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私會
可現在眼前的人與以前那位不諳世事頭腦簡單的公主完全是兩幅面孔。
苗疆位於梁國西南方向,一直以來依附梁國勢力來保全本國不受外敵侵擾。
佔地雖不及梁國千分之一,但因為地理位置靠南,盛產上等瓜果,香料,玉材,每年百邦大會上都會受到梁國大量封賞。兩國邊境的人民也一直交好,互通有無。
而兩國之間聯姻也是歷來的傳統,梁國小到商販,大到王公貴族,或多或少是有妻妾是來自苗疆的。
「楠兒為何對我如此冷漠?可是我什麼地方惹你不高興了。」
「陳將軍言過了,你乃堂堂苗疆大將軍,備受兩國官民愛戴,我不過是梁國宮中一位不受寵的妃子,何來惹得我不高興之說?」
陳站面露難色,不過一年未見,那位滿眼是他的公主怎麼就與他生疏至此?
六年前,梁國新帝鳳霏韓登基,年號玄岳。
這位新帝一登基,便一掃其父皇年暮時緩緩而治的政治作風,對外,東退俁軍,逼迫他們簽下不得越蓬萊半步的契約書。
南除判賊,單刀直入直接插手苗疆國內政事,將苗疆一直鬧事的的小部落整頓的妥妥帖帖,西北掃蠻夷,一計釜底抽薪,聲東擊西燒了玉部的糧倉,滅了玉部一直以來仗著馬肥兵壯對梁國西北大牧場的覬覦之心。
對內,下免雜稅,開集市,上除奸臣,換官員,可謂是動了朝廷根本,來了次大換血。
把一直追隨其父皇的張丞相氣的數度暈厥,鳳霏韓則順水推舟讓其告老還鄉,可還未等那張老頭回到家中,就死在了青樓他最喜歡的姑娘的床上。
據說死相很難看,七竅流血,把那位叫水月的姑娘嚇得失心瘋,朝野內外對這位新帝褒貶不一,有支持,有反對,可即使事反對,也在他鐵石心腸,鐵石手段下不敢吭聲。
鳳霏韓登基一年後,苗疆譴來使者,說是要把本國苗后唯一的嫡女進獻給玄岳帝,兩國聯姻本就是歷朝歷代傳統,鳳霏韓繼位一年,朝野也逐漸穩定,便允准了苗疆獻女一事。使者回去一個月後,公主唐寧楠來到梁國。
「楠兒,你忘了嗎?這片竹林,是我們以前每次相見的地方,你都會靠在我的肩頭對我說你對我的相思之苦的呀,怎麼一年未見,你變得如此冷淡?」
「陳將軍請慎言,你我何曾在此處見過面?若說以前在苗疆,我與你確實有聯繫,也不過是公主與侍衛日常對話,現在你黃騰達一躍已飛為將軍,我為當今聖上的妃子,即使不受寵,也不曾與你有過相思之苦之說。
莫不是今日與皇上交談甚歡喝多了酒看錯了人?還請陳將軍以後不要說這樣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對你我兩人清譽都有損。」唐寧楠一口一句陳大將軍,像是要把自己與眼前這位渣男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
「楠兒,你在……」
「好啊,你二人竟在此幽會?眼裡是沒有我後宮宮規嗎?」
陳展話還沒說完,樺妃就帶著一行人從竹林后的假山後殺氣騰騰地走過來。
陳展見樺妃一行人來勢洶洶,心中一驚,連忙看向唐寧楠,可唐寧楠很是鎮定,絲毫沒有以前那個只有戀愛頭腦的苗疆公主。
唐寧楠往陳展身前一站,將他擋在身後。
「楠二拜見樺妃姐姐。」唐寧楠一臉謙恭的表情,讓樺妃心裡更是爽快,正愁找不到機會教訓這小賤蹄子呢,這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被逮住了,心虛了吧。
「起來吧」樺妃這句話尾音拖得極長,一幅志在必得的樣子。
「本宮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娘娘,我梁國都是一些恪守婦道的女子,今日怎就撞見你這南蠻賊人的齷齪之事呢?」樺妃用手帕輕掩著口鼻,微微側身,斜視著這二人。
「你!」聽到樺妃稱他們為南蠻賊人,陳展咬緊牙關,彷彿就要衝出去。
「退下,輪得到你來撒野?」唐寧楠一面將他攔下,一面對樺妃行禮說道:「樺妃娘娘這話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我與陳將軍清清白白,怎麼就成了娘娘口中的齷齪之事了呢?」
「別以為著我不知道,當年陳展送你來梁國時看你的眼神,何況這三更半夜,就你兩人相會於此,還拚退左右,不是做穢亂後宮之事又是幹什麼?」
「臣妾與陳將軍確實兩人相會,可臣妾的侍女與陳將軍的侍從留就在不遠處,今日相見也是有要事詳談,何況就算我們真的要行苟且之事,怎麼會選在這麼危險的場合,又怎麼偏偏就被您撞見呢?
樺妃娘娘,您就這麼關心臣妾的一舉一動嗎?」被唐寧楠這麼一反問,樺妃氣急敗壞的甩開旁邊公公的攙扶。
「裕吉,給我把他們倆拿下,送到宮刑屬嚴加拷問,本宮就不信吐不出來真話!」
「樺妃娘娘請三思。」唐寧楠愈發的顯得謙卑。
「怎麼?害怕了?」
「臣妾是擔心娘娘,皇後娘娘是後宮的主人,若臣妾真的有什麼不合宮規的地方,還需請示皇後娘娘做定奪,臣妾雖不受寵,但還是知道後宮有後宮的綱紀法規。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亦受皇後娘娘的管轄,若是樺妃娘娘執意要將嬪妾關押慎刑司,臣妾無話可說,只是,擔心皇上會怪罪娘娘越俎代庖,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娘娘以前協理後宮的權利已經被皇上收回。」
「你!」樺妃無可反駁,舉起手正要打上唐寧楠的臉。
「放肆!朕的後宮就無一日安寧嗎!」
鳳霏韓從竹林外一圓門緩緩走進來,徑直走向竹林里的涼亭坐下,尾隨的一行宮人將四角的燭火點亮。
鳳霏韓剛落座,樺妃就迫不及待得沖了上來,「皇上,臣妾要告發簫妃與陳將軍私通。」
鳳霏韓不理會,望了望跪在後面的唐寧楠,「你來說」
「回稟皇上,因為這種小事叨擾皇上,實在是臣妾的不是,這件事本是要晚點告訴皇上的,可如今危及臣妾清譽,臣妾不得不將實情說出。」
「實情?我看是姦情吧?」樺妃惡狠狠地望了唐寧楠一眼,抬頭卻發現鳳霏韓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只好讓唐寧楠把話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