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妙手治舊疾

衙役走上來，撤掉了狄仁傑和李元芳身上的枷鎖，帶著二人也來到了縣衙的後院！

林縣令坐在母親身旁，看著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母親，林縣令神情哀傷，拉著母親的手，不覺間淚灑床前，林縣令身後站著師爺范慶，還有一個郎中模樣的人！

狄仁傑見狀，微微點了點頭！「太爺，人犯帶到！」衙役抱拳施禮道！

林縣令聽報，忙拭去淚水，起身說道：「疑犯懷英，請為家母診治，能不能解除你的嫌疑，就看這一治了！」

狄仁傑沒有答話，徑直走到床邊，伸手搭上腕脈，林縣令和范師爺都緊張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狄仁傑將老夫人的手放回到被子中，起身說道：「老夫人三脈澀結，氣血不暢，臟腑之中且有凝阻，以至於氣血積淤，昏迷不醒！這病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林縣令見狄仁傑說出了病灶，忙開口問道：「如此可有醫治之法？」

狄仁傑來回踱了幾步，說道：「先以針灸開塞，再輔葯導引，不日老婦人既可痊癒！」

「那你的意思是說，家母有救？」林縣令有些喜出望外！

「當然，不過是舊疾導致氣血積淤，本就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醫治的晚了些而已！敢問太爺您是哪方人士啊？」狄仁傑微笑說道！

「本縣乃台州人士！既然神醫已然了解病灶，還請神醫即刻為家母醫治！如能醫治好家母之疾，永泰定有重謝！」林縣令深施一禮說道！

「哦！這位應該是本地的郎中吧？我隨身之物盡皆被扣，可否將銀針借我一用？」狄仁傑遲疑了一下，旋即對郎中模樣的人說道！

林縣令一聽，連忙說道：「我這就命人將先生的東西取來！」

「不必了！通用之物就不用耽誤時間了！」狄仁傑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了郎中遞過來的針包！

狄仁傑打開針包，取出銀針，從老夫人眉心的天中穴一路行針，一直刺到腹部的關元穴！

針刺完畢，狄仁傑輕輕的捻動每一根針，不一會兒，老夫人的喉嚨里發出了『咕嚕』一聲！

「哎呀，老夫人有反應了！」一旁的婢女興奮的向林縣令說道！

林縣令趕忙上前查看，果然發現母親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來，把老夫人扶起，我要取針了！」狄仁傑對婢女說道！

婢女扶起老夫人，狄仁傑迅速的將所有銀針一一拔下，只見最後一根銀針被拔出，老夫人『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

「哎？怎麼回事？怎麼吐血了？」林縣令驚恐的說道！

「太爺稍安勿躁！這就是老夫人的病根兒，這口黑血吐出來之後，老夫人的病就算好了一半了！」狄仁傑喘了口氣說道！

婢女用手帕給老夫人擦去了老夫人口邊的鮮血，「哎……呀……」老夫人顫顫巍巍的發出一聲嘆息，漸漸蘇醒了過來！

「哎呀，娘啊，你終於醒了！」林縣令興高采烈的說道，「先生果然妙手！」

狄仁傑微笑著擺了擺手，遞上了剛剛寫好的藥方，「按方抓藥，三服藥之後，老夫人便可痊癒！」

「多謝先生，趕緊去抓藥！」林縣令施禮謝過，將藥方交與下人，「先生這邊請！」

最初在房中的那名郎中不禁好奇，從下人手裡拿過藥方來，端詳之後，不禁望著幾人離去的方向感嘆道：「真乃神醫啊！」

林縣令將狄仁傑和李元芳請到了自己的書房！

「來人啊！給先生看茶！」

「呵呵！太爺這是排除我二人的嫌疑了？」狄仁傑微笑著捋著鬍子問道！

「先生說笑了，就憑先生的手段，絕對不可能是作姦犯科之人，剛剛在堂上本官著實冒犯，還望先生見諒！」林縣令有些羞赧的說道！

「哈哈哈！太爺不必多禮！」狄仁傑大笑說道！

「剛剛在堂上聽先生所言，想必先生也是心思縝密之人，不知可否對此案為本縣指點一二啊？」林縣令謙和的說道！

「太爺對於此案的一些舉動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在我看來，此番太爺可取有三！這第一，太爺能夠在第一時間不被鬼神之說所迷惑，沒有草結此案，這第二，派人留守現場，也屬機智之舉，第三，將嫌疑之人及時扣押，也為更及時了解案情提供了便利！」狄仁傑微微頷首說道！

「哦？還請先生多多指教！」林縣令的態度更謙卑了！

「太爺客氣了，好，那我們就從頭說起！」狄仁傑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神靈殺人之說，我斷然不信，但是人確實是死了，這作何解釋呢？如果不是神靈所為，那就自然是人力所為！既是人為，那就有他的動機！敢問貴縣，這死者可有人認識？」狄仁傑問道！

「這個我已經派人查訪了，只是此人頭部被神像砸碎，已然面目全非，身上也沒有官憑文牒，不能辨識身份，但是看他的衣著，並不像本縣之人，身材壯碩，看樣子像是習武之人！」林縣令說道！

「如此看來，得先去看看屍體了！太爺，屍體現在何處啊？」狄仁傑問道！

「現在存在縣衙的仵作間，請隨我來！」林縣令帶著二人朝前院的偏房走去！

幾人來到仵作間，屍體蓋著白布，縣衙負責驗屍的仵作見縣令大人前來，趕緊起身迎接，剛要施禮，被林縣令制止了，林縣令指了指仵作台上的屍體，仵作趕緊掀開屍體上的白布，退到了一邊！

「嗯？」狄仁傑觀察了一會兒，不停圍著屍體走了好幾圈，嘴裡不時的發出疑問！

片刻之後，林縣令率先開口問道，「先生可有什麼發現？」

「嗯，太爺，我且問你，這屍體自案發現場搬運至此，可有清理？」狄仁傑問道！

「仵作！」林縣令扭頭叫來了仵作！

「回太爺，屍體自現場搬運至此，從未做過任何清理！」仵作俯身答道！

「那兇案現場呢？可曾清理過？」狄仁傑又問道！

「現場也沒有清理過，從廟祝前來報案我們到達關帝廟之後，我便命人嚴密監視正座關帝廟，除二位以外未有他人再進去過！」林縣令有些愧疚的說道！

「嗯！看來太爺對於這斷案還是有些研究的啊！」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

「先生過譽了！先生如此發問，是有什麼發現嗎？」林縣令問道！

「我還需要些仵作的工具，煩請太爺……」狄仁傑說道！

「仵作！」還沒等狄仁傑說完，林縣令便朝仵作喊道！

仵作將一應驗屍之物盡數擺到狄仁傑面前，然後又謙卑的退到了一旁！

狄仁傑仔細的檢查了屍體已經被砸碎的頭顱，恨不得把每一塊碎塊都挑揀出來，之後又脫下死者身著的衣物，對於屍身也是一番詳查！

良久之後，狄仁傑放下手中的工具，堅定的說道：「看起來這關帝廟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