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毀容
「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敢公然表示要和你爭角色。」胖女人憤怒的將一本娛樂雜誌擲在桌上。
「製片方那邊怎麼說的?」沈安娜面色嚴峻的問。
「我去過電話了,他們說女主角的第一選擇還是你,只要你沒什麼問題,他們應該不會考慮別人的。」
「那樣最好,不過你今天最好還是親自去一趟,這個圈子裡什麼事都會發生,人們做事不是遵循道德,而是認錢不認人。別讓煮熟的鴨子飛到別人的嘴裡。」
「那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胖女人擔心的問。
「沒事,我會給你電話的。」
嘟嘟!
我在門外摁響了喇叭。胖女人撩開窗帘。「那個小司機來了。」
「是嗎。」
沈安娜和黑衣保鏢一起上了車子,她就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
「開車!」
「還有一個人不等了嗎?」
「就我們兩個。」
「哦。」
車子行駛在人跡罕至的江濱大道,望著遠處瀰漫著迷霧的江面,不覺心曠神怡。迎面駛來兩輛黑色轎車,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用力摁著喇叭,「混蛋,哪有這樣開車的。」我打著方向盤準備繞過去,側面突然又冒出一輛大卡車死死擋住我的去路,我猛的踩下煞車,身體劇烈的前傾。
「你沒事吧?」我回頭問沈安娜。她的臉色很難看,好象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樣叫著:「快,快開車!」
「什麼?」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吶,卻見卡車上下來十來個搬運工打扮的人團團圍住我的車,一個戴著帽子的傢伙跑過來用手敲敲我的車窗。
「沈安娜小姐……」
「你……你們要幹什麼?」沈安娜驚恐的叫著。
「你還不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帽子冷笑著掏出一個瓶子和一把小刀,「現在你面臨一個選擇題。a,把這瓶硫酸牌護膚霜抹在臉上。b,用這把雕刻刀把你美麗的臉再細細雕琢一番。c,我這裡有個電話,只要按下這個重撥鍵就能打到《貂禪與趙雲》的製片人那裡,而你只要衝裡面說聲我不想演就可以了。」
原來是威脅啊。我總算明白了。
「啊……」我順著聲音回頭,只見那個保鏢痛苦的捂著流血的腦袋,可憐的傢伙,一定是想反抗,人家有那麼多人呀,真不會審時度勢,果然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
沈安娜極不情願的接過電話:「……鄧製片嗎?我是沈安娜……對,這部戲我不想演了,實在抱歉……不,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兩個月……再見……」
「很好!」帽子要回電話,「現在,我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說話向來不算數的。」
「什麼意思?」
帽子把後面人遞來的橡膠手套戴上:「對不起了,我們也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摁住她!」他緩緩打開盛硫酸的瓶子……
「卑鄙的傢伙!」我突然嚷了起來,「我最最恨不守信用的人了……」啪!我感覺到額頭有液體流動,順流到嘴角,我用舌頭舔了舔,稠稠的,好咸!應該不是鼻涕,因為從額頭流下,難道是血?我轉身,是剛才打暈保鏢的那個傢伙,手裡一根很粗的木棒。混蛋!小人!居然搞背後偷襲,打我腦袋,這樣很容易造成腦震蕩的。天黑的好快,怎麼都到睡覺時間了嗎?我好睏……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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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門口。
「這東西管用吧?以前的那種沒有了嗎?」南宮博懷疑的望著手中的小藥瓶。
「當然管用,比以前的效果更好。」對方從南宮博手裡接過一百塊錢,鬼鬼祟祟的走開了。
放學鈴響過後,小妹滿面春風的從學校走了出來。
「今天穿了裙子呀。」南宮博笑著對歷歷說。
「不好看嗎?」
「漂亮極了!只是印象中裙子和你的性格不合啊。」……
「江暮雲,去網吧玩一會嗎?我們有四個人,加上你就可以和黃明中學的校隊搞上幾場比賽了,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一定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沒問題!」江暮雲笑著說。
「哎?那不是上次給你遞紙條的女孩嗎?她怎麼和二年級那個大帥哥在一起,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吶。」
「誰?」
「就在那。」順著同學指向的方向,江暮雲看到了和南宮博在一起的小妹。是那個混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他心裡想著。
「哦,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你們先去,我過會就趕來。」
「那快點啊,少了你這個優秀的狙擊手可不成。」……
「喂!南宮博!」江暮雲走到他面前。
「是你?」南宮博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在我拆穿你之前還是快走吧。」江暮雲不客氣的說。
「你……」
「還不走?」
「……算你行!」南宮博不甘心的走開了。
「喂!你在做什麼?」一直在一旁莫名其妙的歷歷叫了起來。
「算了吧,你玩不過他的,小妹妹。」
「玩什麼?」
「沒什麼,我要走了。」江暮雲很冷淡的掉頭走開。
「喂!請你把話說清楚再走。」歷歷鍥而不捨的追了過去,「有件事我想說清楚,上次的情書不是我寫給你的,是我一個好朋友讓我轉交給你,但是她忘記寫自己名字了。」
「是這樣嗎?那就好。」江暮雲繼續走著。
「什麼叫那就好??這是什麼口氣,難道說我配不上你嗎?」歷歷生氣的說。
「總之,今天的事是為你好,你怎麼想都行,反正我又不喜歡你,何必解釋那麼多。」
「誰稀罕你的喜歡,既然不喜歡我,幹嗎還要破壞別人的幸福!」
「幸福?」江暮雲停下腳步,「丫頭,你知道什麼叫幸福?身邊挽著個帥哥就叫幸福?注視靈魂的冷靜戰勝不了沉醉外表的衝動,我們都是眼睛的奴隸,困惑於美麗的事物,左右著失常的判斷,自以為是的幸福其實是種悲哀的盲目。」
「哎?」
「算了,告訴你也無所謂。」江暮雲哽咽了一下,「一年前,我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女生,她的樣子很清純,性格也很文靜。我暗戀她很久也沒有勇氣表白,那時南宮博是一年級的新生,因為長的很帥,所以常常是全校女生議論的對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南宮博居然追到了她,他們成了情侶,經常可以看到兩人出雙入對的身影,我很痛苦,但還是決心祝她幸福,可沒過多久,他們就分手了,從那以後,我發現她時常在上課是一個人發獃默默流淚。我不願意看到喜歡的人傷心,也不介意發生過的事,於是決定向她表白。她聽了我的表白后當場哭了,她說對不起,說自己不是個好女孩,不值得我那麼喜歡。我說沒關係,我什麼都不介意。她反問,如果她懷孕了吶。我當場怔住,嘴巴象中了魔咒一樣說不出話來。一個月後,她就轉校了。我想她是為了逃避,逃避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那年的校運會,我和南宮博在籃球決賽里因為一次小的身體接觸就扭打在一起,我把對他的鄙視和仇恨都發泄在了拳頭上。」
「你……說的都是真的?」歷歷驚訝的問。
「隨便你怎麼認為。」江暮雲繼續邁開腳步。
「應該沒有騙人。」歷歷追了上去,「因為你哭了。」
「胡說!」
「真的,你的眼皮沒夾住,都淌下來了。」
「那……那是迎風淚!」
「現在一絲風都沒有。」
「你煩不煩!」
「要不要借你手帕呀?」
「別纏著我!怎麼會有你這種蜘蛛精一樣的女人!」
「我是狐狸精。」
「什麼精都好,只要別再煩我!」
「哭就哭了,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都說會哭的男人是好男人。」
「再跟著我就要非禮你了!」
「你不會的。」
「這麼相信我的人品?」
「是懷疑你的能力。」
江暮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你看,剛說懷疑你的能力就摔倒,虛的很吶。」小妹雙手背在後面,彎下腰眨巴著俏皮的眼睛望著地上的江暮雲,一頭秀髮象瀑布一樣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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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在黑暗中聽見救護車的聲音,當自己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潔白的床單上了。
我走下床,感覺有點頭重腳輕,一照鏡子,頭上繞著一圈白紗布,活象個行將切腹的日本武士,好難看的打扮!這時從隔壁房間傳來嘶心裂肺的聲音:「放開我!讓我去死!」……
出什麼事了?我決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