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盡來之則安之
「死了嗎?」楚蝶兒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個滿身血跡的女子,滿眼嫌棄的不想往前多挪過去一步檢查情況,只問了侍女。
侍女倒是不害怕,還過去伸手試了一下女子的呼吸,才抬頭回道:「還有氣。」
「哦,那就好,別讓她死了,挑了她的手筋和腳筋,毀了她這張妖艷的臉,再把她扔去大山裡。」楚蝶兒惡毒的眼神看了地上女子一樣,然後對侍女吩咐著。
說完,還露出了狠毒的笑容道:「她不是醫術了得嗎?給她扔到無人居住的山林中,看她怎麼自救。」
「小姐,我覺得夜長夢多,還是弄死放心一些。」那個侍女和她一樣,甚至更毒。
躺在血泊中的女子叫楚安藍,其實她才是楚家大小姐,而楚蝶兒本來是她買來的侍女。
直到死,她都沒弄清楚,這楚蝶兒為何會如此恨她,不僅害死了她的全家,還搶走了她的一切,卻還將她活活折磨成了這樣。
……
「死的還挺慘的。」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和她同姓同名,也有一樣身份的楚安藍,醒過來理了一下她的記憶,忍不住感同身受的嘆了一口氣。
她醒來時並沒在大山裡,而是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躺在一張又窄又舊的床上,屋裡沒有看到任何人。
她活是活了,不過手和腳都沒了知覺,身上被抽打的傷還疼的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保佑我能活下來,雖然是接手的你這傷痕纍纍的身體,但我還是會幫你報仇的。」
楚安藍看著這房間,喃喃的嘀咕了一句,盡來之則安之。
在一戶農家養傷幾個月,楚安藍總算是將這一身的傷養好了。而她也搖身一變,從官家千金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無人認識的村姑了。
雖然傷痛是沒了,但雙腿卻廢了,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這臉也毀了。
現在的她,除了一手醫術,再也沒有什麼別的靠山,要想報仇都要從長計議。
為了能爭取機會,楚安藍開始用著獨特的方法引得人注意。
不到半年,便誰都知道這長陽坡有個醫術了得的村姑,可她醫病卻別有要求,這便是楚安藍。
「藍丫頭,從外地來了個看病的,說只要你治好他的病,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你。」
這一天,搭救了她,還一直收留她的楊大娘突然從外面跑回來,說有個病人來要看病。
「大娘,我的要求你是知道的,可有將條件告知與他?」
聽說是外地來的,楚安藍並沒有像其他大夫那樣接到病患的那種開心,反而是不緊不慢的問了楊大娘,有沒有將她的條件告知於人。
「我……我忘了。」楊大娘低著頭小聲回了一句,跟著又立馬解釋道:「不過我看那個人穿著很不一般,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人,只要有錢賺,要求可以通融一下嘛。」
她的要求楊大娘知道,就是非疑難雜症不治,非官家人不接,就這兩條,很多人便請不起她,還引來了不少非議。可楚安藍卻依舊我行我素,守著這個要求。
當然這前兩條還只是讓人覺得她高傲自大,攀附權貴。可這最後一條,卻著實讓人望而卻步的根本,因為她最後那一條是只管活不管死。
「有錢人,那便更別請來了。」楚安藍考慮都沒有,直接就拒絕了要接見這個人了。
普通人,她偶爾還會幫忙看診一下,不過都不收診金。為了報楊家二老搭救之恩,加之在這裡吃住,她都是配的葯出去賣了賺錢。
當然她還救了兩個疑難雜症的官宦人家的人,所以也收了一筆不小的收入,名氣也是因此傳遠的。
「孩子,你也不小了,將來還是要嫁人的,只要是有錢人家的人看病,就不要推辭了,收點兒錢到時候做嫁妝,我和你楊大叔這麼窮,肯定不可能給你弄到嫁妝的。」
楊大娘坐在旁邊,過了許久后,才語重心長的勸了她幾句。
「嫁人?」聽到這個詞,楚安藍微微眯了眯眼,眼裡便出現了殺意,雙手也緊緊攥住了拳頭。
突然見到她這樣,楊大娘嚇壞了,趕緊站起來,拉開了和她的距離,道:「不接便不接吧,大娘不過是為你以後考慮,畢竟你還是孩子,以後日子還長呀。可別因為這臉,就……」
楊大娘話沒有說完,主要是楚安藍現在的臉實在讓人不敢看,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還用不透明的絲巾蒙了起來,但楊大娘還是覺得不合適提,怕是傷了她的心。也以為她是因為臉的原因,才會有這種情緒的。
「我累了。」楚安藍並不想和楊大娘說這些,推著輪椅轉身就準備回屋裡去。
被挑了手筋腳筋,她葯找不夠,只先恢復了手,腳雖然能動了,但不能走路,只能坐輪椅。
「等等!」
就在楚安藍推著輪椅轉身的一瞬間,門口有人突然叫了她一聲。
「站住,你們怎麼這樣,我都說了我要問一下我家閨女,看她是否願意看診,你們怎麼就自己闖進來了?」楊大娘看到突然闖進門的幾人,立馬翻臉說起了他們。
來的一共有三個人,為首的是個二十左右的男子,長的很是俊朗,標緻的五官,如同神手精雕細琢出來的,一頭黑髮也是柔順而飄逸。前面的被他梳攏在頭頂挽了個髮髻,後面的卻是隨意披撒著。
雖說這人長的俊美,但這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外家一身白色加紫色繡花的衣袍,更是顯得他面上看著少了幾分血色。
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長的也挺清秀的,看著年齡和他不相上下,但都隨身帶著佩劍,一看就是隨從。
「來我這裡治病的,可是知道我的規矩?」楚安藍在打量了對方之後,才問他們對她定的規矩的了解程度。
「知道,非官不醫,非疑難雜症不醫嘛。」他左邊的那個隨從聽到楚安藍的話,立馬接話回道。
「還有第三條。」楚安藍看他們只提了前兩條,卻沒有說第三條,便特別提醒了他們一句。
「只管活不管死。」那個人跟著又補充道,不過說完卻皺著眉道:「雖說我們聽到過這個條件,但卻不知其意,不知楚姑娘可否告知這麼一二?」
那隨從說話時,全程都在看他家主子的臉色,見他沒有說什麼,才敢說下一句,顯然他的話就代表了他家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