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何足掛齒

卧龍山莊，卧蜻蜓抱著暖爐，嬸子哭泣如雨，他男人前些陣子，路上沒有回家，弟子隔著門兒聽后憤慨，揚言幫忙找人。卧龍弟子仗義出手，挨個山頭叫門，一無所獲。

山賊攔在路上，露出各種笑容，站在遲宮正的兩側，肩扛狼牙棒，紅葉身後飄，得救的人統統欲要下跪。

楚峰攙扶著一人站穩，遲宮正百般得意，心中痛快，楚峰站在前面，刀直在地上，用雙手摁住。身後人都跑了。

遲宮正猩猩之軀，掀開進谷巨石，高高在頭顱頂，臂膊探過雲鬢，溝渠河水，泛起了白浪。水面寧靜，遲宮正破地，泥土翻飛，樹滾大道，飛沙走石，鳥獸不敢靠近。

山影兒內百隻馬蜂，四散而逃，各自拚命飛。遲宮正在河邊飲水，抬眼一看刀，山中燦白。楚峰追近遲宮正，散開河面冰，碎冰旋凝晶，八方刀光護主，水霧探蛇拳頭亂轟。

遲宮正身軀排萬道波瀾，推開老鱉頭，腳踹水中草，一猛子扎進水底，身體衝下碎冰柱，寒霜染草煙霧生。他身冒自然氣，腳踏世界地，渾身肥肉一膽氣，沖入山峰一揮臂。

凌空一腳，上樹頭斜身睡覺，翻身落下地面，楚峰追來時，遲宮正腳下山崖冒寒氣，萬根指頭豎立，他一下扔出鐵索金鉤，盪去山對岸，巴掌洞口裹著鞋頭，登雲梯中老鴉啼，下方楚峰攀陡崖，梯子歪歪斜斜，吱吱咯咯，響風一呼而去。

日光天中，山峰頂部兩人對視，遲宮正冷汗下墜，遠處山屋直飛煙霧，鍋底柴草煮肥魚，雲內稻草堆積如山，隱約可見。

草堆中遲宮正站立，天空落一片雲，砸他在地上，半歲娃兒屋中啼。卧龍弟子趙赫包圍山頭，劍指遲宮正喉嚨，命人著粗麻捆了，趕著他一路行走。

大堂中，遲宮正等人跪在地上，低頭不言自己錯誤，狡辯對抗。夜色深沉，便押進監牢中。監牢內，遲宮正正咀嚼，目瞪鬆動石板，輕輕一碰，石板露出個人頭，移開之後，下面藏著一個隧道。

楚峰在路上送人回家，一路途徑小別村住下。夜裡，遲宮正死灰復燃，砸了鎮內武器鋪子，奪了十八弓箭，三十鎧甲，大道暢通無阻，一路追趕到村中大槐樹下，口中銜枚，伺機而動，靠攏馬廄，刀落馬頭，棍棒生靈。月影下人動風輕。

安排人點燃火把，亂箭朝屋子裡面怒掃，火焰中無人叫喊。村子口，遲宮正一人，碰見楚峰五人，石邊酒罈墜地，努力一拳轟擊，他羞愧難敵五雙手。

附近開天派弟子路過，假裝官差，救了遲宮正危難。那弟子認識他，常常與他喝酒打牌，在河邊給他鬆綁，遞給他路費，讓他逃離龍國。遲宮正皺著眉頭，眼珠已碎，點了點頭，牽著一頭馬，帶著十多人離開。

紫金城中霸刀門外

遲宮正牽著馬頭來看門口大石頭獅子，暗自咬牙，前些陣子給這些弟子弄了，心中苦悶略有不爽，他捏著鼻子，怕別人看清楚自己的相貌，歪著眼神打探裡面究竟，看著一個孩子，手中捏著竹蜻蜓，旋轉著飛天。

「孩子，你過來一下。」

「你誰呀？」

「我是你大哥的朋友。」

「你認識我哥哥？」

「那是，我知道你哥哥在什麼地方。」

「騙人，他可不是你能夠知道的。」

「你跟我說，這門派中有多少人。」

「怎麼了，想欺負我們呀，我們隨時歡迎。」

「不是，我想來拜師。」

「您呀，這可不行，拜師要經過師傅同意，你還得找熟悉的人引薦，你城中有親戚嗎？」

「有啊，我舅舅在這裡開綢緞莊子，我來就是投靠他的。」

遲宮正進來霸刀門，左右觀看，暗自調查門中景況，碰見幾個霸刀門的師兄，急忙過來說清楚。小豆子帶著他進了后廚，送他吃的，讓他吃了趕緊就走。

「兄弟們，霸刀門就是這麼個情況。」遲宮正道。

「大哥，要真的滅了他們，我們這些人夠嗎？」

「不要說了，我已經沒有活路，不滅他們，誰還能夠跟著我混。」

「是，大哥的意思，我們都懂了。」

遲宮正在屋子內躺著，一把刀架在頸上，他目光還沒有閃動，在地板中留下落地聲。霸刀門的弟子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書信，袁師兄看了書信之後大驚失色，急忙安排人進門。

「那人走了，走的時候，還讓我轉告門主，說這些日子城中不太平，還請門主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們要嚴加死守。」

香爐之後，擺放一個牌位，袁師兄經常祭拜師傅，祈求師傅保佑山門不墜，跪在地上，冥思苦想。在這香堂內有一個盒子，內放著寶物，是霸刀門的寶刀無極刀。

小月姑娘那日得了寶刀，就獻給了父親，他父親徐師傅轉交給袁師兄。

鐵師兄曾經揚言來看，因為他知道，無極刀對山門的重要性。這刀最近才只有三人見過，小月、阿醉、徐師傅，袁師兄都沒有打開盒子看一眼。

門戶輕輕關閉，鎖上了幾道，袁師兄回到屋子中。門外楚峰進來，帶著一個消息，袁師兄臉色微變，輕輕的坐下來。神刀門的人在一夜給人殺了，只有幾個弟子與門主活下來，出手之人留下書信，先滅神刀門，后滅霸刀門。

「楚峰，這是哪路的冤家啊。」

「師兄，這些人恐怕你也知道，聽說是天殘門的弟子在其中幫忙，還有傳聞說是開天派的人做的。」

「開天派是名門大派，我小小霸刀門，何足掛齒，他們不會對付我們吧。」

「這可不一定，開天門的人在朝廷中遍布極廣，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他們。」

「看來我們得尋求幫忙了，你不是認識郭家小姐，師弟，你得委屈自己了。拯救山門看你的了。」

「師兄，我與郭家小姐不過是萍水相逢，還沒有到達生死之交的份量上呢。」

「別說了，郭小姐前些日子還問我打聽你的下落，我說你去龍牙城出訪。」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自己的丫鬟可能流落在古灶村附近，前些日子有人看見，我想咱們可以幫忙尋找。」

「那麼，神刀門的人到底怎麼去向，是不是要趁機拉攏他們？」

「他們已經離開了之前的地方，這些日子沒有消息。」

神刀門的弟子出現在古灶村中，門主張神面孔陰寒，前日碰見了一群殺手入門殺害弟子，他正在尋找機會報仇，可是眼下弟子都心思不爭，沒有人來幫忙，他也十分難過。

門口，張神聽說霸刀門弟子拜見，轉身看見楚峰提著好酒來，他坐在屋子中，端著酒杯狂飲不止，咬牙切詞，眼神通紅，目光之中藏著深仇大恨，眼睜睜的看著弟子門喪命，他委屈自己忍住，可在楚峰面前還是低頭痛苦。

「我真是沒用，把這些鮮活的生命給帶到了這樣的下場。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門主，這不是你的錯誤，我覺得你要冷靜下來。」

「是啊，我若是能夠保護他們，這些人也就不會失去生命了。」

「張門主，你可要保住身體。」

「別說了，人都是有難言之隱的，我知道你來不是為了我的門派，肯定是其他的問題。你說吧，能夠見到貴派弟子，我心中也踏實許多，證明人不是你們引來的，這就好比是剝開了敵手的面紗，我要弄清楚，到底誰與我張某人作對，若是他想讓我死，我絕對饒不了這些人。」

「張門主英武過人，膽識超群，那些人肯定不會找麻煩了。只是門主在這裡太過寒酸，不如回去紫金城中，我霸刀門門主早也化解了兩家的恩怨，希望張門主能夠歸去。」

「一山不容二虎，我雖然凋零慘淡，可還是知道這些道理，在我師傅臨走時告誡一些事情，說在黃沙之中有我神刀門的根基，若是我走投無路，就去大漠之中找一個人，那個人會告訴我一些事情，現在，正是時候，我得去那個地方了。」

「張門主若是真的離開，不如這些日子暫留在紫金城中。」

「也好，我也想的清楚，早就安排弟子去客棧內打點了，不勞煩你們。」

楚峰在街頭，車子從他身邊過去，郭如意的師傅在車中，教導她在宮中的禮節，再不久，她就要成為宮中的貴人，興許可能是未來的皇妃，她回到家中，陪伴在母親身邊。

「你越是想家，就越是不能夠讓我滿意。」

「母親，你頭白了。」

「我兒知道，我心中的念想，不要操心，好好的與林師傅學習，到底還要光耀門楣的。」

「我一定按照母親的意思，不會亂跑了。」

楚峰在食堂中夾著一勺子米飯，輕輕的放在一側，小豆子等著他吃飯出去逛街，一臉的不耐煩，打著哈欠，手指逗弄桌子下的鐵虎，鐵虎搖著尾巴，進了小豆子的懷中，沐浴在陽光內，盤子給拿出屋子，放在水桶內，新來的弟子忙中清洗。

練刀的院子內，楚峰糾正弟子的刀姿勢，他看見小月走來。小月攜帶一個包袱，出了山門，行走街頭，她好久沒有回家看母親，她母親在鎮中獨自生活，回到家中，她把給母親買的衣服拿了出來，又帶著一些好吃的，放在桌子上。

母親將腌制好的菜擺上，誇讚她越來越漂亮，小月低下頭品嘗母親的手藝，豎起了大拇指，她離開家中時，在街頭碰見了阿醉的父親，正愁悶不語。

「馬叔叔，你怎麼了？」

「你嬸子跟我吵架，你別去了。」

「怎麼了？」

「她的脾氣越來越古怪，成天想著一個公子，我都想不到，他怎麼迷戀上了鎮中的書生。」

「嬸子的年紀，與書生相差二十歲。」

「別說了，你越說我越上火，小月，給我把兒子叫回家，看著他媽，別讓人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