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英雄也有不了情

燕青回到歸雁山莊時，龐慧已臨產，生了一個女孩。按照事前約定，生女取名燕慧。

家裡都為新添一個小生命充滿了喜慶。柳玉蓮更是忙裡忙外，為弟弟有了下一代特別高興。

「慧妹辛苦了，」燕青見到龐慧也不知道說什麼。

「哥，回來了，快過來，看看咱們的寶貝女兒，」龐慧用溫情目光看著這燕青說道。

燕青俯下身，看著熟睡的燕慧，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心裡有著無限的無奈，因為再次就要離開龐慧，離開剛出生的女兒。燕青看過女兒轉身抱住龐慧，「對不起，我明天還要離開，去救一名女子，」燕青隨後說出了殷紅著自己施救的原因。

當年，燕青打擂時，救過一個人，此人名叫龐萬春，後來隨梁山好漢征方臘時，攻打昱嶺關，守將正是龐萬春，此人善射，連傷梁山數名大將，罵梁山好漢是朝廷走狗，燕青感到心中鬱悶，獨自走出軍營，爬山一座小山，望著遠處的山巒吹簫，這時有一條毒蛇路過，咬傷了燕青，發現被蛇咬傷，準備自救時，已身不由己，一會就昏迷過去，醒來時，燕青躺在一間草舍，當燕青環四周巡視，屋門推開，走進一個女子，身著一身湖藍色衣褲，頭髮盤起，扎一塊湖藍絲巾。手裡還端著一個藍花瓷碗。

「壯士醒了，你被蛇咬傷，我採藥路過，恰巧遇見，救你回來，把這碗葯喝了，應該就沒事了，」女子說完，扶燕青坐起，把碗遞給燕青。

「謝謝，」燕青喝完葯說道。

「我叫殷紅，採藥為生，壯士大名？」女子問道。

「燕青，是前面軍營的，」燕青機械的答道。

「知道你是軍營的，這裡很少有人來，」女子肯定的說道。

燕青這時感覺身體輕鬆多了，起身下床，抱拳施禮道，「看年齡，你應該比我小，叫妹妹吧，救命之恩，無法言謝，但還是謝謝妹妹，」

殷紅笑了笑說道，「只是路遇，順便而已，你快躺下，再休息二天，咬你的毒蛇，是這裡最毒的，還好及時，否則，你就沒命了，應該是算你命大，」殷紅說完，轉身從桌上，拿過燕青的弓弩遞給燕青道：「這是你的東西收好，你善射，武功一定很高？」

「會一點功夫，妹妹會武功？」燕青問道。

「也會一點，如果你想看，我練一套，給你看，」殷紅說完，就打了一套梅花拳。拳打完，殷紅臉不變色，氣穩如初。

「妹妹拳打的有一定功夫，但有些地方稍加改動，會增加格鬥的殺傷力，」燕青說完，從床上下來，「妹妹你注意看，」燕青說完把殷紅的梅花拳打了一遍，不同的是，有十幾處，燕青都做了改動。拳打完，殷紅驚異的看著燕青。「妹妹你按我改動的招式，走一遍」殷紅按照燕青的改動過打了一遍拳，感覺特別流暢，有幾處，曾經與人交手時，總會有漏洞，改過之後，漏洞沒有了，殷紅打完一遍，又打一遍，連續打了三遍，燕青還在旁邊指導著。看著殷紅掌握差不多了，燕青說道：「妹妹，你現在攻擊我，看看是否順手，」

「你的身體？」

「不礙事，」

殷紅出拳，開始不敢用力，但每次都被燕青輕易化解，殷紅興起，拳上用力，把剛學過的招式，打的風雨不透，招招逼近燕青要害，燕青左右騰挪，每次都恰到好處的躲過殷紅攻擊，殷紅打累了，停下來，汗已經嘩嘩的流下，再看燕青，氣色如初，殷紅自己感覺武功上了一個大台階，但看到燕青的表情，她知道燕青的功夫深不可測。

「我想拜你為師，」殷紅突然說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剛說的是小妹，怎麼又出來老師了，」

「我叫你哥哥可以，你不做師傅也行，但必須傳我一套武功，」殷紅認真的說道。

燕青想了想說道：「好，我傳你一套蓮花微步，再與別人對弈時，遇到高手，能幫你逃生，」燕青說完，把蓮花微步演示一遍，然後，讓殷紅一遍一遍的演示，直到殷紅練熟，才停下來。

「小妹，這套蓮花微步，是我的恩人傳的鴛鴦步，改動而來，所以，日後有誰問起，不要說是誰教的。燕青說完，殷紅點點頭。

「哥哥，現在小妹的功夫，與你拆招，可以走上多少招，能贏小妹？」

燕青笑了笑說道：日後碰上一般綠林人士，小妹應當能取勝，遇上高手，既不能取勝，用蓮花微步也能脫身，小妹如果與哥哥拆招，一招便會結束。

「那我們試試，」殷紅說完，一拳已經攻到，燕青輕移微步，快速轉身，已到殷紅身後，殷紅不幹，再次出拳，連續幾次，都沒如願，氣的坐下了，日後，殷紅與丈夫拉山頭時，周圍武林人士，幾乎都敗在殷紅的拳下，那一閃即逝的蓮花微步，更是成為綠林的傳說，那時，殷紅才真正意識到燕青深不可測的武功，這才有中計被擒，讓妹妹找燕青的事。

「這時，燕青拿出一塊玉佩，遞給殷紅道：「小妹，這塊玉佩你收下，日後如果小妹遇難，差人持玉佩，我就如同見到小妹，哥哥會立即前往，即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征方臘尚未結束，是否能生存還是未知，如果我死在軍中，這塊玉佩就做個紀念，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就在杭州附近住下來，那裡距小妹這裡也不遠。」

殷紅接過玉佩溫情的說道：「哥哥能不能不會去，」

「不能，那裡有一幫生死弟兄，」燕青說完再次給殷紅施禮告別。

「哥，我能跟你去嗎？我們當初說的，哥在哪，妹在哪，」

「不能，現在有了女兒，如果我出了事，你要帶女兒回到自己的莊園，退出江湖，把女兒養大，不要與任何人聯繫，」說完燕青從懷裡拿出四張銀票，這是一萬兩，慧妹收好，足夠把女兒養大。」燕青溫情說道。

龐慧自從父母離世后，很少流淚，可此時眼裡還是含著淚花。她緊緊的抱住燕青，不在說話。

「慧妹，還有一事，你見見殷紅的妹妹，」燕青說完，起身向門外走去，一會帶進一個女子，一襲黑色緊身衣服，頭扎黑色紗巾，臉俊美冷艷，還真是一個冷美人。

「殷月，這是我夫人龐慧，你可以叫嫂子，」燕青介紹道。

「殷月，過來做，哥給殷月倒杯茶。」

「嫂子好,」殷月給龐慧道個萬福。

「殷月，讓你見我夫人，是有件事，想跟你說，這次救你姐，是在山寨，變數大，如果營救過程中，我不能全身而退，我也會擁護你衝出來，出來后，不要再報仇，回到這裡，跟我夫人學藝三年，等你武功成熟，再考慮報仇之事。」燕青嚴肅的看著殷月。

殷月沒說話，看了龐慧一眼，龐慧點點頭，殷月也重燕青點點頭，殷月暗暗想，這個龐慧是怎樣一個人，自己的夫君，冒著死的危險，去救一個女子，自己不攔阻，還那樣溫情的看著燕青。姐到底跟燕青是什麼關係呀，拋下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殷月靜靜地看著燕青。

門被推開，柳玉蓮走進了，「弟弟，你回來了，」柳玉蓮說道。

姐，我一會就想到你那裡去，有件事想託付給姐，既然姐來了，就在這裡說吧，我明天早晨還要離開山莊，去辦一件事，這件事風險大，也許我就不能回來了，龐慧、女兒就託付給你照顧，我知道龐慧的性格，即使答應我，我真出事，不要再去報仇，到時，她可能剋制不了，你要勸她，如果勸不住，撫養女兒之事就託付給姐了，你讓綠蘿把洪山叫來，讓他在外邊買個宅院。離開歸雁山莊。」燕青說完，就聽「噗通」一聲，燕青雙膝跪地，給柳玉蓮磕了三個頭，三個女人都蒙了，獃獃的看著燕青，「弟弟你快起來，」柳玉蓮想扶燕青，燕青依舊跪在地上，「姐你要答應我，」姐答應弟弟，如果不把燕慧撫養成人，「姐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字還沒說出口，已被燕青堵住了柳玉蓮的嘴，「不許姐發毒誓，」弟弟，」柳玉蓮話沒出口就哽咽了，她伸出手臂抱住燕青，淚止不住留了下來，柳玉蓮已經顧不上屋裡邊的兩個女人，她知道，如果真像燕青說的那麼大的風險，今生就可能永遠見不到燕青了，燕青的恩德就永遠無法還了，她的夢也就無從實現了。

柳玉蓮的舉止，照實驚住了龐慧、殷月，這時殷月才細細的打量柳玉蓮，一襲淡藍裙裾，江南流行的頭飾，插一支淡藍玉釵，流著的淚水，並沒有覆蓋微紅臉色的俊美，流暢身形，顯示著少婦地風韻。浪子燕青，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姐，燕青吉人天相，征方臘那多人都死了，燕青還活著，就一個小山寨，擋不住燕青。」龐慧勸柳玉蓮道。

聽到龐慧的話，柳玉蓮知道自己失態了，急忙鬆開燕青，說道，「弟妹說得對，弟妹說的對，」

「哥，你不讓我跟你去可以，把特訓營帶走吧，」龐慧請求道。「不行，特訓營是保護天上人間，與李應大哥安全的，因為這裡的事都是因我而起，即使你大哥，也是由於我才趟進這裡的渾水，」

其實，走到今天我該做的，基本都做了，最後這一次，是我欠殷紅一條命，如今她有難，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前往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慧妹你，但燕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慧妹你會理解，」燕青目光深情的望著龐慧。龐慧抱住燕青懇求的說道：「哥，帶走一組特訓營的人，即使遇險，讓殷月衝出來，路上沒人保護殷月，也很難到達山莊，」燕青看著龐慧的目光，深情點點頭。龐慧見燕青答應了，連忙去紙筆，寫了一封簡訊，放進竹筒，姐，把這個綁在信鴿腿上，然後放信鴿。柳玉蓮急忙接過竹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