說道：「跑？怎麼跑？人臉識別你懂不懂，所以啊，違法的事情不要做，身正不怕影子斜，知道么？」

王胖子一聽更加撓了撓頭，然後突然像是明白了，「哦，你是故意說要買，然後讓他們開票，然後沒錢付，然後……然後只能讓我們留在店裡打工？是不是這樣。」

林雷對這傢伙已經無語了，就知道打工，好在不多時，老者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張發票和鑒定證書。

「先生，您看，這是專家的鑒定證書，還有這是發票！您是刷卡還是現金，手機支付也可以，但是估計有限額。」

林雷接過發票和鑒定證書，然後不急不慢地撕開鑒定證書得塑料外殼，將裡面的紙張撕碎。

然後對著旁邊的王胖子喊一聲，「張嘴。」

王胖子雖然不知到什麼情況，但還是聽話地開張了嘴，然後林雷直接將撕碎后的鑒定證書給塞進了王胖子得嘴裡，「吞下去。」

王胖子二話不說，直接用力吞下。

就在老者和王胖子疑惑得目光中，林雷快速拿起那尊大威德雕像，直接摔在了地上。

「砰～～～～」

銀瓶乍破水漿迸，那清脆而悅耳的聲音中，混合著王胖子和店員老者抽搐的嘴角，三十萬的響聲，極致的享受，讓人舒暢。

老者已經嚇壞了，看著一地的碎片，指著林雷，「你……你做什麼？」

重物摔碎的聲音將店內一名女子也給吸引了過來。

只見一名短髮正裝得女子從後面走了出來，她上身白色正裝，下面則是一條短裙，一雙**的修長果腿也不怕在這個季節凍壞了。

她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面容姣好，皮膚白皙，此時正皺著眉頭走來。

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店裡兩個猥瑣的胖子，正裝女子對老者問道：「張老，發生了什麼事？」

被叫做張老的老者還驚魂未定，聽到問話回過神來，「老闆，這位先生買下了這座大威德金剛雕像，剛要付錢，誰知……先生……不小心打破了。」

「不小心？」那正裝女子看了林雷一眼，一臉屌絲像的兩個胖子怎麼看都和古玩收藏聯繫不到一起。

「讓他們照價賠償就好了，如果有糾紛就報警。」

說完正裝女子就往回走，在她看來這事情其實很簡單，她可不信有人會來她的店裡搗亂，能在雙子大廈擁有這麼大一間店鋪，自然是有些後台的。

「好，好，快點報警，我還想要報警呢？」林雷看著轉過身的正裝女子得背影，竟然拍起手來。

這一舉動似乎觸怒了這女子，她轉身朝林雷走來，高跟鞋踩的清脆，「你還要報警？我看你是地痞流氓吧，你就沒有打聽清楚，死胖子，這是江家的產業。」

被叫做死胖子讓林雷很不快，這是人身攻擊啊，以前常年去健身房保持身材的林雷什麼時候被叫過死胖子啊，這一下他是真的火了，他慢慢走向那女子，四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鼻尖都幾乎要碰到她的小臉，「江小雨，我告訴你，你們藏寶居以假亂真，魚目混珠，妄圖欺瞞消費者，被我一眼識破，還在這裡出言羞辱你們得衣食父母！」

江小雨愣了一下，這胖子竟然這麼有氣魄，她後退了半步，「你……你認得我？」

林雷自知失言，咳嗽了一下，「電視上見過。」

江小雨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胸脯，深吸了一口氣，「你要麼賠償，要麼我報警，至於你說的什麼「以假亂真」「魚目混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可能？」

林雷低頭拿起一塊大威德金剛的碎片，然後再次走到江小雨面前，貼近那張臉，「大威德金剛又叫牛頭明王，乃是文殊菩薩的法相之一，能除違緣，能增福慧，我本想求一尊放在宅子里，誠心供奉。」

王剛心想：哪有什麼宅子，租在偏遠的工業區，連房租都拖欠半年了都。

林雷：「可是你們倒好，拿一尊假的不動明王給我，還要價三十萬，這既是褻瀆神靈也是對消費者的不公，我就要看看警察來了會怎麼處理，我還要叫記者過來，好好在315前夕讓你們曝光曝光。」

王胖子又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才剛過完元旦，315還早著呢。

「假的？」張老聽言直接蹲下身來，拿起一塊碎片，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確實是假的，外表上幾乎很難看出，但是這裡面的硅膠卻是非常明顯的現代產物。

佛像看底部，這尊大威德金剛底部的范土幾乎看不出假，在造舊的光澤上也是毫無破綻，甚至騙過了專家的眼睛，但是假的真不了，其內部為了飽實充填了大量的硅膠，確實是假的無疑。

張老站起身來，點了點頭，「確實是假的。」

這下輪到江小雨意外了，這胖子其貌不揚，竟然能夠一眼看穿連鑒寶專家都走眼的贗品？莫非真的是真人不露像？

這人啊，有才華了之後，別人看待的眼光也會不一樣，比如現在，在江小雨眼中這胖子就是一副有點小聰明的投機取巧的無賴形象了。

是的，比死胖子上升了一級。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你還沒有買走，我們也沒有賣給你。」江小雨看著林雷說道。

「怎麼沒有，發票都在我手上了，三十萬哦，按現在這碎片看來，能否值三千都難說。」說著林雷搖了搖手上的發票。

一般這種古玩店，一旦敲定價格就會馬上開票，

一方面這是表示對顧客的尊重，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顧客反悔。

但是現在這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江小雨看了一張老，後者低下了頭，但是張小雨知道這是行業潛規則所以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那你報警好了，反正就算是錯了，就算是被報導出去，和我藏寶居的關聯也不是很大，我們對外售出的古玩都是有專家權威的鑒定證書的。

張老，把證書拿出來。」

張老一臉無奈，指著王胖子，「證書，被他吃了！」

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