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廟祝忽招供
寧靜的夜晚讓狄仁傑休息的很好，天剛放亮，狄仁傑和李元芳便已經起床了！
辰時剛過，縣衙的衙役給狄仁傑和李元芳送來了早飯！
「懷先生，太爺說讓您吃完早飯之後隨他去給犯人過堂！」衙役一邊擺著飯食一邊說道！
「哦！太爺昨天說過了，可是要提審那關帝廟的廟祝莫清風？」狄仁傑問道！
「嗯！除了他還能有誰，先生您慢慢吃，還沒到升堂的時辰呢，一會兒我再來請您！」衙役說完便拿著托盤退了出去！
「先生，先生，您在想什麼？」李元芳見狄仁傑端起碗卻沒動筷子有些愣神，連連問道！
「嗯？哦，沒什麼，先吃飯吧，吃完了飯我們去堂上看看！」狄仁傑回過神來，吃起了飯！
很快，狄仁傑和李元芳吃完了飯，有衙役來請，二人便隨著衙役來到了縣衙的二堂，縣令林永泰已在等候了！
「草民見過太爺！」狄仁傑和李元芳施禮道！
「懷先生，有勞了！」縣令林永泰恭敬的說道！
「太爺客氣了！」狄仁傑回禮道！
「今日提審廟祝莫清風，只是先生不便上堂，還請先生和高徒暫且在這屏風後面委屈片刻！」林縣令有些歉疚的說道！
「太爺不必拘禮，太爺只管升堂問案，我師徒二人在後旁聽就是了！」狄仁傑施禮說道！
林縣令沒再多說話，正了正衣冠，邁步進了大堂！
狄仁傑在屏風后坐了下來，與李元芳一起，靜靜的聽著堂上的聲音！
「威……武……」
啪！一聲清脆的驚堂木讓公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林縣令厲聲喝道！
「小人白石山關帝廟廟祝莫清風叩見青天大老爺！」堂上傳來了莫道長的聲音！
「大膽道人！你可知罪？」林縣令訓斥道！
「草民知罪！」莫道長的聲音有些虛！
聽到廟祝說知罪，狄仁傑和李元芳不禁心裡徒增一分緊張，不覺挺直了身子！
「既已知罪，還不從實招來！」林縣令說道！
「是！回大老爺，那關帝廟中的命案是小人所為！甘願受大老爺責罰！」莫道長顫巍巍的說道！
聽到廟祝的話，狄仁傑和李元芳具是一驚，李元芳驚詫的看著狄仁傑，剛想說話，卻被狄仁傑制止了，示意他安靜的繼續聽下去！
「哦？既然是你所為，那你就把前後的經過敘說一遍！」林縣令說道！
「是！那日那名醉漢闖進廟中，無端褻瀆神靈，又屢屢對小人出言不遜，小人實在是氣不過，於是便將其騙到後院的僻靜處，先是用青磚襲擊了他，將他打倒之後，我擔心他不死，於是就又打了幾下，後來，我看他沒了呼吸方才停手，我一時想不出來如何處理屍體，又擔心有人認出他而去報官，於是我便用大石頭砸碎了他的腦袋，知道把他砸得面目全非，到了夜裡，我把他拖到正殿之上，然後撬倒了關公像，假說神靈顯聖……」莫道長說完，像是泄了氣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好個歹毒的道人！你說用的青磚石塊，還有撬動神像的撬棍所在何處？」林縣令問道！
「青磚石塊都被小人扔到井裡去了，那根撬棍被小人放在了廟內的柴房之中！」莫道長回答道！
「來人吶！速去關帝廟中將證物取來！」林縣令命令道！
很快，差人快馬趕到關帝廟，果然在柴房之中找到了一根撬棍，呈到林縣令的書案前，林縣令見狀，驚堂木重重一拍！
「大膽道人，你身為廟祝，本該心懷慈悲，如何行此凶劣之事，真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吶，讓他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將人犯莫清風押入大牢，聽候發落！退堂！」
林縣令大喝退堂，衙役拉起癱軟在地莫清風押回了牢房！
從林縣令升堂文案開始，狄仁傑便陷入了沉思，直到退堂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先生！先生！退堂了！」李元芳在一旁提醒道！
「哦！」半晌，狄仁傑方才回過神來！
狄仁傑剛起身，縣令林永泰走了過來！
「辛苦先生了，本官以為這個莫清風會在堂上巧舌如簧，沒想到他竟和盤托出，害的先生在此屈坐，實在抱歉！」林縣令十分客氣的說道！
「無妨！無妨！太爺明察秋毫，升堂問案滴水不漏，在下佩服！」狄仁傑回禮道！
「先生謬讚了！」林縣令回道！
「太爺公事繁忙，我等就不便叨擾了！既然這關帝廟的命案已了，我二人還需繼續趕路，一會兒收拾好行裝我們師徒二人便將上路了！」狄仁傑微笑著頷首說道！
「哎呀，先生為何不多留幾日啊？我與先生相見恨晚，本還想今日午後與先生對飲，萬望先生賞光啊？」林縣令扼腕道！
「多謝太爺美意，我二人已在此地耽擱數日，恐有誤行程，他日有緣，我們再會！」狄仁傑施禮道！
「既如此，本官就不留先生了！日後先生如再到此地，萬望先生一定來此一會！」林縣令十分不舍的說道！
「一定！一定！我等先行告辭！」說完，狄仁傑與李元芳對林縣令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二堂！
「先生，我們就這麼走了？」李元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狄仁傑正全神貫注的望著窗外，目光專註，似是失神，但李元芳的話他卻聽得很清楚！
「嗯！」狄仁傑平靜的說道！
「先生，你認為那莫道長就是真兇？」李元芳問道！
「不好說！元芳啊，你覺得呢？」狄仁傑問道！
「我覺得不像，一個身居深山數十年的方外之人，怎麼就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酒後失態就能痛下殺手呢？而且一個遠居深山，一個身在皇城，素無交集，我實在想不通！」李元芳搖著頭說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那道人招供了！這又作何解釋呢？」狄仁傑問道！
「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這個莫道長怎麼會突然招供了呢？」李元芳滿臉疑惑的說道！
「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難道我們之前的推斷全都是錯的？」狄仁傑若有深意的說道！
「唉！如果這個廟祝是冤枉的，可是白白吃了些苦頭啊！」李元芳連連嘆息道！
收拾好了行裝，狄仁傑與李元芳剛要出門，正碰上林縣令和師爺范慶！
「懷先生，此番多謝懷先生幫忙，本想留先生多住幾日，怎料先生著急趕路，本縣略備些乾糧水米，留與先生路上吃用吧！」說著，林縣令擺擺手，師爺范慶會意，將包裹遞了過去！
「太爺太客氣了，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叨擾大人數日，慚愧！慚愧！」狄仁傑說著接過了包裹轉交給了李元芳！
「不知懷先生準備去哪啊？」林縣令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師徒二人已在外半年有餘，此行回并州老家！」狄仁傑微笑道！
「先生雲遊在外，想必思鄉心切，那就祝先生一路平安了！」林縣令溫和的說道！
「多謝太爺！我們現行告辭，他日如若得見，定與太爺舉杯對飲！」狄仁傑大笑著說道！
正說著，幾人已然來到縣衙門外，四人相互施禮道別！
林縣令看著狄仁傑和李元芳遠去的背影，意猶未盡之感油然而生，范師爺抬眼看了看林縣令，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