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安內攘外
沈典為難在夜幕下思忖,不得其法。
困境宛如夜幕籠罩了天地,還能有什麼辦法撐開這夜幕不成?
燕三更著急,不顧沈興的拉扯示意,讓自己不要再說了,倔犟的站在原地,看著坐在大石塊上朦朧不清的人影說道:「公子,我們救人圖什麼啊?」
「呃,這是個命題,很要命!」
「但求公子如實相告,屬下誓死追隨!」
「好吧,招呼大家圍過來,我讓你們見證一個奇迹!」
沈典覺著解釋就是掩飾,反而會讓人離心離德而壞了大事。
畢竟人性本貪。
無論在死亡與利益面前,容易違背本心與初衷。
還是在歸屬問題上,以及憧憬未來,影響香火傳承等等重大的問題上,都會因一時之氣而改變。
要麼人常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呢?
一念之差,在某種關鍵時候,就是在正反兩個極端的抉擇。
總之人是善變的動物。
沈典可不認為救了這些人,他們就會死忠於自己,只是為了活的更滋潤一些而選擇追隨罷了。
因此,需要一種手段攝服其心,使其一輩子都不會對自己生出反意,方能收其心,共患亂,任意驅策。
而唯有達到上下一心的團隊,才能做大事。
否則只會半途壞事。
沈典想的很清楚,就把三百多人招到身邊說道:「你們都知曉我曾經遭雷劈不死的事情。
正因那次雷劈事件,讓我的體質產生異變,萌生出一種奇特的能力,神點強化。
這種神點強化能力,可以強化到人身上,增加一倍的力量。
只不過這種神點強化能力,需要救很多人才能凝聚成神力點,達到強化的效果。
現在,我體內醞釀出一次神點強化能力,未免大家往後生異心,我打算把神點強化能力獎勵給立功的人。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神點強化的能力。
這次的獎勵,就獎給你們八個轎夫當中的一個人吧!
你們可以抽籤決定,開始吧!」
「快快快,我們來抽籤!」
八個轎夫大將從不質疑沈典的話,正因他們的效忠迎來了這次強化機會,外人羨慕不來的。
時下,八大將湊到一起抽籤去了,饞的其他人流口水了。
不饞那是傻子。
身處亂世,誰不想增加一倍的力量自保啊!
而對於沈家軍三百多人來說,個頂個的魁梧,人均身高超過一米八,具備著成為猛將的潛質。
可惜他們沒有打小習武,錯過了習武的年齡。
但這種習武的限制,在神性萬能點面前,不算事。
當然,自古就有窮文富武之論,其實是真的。
習武之人需要消耗珍貴的藥物來打熬資質,輔助修鍊,增強實力。
不像習文,準備文房四寶與書籍,進入私塾研讀學習就行了。
那要不了幾個錢,但也不是平頭百姓交得起一筆的錢財。
更何況是習武,所需一筆龐大的資金,一般人別惦記了,那是奢望。
如今攤上沈典利用萬能點提升實力的美事,誰不稀罕啊?
就在大家眼饞的時候,八大將抽籤完畢。
「我,公子,是我,我抽到簽了,嘿嘿!」
沈興成了幸運兒,傻笑著湊到沈典身前說道,可把剩下的七大將鬱悶死了。
手氣真臭,八分之一的機會就這麼便宜沈興了?
難道是因為沈興的名字,帶有一個興字,興旺的中獎了?
我不服!
沈典看出來了,人人眼饞了,笑著搖頭說道:「行了,以後大家都有機會增加實力。
現在睜大你們的眼睛,見證奇迹吧!」
「嗡」
當沈典把右手食指點在沈興心窩上的時候,盪起層疊不窮的彩光,絢麗的閃耀在夜幕下的樹林里。
彩光一下子照亮了旁觀的沈家軍,驚得大家膛目結舌的,看呆了。
先不說能不能給人增加實力。
就憑這種彩色光暈的賣相,都不是凡人可以辦到的奇景。
這是神跡啊!
可惜時間太短,嶄亮了十息的工夫,彩光消失不見了。
這時,沈興在所有人的聚焦下,舒爽的輕嗯了一聲,提前偌大的拳頭,照著右側的一顆松樹打去,嘭,拳頭砸飛起一陣樹皮碎屑橫飛開去:「哈哈哈,我是猛將了!」
「天啦,這拳力能有千斤力吧?」
「沒準有,他把碗口粗的松樹樹榦打碎了一半,好猛啊!」
「奶奶的,便宜沈興了,為什麼不是我啊!」
「別羨慕了,我們都有機會得到公子的獎賞,提升實力的!」
沈家軍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議論,人人興奮極了。
這一刻,人人在腦海里泛起美好未來的憧憬。
有人看見自己率領大軍衝鋒陷陣,所向披靡的情景。
有人憧憬出對決猛將,單方面吊打的風貌。
各式各樣,不一而足。
這時,沈典招來三彩,托在手上舉起來說道:「這是我的寵物,你們以後看見它都要以命相護。
而它現在就要為我去給皇甫嵩與朱儁送信,完成我們救人的第一環。
你們準備好為救人而冒險了么?」
「願為公子效死命,救人救己,雖死吾往矣!」
沈家軍無形中凝聚了軍魂意志,響徹了這片松林,冥冥中敲響了新時代的鐘聲,震蕩了這方天地!
夜半風聲,嗚嗚的吹刮著。
陰冷的寒風吹刮到臉上,就像刀子割肉,一陣陣的生疼。
就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守在城牆上的將士,處在風吹火把倒向西北近乎熄滅的微光下,睜大眼睛盯著城牆下漆黑的區域,忍著身上被風吹刮的疼痛不敢眨眼。
啥情況?
這就外行了不是?
說實話,這都是沈典教人以竹竿破城的方法惹的禍。
天曉得被那個陰險歹毒的貨盜版了去,交給黃巾軍對付朝廷大軍。
主要是黃巾軍用沈典的戰法,沒日沒夜的輪換突襲,打消耗疲勞戰。
這是黃巾軍優越於朝廷大軍的人數,以練帶戰。
特別是像現在這種漆黑的夜裡,在夜幕的掩護下,黃巾不失時機的讓人持竹竿破城。
只要守城將士大意那麼一會兒,黃巾小隊就會持竹竿破城突襲,致使守城將士瞪大眼睛守城。
將士們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黃巾小隊衝上來了。
因為黃巾小隊人少,藉助夜幕的掩護,在發出輕微的聲息下,幾乎可以悄然無覺的登上城牆。
一旦幾個小隊同時登上城牆,再打開城門,城防也就失守了。
這種危機發生過好幾次。
若非將士用命,抵死守護城門,斬殺了破城的人,這座城早就被黃巾佔領了。
所以守城將士最怕黑夜守城了。
這種守城方式比白天打仗還累,還要熬人。
以至於,整個長社小城裡的將士,沒有一個人不恨沈典的,甚至在守城之餘以詛咒沈典打發難熬的時間。
可見將士們把沈典恨到什麼程度?
生食其肉有沒有?
「沙沙」
皇甫嵩與閻忠一前一後順著石階登上城牆,折向北方城牆巡察將士們的守城狀態,心疼苦熬守城的將士在心裡哀嘆:都是自己無能,累死千軍啊!
心神恍惚,皇甫嵩不經意間走到城牆的拐角處。
「沙沙」
一陣不似風聲的怪音傳入耳中。
皇甫嵩一驚奔到牆頭處,以雙手撐在牆垛上,前傾上半身,探頭向城牆下面觀看,發現一隻松樹向自己爬過來,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黃巾突襲城池。
可是當松鼠爬到城牆上,站在牆頭上揮舞著一寸多長的倒鉤爪子打著圈指指點點的,比劃著什麼?
皇甫嵩驚呆了,這才意識到這隻松鼠的神奇之處。
第一感官:這是松鼠機靈,極富靈性,不怕人?
第二感官就雷人了:它的爪鉤很長,很鋒利,它就是依靠這種倒鉤爪子,抓破城牆表面上的磚石借力爬上來的?
第三感官:咦,它的脖子上掛在一封信,怎麼可能?
皇甫嵩與閻忠對視了一眼,明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這時,閻忠帶著驚心動魄的感觸走近揮舞爪子比劃著來取信的松鼠,從松鼠的爪子上接過娟布信箋,攤開來藉助月光與皇甫嵩一起觀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呼呼」
皇甫嵩嚇得冷汗淋漓,下意識的徘徊在城牆上,難以接受沈典的存在,更別提相信沈典的鬼話,採用沈典的計劃對方黃巾軍了。
閻忠看出皇甫嵩的顧忌,莫名的攢緊了沈典讓松鼠送來娟布信函,沖徘徊不定的皇甫嵩說道:「將軍,戰局糜爛,大軍已無力再戰了。
若是黃巾軍明日引軍總攻,繼續採用沈典的戰法對付朝廷大軍,我們抵擋不住啊!
如其無力抗衡黃巾軍,何不信沈典一回,按兵不動,坐收漁利呢!」
「可是沈典與黃巾勾搭不清,還是朝廷罪犯,他的話不足為信啊!」
皇甫嵩也想答應沈典的提議,不做任何事,坐收漁利。
可是作為主將,首先要考慮的是與沈典合作的後果。
後果是皇甫嵩被劉宏與滿朝文武追究責任。
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了,只因沈典是克主的命格,早就被劉宏定為必殺之人。
文武百官亦是對沈典恨之入骨。
這要是與沈典形成合作關係,只怕會被朝廷上下所有人針對,那是自尋死路啊!
其次,沈典提到戰後安撫受降的黃巾,不得濫殺無辜的要求。
這一條也行不通。
不殺人何以震懾黃巾,安撫民眾?
最後,沈典現已被黃巾傳為天命之子,無論真假,都是朝廷忌憚抹殺的對象。
寧錯殺,不放過!
而針對沈典這個呵斥劉宏,辱罵百官的人,更是殺之而後快。
皇甫嵩想到這些後果,自是不敢接觸這個沈典惡魔了。
閻忠是皇甫嵩身邊的謀士,自是知曉皇甫嵩的為人,打仗自有一套戰策打下霍霍威名,但卻是個政治白痴。
眼見皇甫嵩不想與沈典扯上關係,閻忠把心一狠,微微咬牙說道:「將軍百戰死,明日是歸期。
既然將軍打算明日與黃巾軍決一死戰,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
那麼,請贖閻某請辭離去,只待戰後為將軍收屍!」
「你,你混賬,咒本將死,亂我軍心!」
「將軍勿要動怒,想想沈典在信上提及的坐收漁利,彼此兩不接觸,只要答應沈典戰後安撫收降的黃巾就行,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此事鬧不好就是滿門抄斬之罪!」
皇甫嵩真心不想冒著個險,最後被劉宏抄家滅門,死了也無顏見先人啊!
閻忠眼珠一轉說道:「將軍,你想過沒有,若是你不答應沈典的要求,他用他所說的妙計滅了我們…」
「嘶嘶,他真有滅殺一軍的本事?」
皇甫嵩倒吸一口涼氣,開始質疑沈典的能力了,殊不知中了閻忠的下懷。
閻忠微微一笑道:「將軍何不反過來想想,沈典若是黃巾那邊的人,何必多此一舉送信定阿盟?
他有那種本事直接滅了朝廷大軍就行了。
再反過來說,他要幫朝廷滅黃巾,收降兵為了什麼?
他不就是為了立功贖罪,恢復他祖上的榮光嗎?
既如此,他就是大漢志士,將軍何不成全他的苦心,滅黃巾,佔了他的功勞呢?」
「好,本將答應他又如何!」
皇甫嵩入套了,直接從閻忠手中接過娟布契約書,取出隨身攜帶的印信蓋在契約書上,轉手交給閻忠,大有賭氣的意味。
一天滅黃巾,他沈典以為自己是誰?
他若是真的在一天內滅了黃巾十幾萬大軍,救下朝廷大軍,本將保一次他有又何妨?
閻忠大略猜透了皇甫嵩的心思,含笑的在契約書是蓋下自己的印信,轉手交給等在牆頭上的松鼠說道:「你家主人有你這個小機靈鬼,希望他更神奇!」
「唧唧」
三彩人性化的連連點頭,好像在說,那是必然的,旋即接過閻忠遞過來的契約書,轉身躍下城牆,消失在夜幕下的風林之中。
皇甫嵩看著松鼠離去的方向,有些恍然的說道:「我們臨戰做了一次兒戲的賭約,真可笑!」
「將軍不信沈典可以說到做到,閻某其實也不信,只是想看看雷劈不死的沈典此次有什麼驚人之舉?」
閻忠道出了心中的想法,對沈典很好奇,至於信任沈典不存在的,誰認識誰呀?
「哈哈哈,好玩,本將就權當是陪小孩子玩玩吧!」
「不失童趣,逗沈典小子耍耍,伺機而動,哈哈」
二人各懷心事,就把沈典給當孩子看待了。
不知沈典聽見這些話,會不會生氣,設法炮製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