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紅燒兔子肉

「哪有的事，我……我沒有喜歡上你姐姐……」鄭青慌忙辯解著，唉……真是越描越黑。

「沒有就好，反正以後你們也不會再見面了。」我把最後一句話說的老長。

「……那個，支票請務必收下。」

「很為難啊。」

「這個不是給你的，是你姐姐應得的，你只是代她領取，沒有資格拒絕的吧。」我見過死皮賴臉和別人要錢的傢伙，被逼著拿錢倒是頭一糟。

「好吧。」我假裝勉強收下支票，反正姐姐一定不肯收，就當給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說清楚的機會吧，如果他們真的有緣的話。「那麼，告辭了。」

我走之後，鄭青左手托住下巴，右手拿起鋼筆，思忖著我們剛才的對話，不知不覺中隨手在面前的便簽紙上寫下了「胡忻」兩個字……

我剛走出公司就收到姐姐從家裡打來的電話。

「信遞給他了嗎？」

「恩，任務完成！」

「他……沒說什麼嗎？」

「既然那麼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親自來給他？」

「……」

「對了，我這裡有張六萬塊錢的支票，姐姐你要請客哦。」

「什麼？是他給的嗎？你怎麼可以收……」

「我是拒絕的，他非要塞把我，還說不是給我的，我沒有權利自作主張拒絕。」

「你現在回來接我，我親自還給他！」啪嗒……嘟……嘟……

「真是的，連聲再見也不說，還淑女吶。」我看了看手機，一分五十九秒，好險！幸虧沒說再見。

我把姐姐送到公司后，她自己上去了。

「咦？胡忻！你不是辭職不幹了嗎？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工作拉？」

「哦……我是來還東西的，老闆在嗎？」

「他開會去了，還什麼東西？」

「反正很重要，我進去辦公室一下，麻煩你轉告老闆，就說支票我放在他桌上了，謝謝他的好意。」

「支票？」姐姐的同事一頭霧水。

姐姐進了老闆的辦公室。「真亂呀。」她想最後替老闆整理一下桌子，卻無意間發現了那張寫著自己名字的便簽紙，姐姐的眼神里閃過淡淡的遺憾，她把支票擺在了那張紙上，用一支鋼筆壓住，黯然走出了辦公室。姐姐流連的打量著她工作了一年的地方，轉過身輕嘆了口氣，食指摁亮了電梯向下的尖頭……叮……

這時鄭青從會議室走了出來。「我開會的時候有什麼電話進來嗎？」

「沒有。哦……胡忻剛來過。」

「胡忻……」

「她說過來還什麼支票，就放在你辦公桌上。」

「哦。」鄭青走進辦公室，他看見桌子已經被順的整整齊齊，鋼筆下壓著他給我的支票，他拿起支票眼裡泛過一絲苦笑，然後他看到了自己寫在便簽紙上的「胡忻」兩個字。

鄭青臉上一陣尷尬，突然，他猛地衝出辦公室：「胡忻離開多久了。」

「您散會時她剛上的電梯。」

鄭青又衝到電梯前，這裡是十樓，而電梯這時在三樓停了下來。鄭青趕緊從旁邊的樓梯跑下去。「我一會回來！」

姐姐的同事二頭霧水。

三樓。「等會啊……」幾個大樓護理人員正在朝電梯里搬著幾棵室內植物。姐姐摁著電梯開門鍵。「好了！」護理人員朝姐姐謝意的一笑，姐姐鬆開了手指，電梯的門慢慢合上……

「等等……」可憐的人只慢了幾秒而已，鄭青只好繼續從樓梯往一樓跑去。

「胡忻……」

當姐姐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她聽到了以前老闆的呼喊。

鄭青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他彎下腰，大口的喘著粗氣，稍事休息后，向姐姐走去。

「你……有什麼事嗎？」姐姐問。

「那天晚上的吻，真的很對不起……」

「算了，都已經過去了。」

「不是，真的對不起，因為吻得太敷衍了，這次要認真的。」

「恩？」姐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嘴巴再一次被那傢伙偷襲了，真是反應遲鈍的女人！是誰說狐狸身手敏捷的。

姐姐只象徵性的反抗了幾下就繳械投降了。

路過的人帶著善意的笑容從他們身邊走過，真是的，沒完沒了了！

兩人的嘴唇終於依依不捨的分開了。

「你的嘴巴好小。」鄭青壞笑著說，「舌頭放進去感覺塞的滿滿的……」

「討厭！」姐姐溫柔的捶打著鄭青的胸膛。

鄭青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嚴肅起來：「和我交往吧，我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你。」

「……」姐姐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能向你保證什麼。可是我真的覺得現在的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快樂，這樣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我不知道……從老闆到戀人，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鄭青雙手扶住姐姐的肩膀：「看著我。」

姐姐抬起頭和他對視著，過了一會，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鄭青再次說道：「不要迴避我的眼睛，繼續看著我。我要和你一直這樣對望下去，多久也好，變成化石也好，直到你覺得習慣為止。」

鄭青的行動電話響了。「你好！」

電話里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是鄭青嗎？」

「沒錯，你是？」

「我叫楊瑞，昨天你母親應該提過我了吧。」

「是你……」鄭青望了望姐姐，「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你可真健忘啊，我們十點半不是約好了見面了嗎？」

「哦……對不起，我剛開完會，這就過來。」……

「我有件事要去處理一下，等我電話。」鄭青深情的吻了一下姐姐。

「哦，你忙吧。」

坐落在市中心的法提爾大酒店是一座豪華的五星級飯店。該飯店的西餐廳里。

「先生您有預訂嗎？」侍者走過來問鄭青。

「哦……楊小姐。」

「請跟我來。」侍者查了一下預訂冊子后說。

靠窗的一張位置上，一位留著筆直長發的年輕女子正望著窗外的街景無趣的抽著女士香煙。

「請入座！」侍者拉椅。

鄭青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水味。

「請問你是瑞……」

「哦。」女子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掐進煙缸，「因為等太久了，發了一下呆。你好，我是楊瑞，你就是鄭青吧。」楊瑞伸出手。

「你好。」……

「坐吧。」楊瑞仔細打量著對方，不時露出滿意的神情。

因為是第一次見面鄭青沒有太直接的盯著對方望，給他的印象是這個女孩很俏，眼睛很大很閃爍，無論髮型還是衣著都很洋化，顯得很與眾不同。

「我很滿意。」楊瑞先開口道。

「啊？」

「我說話喜歡直截了當，我對你的印象很好，你人很帥，為人嘛我相信鄭伯伯，所以也相信你。我們從現在開始正式談戀愛吧。」

「什麼？」鄭青掩飾不住驚訝。

「在交往之前，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過去，我雖然生在加拿大，但也在國內呆過八年，我在國外交過一個男朋友，是上大學的時候，對方是個金髮男孩，後來我們分手了，原因是我拒絕了他要和我上床的請求，這是父親所不容許的……」

「對不起！」鄭青打斷了她的話，「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父母並不知道，所以請你不要怪他們。我來是想告訴你這些的。」

對方沉默了一會。「沒關係，那就代我問候你的女朋友，順便告訴她，她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楊小姐，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互相都不了解，你怎麼能輕易下結論我就是你要找的那種男人？」

「如果你打算和一個人結婚，那你最好不要太了解他！這是我們那裡很流行的一句話。」瑞貝卡淡淡一笑。

「算了，我想說的已經說了，對不起，公司還有事，我先告辭了，錢由我來付。再見。」鄭青說罷轉身離座。

瑞貝卡取出行動電話撥打著。「伯母嗎？……恩，見過了，我很滿意，不過，有件事我想您還不知道……」

「表姐！你怎麼來學校了？」司馬奴霜驚訝的問。

「當然是為你了，怎麼樣，身體沒問題吧。」

「恩！對了，今天來有什麼事嗎？不會又要我陪你去珠寶專賣店吧。」

「我哪還敢吶。上次都嚇的半死了，幸虧你沒事，不然我就成千古罪人了。為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吃飯。」

「有這樣的好事，吃什麼？」

「西餐怎麼樣？」

「不好！」

「那你想吃什麼？」

「學校不遠有一處排擋一條街的地方聽說過嗎，那裡的家常小炒棒極了。」

「排擋？不太衛生吧。」章然面有難色的說。

「表姐，做人太考究的話會錯過許多樂趣的。」

「……那好吧，看在上次害你那麼慘的份上，我就捨命陪妹子吧。」

「沒那麼嚴重吧，一頓排擋而已，吃不壞你的，大小姐。」……

「啊~~~」我一口灌下一杯啤酒，面露陶醉的神色。

「喂！少喝點，下午還要開車吶。」朋友在旁邊提醒道。

「今天心情好，一瓶啤酒應該沒問題吧。」我自己將酒滿上，「老闆娘，把你們這裡最拿手的特色菜上一盤！」

「請客啊？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非要有好事發生才能心情好嗎？」

「你小子……對了，我們哥幾個都有女朋友了，就你還杆子一條，什麼時候才開竅啊？」

「是啊，上次我馬子說幫你介紹的那個考慮的怎麼樣啊？人家可是正宗黃花大閨女哦，別錯過機會了。」

「你怎麼知道是閨女，你又沒試過。」

「說什麼吶！不上道了吧，我馬子說是，她就一定是。」

「何以見得？」

「她們經常一起去洗澡，那還看不出來？」

「哦？洗澡就能看出來？厲害！」我說，「人家萬一看不上我吶。」

「怎麼會？我們弟兄幾個就數你最象人樣了，結果倒是你成了老大難，真想不通。」

「最象人樣的卻不是人……」我低聲自語著。

「有什麼想不通的，泡妞玩的是臉皮厚，而不是光憑長相，就算你漂亮連屁都不敢放也是白搭。」

「厲害！」我說。

「你除了厲害還會說什麼啊？」

「太厲害了！」我嚷道，「老闆娘，菜怎麼還沒來啊！」

「這就來了。」老闆娘滿臉堆笑的端出一盤紅通通的菜。

「這是什麼呀？」

「本店的拿手菜，紅燒兔肉！」

「……嗚嗚……」我突然放聲痛苦起來。

「胡來你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呀？」……

「我也不知道，好象是家族遺傳，我一看見兔肉就悲傷的想哭……嗚嗚……」我難過的說。

「真是怪人。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你們吃吧，我不吃了，給我點捲紙就行了。」

「就這家吧，看起來挺乾淨的。」章然拉著司馬奴霜的手說。

「恩！」司馬奴霜望了望街對面，無意中看到了正在和朋友聚會的我。「表姐，我們去對面那家吧，我想起來了，上次一個朋友說那家的菜燒的最好吃。」

「那家？隨你吧，反正我已經做好了得肝炎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