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好的幸福呢
因為錯誤的估計的麵粉的剩餘量與炒鍋的承載量,所以在麵粉下鍋的那一刻張寬的眼前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咳咳。」被揚起的麵粉嗆到的張寬咳嗽了兩聲,然後一邊晃動炒鍋一邊用鍋鏟在鍋中快速攪拌。他的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一名經驗豐富的大廚,而在他的操作之下……
更多的麵粉被灑到了灶台上。
在裝模作樣的顛了幾次鍋后,張寬向鍋中加入了適量——其實就是隨便亂加——清水,隨著清水下鍋,四處飄揚飛濺的麵粉逐漸平靜了下來,它們從乾燥、彼此分離的狀態轉變為了濕潤且相互粘連。
又過了一會兒,渾身沾滿麵粉的張寬用鍋鏟挑起一部分鍋中乳白色的粘稠物體,在確認它們的確具備粘性之後,他激動的說道:「大功告成!」
漿糊也製作完成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張寬用鍋鏟挑起一坨漿糊堆在神秘書籍之上,接下里來再將剛才撕下來的書面比對著書籍的四邊貼上去,然後再輕輕按壓書封中部使漿糊充分填滿書籍與書封之間的空隙,最後再用手指刮掉從邊緣益處的多餘漿糊即可。
至於被刮下的多餘漿糊,張寬隨手便將它們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看著手中「嶄新」的《母豬的產後護理》,張寬在心中竊喜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肯定沒人能夠察覺到我手中這本書籍異樣,畢竟……
「眾所周知,我是一個農民,所以我隨著帶著一本《母豬的產後護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張寬就就連別人詢問他時的說辭都已經提前想好了。
在講劉大爺給予的五枚銀幣、自己攢下的兩枚銀幣連同剛剛完成的偽裝的神秘書籍一齊裝入腰間的布袋之後,張寬便踏出了家門,正式出發前往水田鎮。
水田鎮與秧苗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即便是步行也僅需半天的時間便可到達,且離開秧苗村的唯一一條道路便是通往通往水田鎮的,所以即便這是張寬第一次離開秧苗村他也完全不擔心自己會遭遇迷路、或者是露宿荒野的窘境。
張寬出發的時候時值正午,未吃午飯的他有些許飢餓,但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剛剛離開秧苗村時的張寬面色從容,腳上邁著輕快的步伐。但隨著路途過半,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迷茫,步伐也開始變得沉重。而等到張寬終於到達水田鎮的那一刻,他已經是一副口乾舌燥、精疲力盡的模樣了。
張寬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在《產後護理》中僅以「張寬從秧苗村出發到達水田鎮」這麼幾個字描述的旅程竟會如此艱難,說好的作者會為我安排好一切呢?說好的作者不會讓主角受苦呢?
都是騙人的!
在這段旅途之中,張寬幾乎無時不刻不在期待著會有一顆又大又圓且透著誘人光澤的桃子滾到自己的腳邊,就像昨天他收攤回家時的那樣,但直到他一路磕磕絆絆到達水田鎮都沒有等到那顆桃子,即便他在途中曾下達過數次「完結警告」也沒能改變這一現實。
要不是因為他不想成為文學史上唯一一名因為沒有準備乾糧而被餓死在半路上的主角,他恐怕就真的交代在半路上了……
張寬到達水田鎮時已經是夜間,飢腸轆轆的他顧不上其餘別的事情便一頭衝進了離他最近的一家餐館。
「老闆,還有吃的么?」張寬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大喊道。
「請問客官想吃點什麼?」身材苗條的老闆娘走到了張寬的桌旁詢問道。
「有什麼好酒好菜全部都端上來就可以了。」雙臂垂於身體兩側,上半身攤在桌面上的張寬氣若遊絲的說道。
「好嘞,您稍等。」老闆娘盈盈一笑便回到了后廚。
不消片刻,一盤盤散發著香氣的菜品便被端到了張寬的桌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小壺酒和一盆米飯。雖說張寬在點菜時要求的是「好酒好菜」,但實際上這些被端上來的菜品也僅僅只是一些家常菜,比起張寬平時在家裡自己做的只不過是多了一些蔬菜的中了罷了,肉倒是也有但量卻少的可憐。
然而這些稍顯普通的菜品對於整整一天沒吃飯的張寬來說也是最為頂級的佳肴了,他如同風捲殘雲一般的清空了桌上的八個盤子和一盆米飯,就連那一壺酒他也壯著膽子嘗了一小口,但很快便被其辛辣刺激的口感勸退了。
酒足飯飽之後的張寬重新恢復了活力,他揚起脖子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兒,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邊殘存的油漬便走出了餐館。
「客官,請等一下。」張寬才剛走出餐館,老闆娘便連忙從餐館里追了出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么?」
「找你有什麼事……瞧您這話說的,」老闆娘一臉尷尬的嘀咕道,「您吃飯完還沒付錢呢。」
「啊?吃飯還要付錢?!」張寬驚訝的連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張寬此話一出令老闆娘露出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驚訝表情,「難道……不需要麼?」
事實上,張寬長這麼大還真的沒在吃飯這件事上花過錢,這是因為他所在的秧苗村是一座面積不大、人口稀少的小村莊。在那裡除了那家由他經營的小書攤以外就沒有其餘的商業存在了,秧苗村的村民普遍都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到水田鎮採購物品。
長久以來的生活經歷並非是令張寬覺得吃飯不用付錢的原因,接受過初級與中級學堂義務教育的張寬還是知道去餐館吃飯要付錢這個簡單道理的,只是……
「你不知道我要來么?」張寬試探性的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客官您要光顧小店呢?畢竟您又沒有提前通知過我。」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寬走近了老闆娘,在她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嘛?」
「呵,哈哈哈哈。」老闆娘也是冷笑了一聲,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放聲大笑,她用十分鄙夷、十分諷刺的語氣對張寬說道:「知——道——,我當然知道了。」
這就對了嘛!看來我的身份雖然不能明說,但是暗示還是可以的。老闆娘,你做的不錯,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配角,我以後會經常光顧的你的小店給你加加戲的。
老闆娘一邊說一邊走回了餐館之中,她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張草紙,在手中隨便將其折成了帽子的模樣,趕在張寬得意之時將它狠狠的扣在張寬的頭上。
「突然幹什麼啊!」
被老闆娘在頭上暴扣的張寬對她大聲說道,然而等待著張寬並非是老闆娘的道歉而是聲音更大、氣勢更凶的嘲諷,「你以為你誰啊?一個破油漆工還跟老娘裝起來了,想吃霸王餐?沒門!」
油漆工?我怎麼成油漆工了?張寬十分不解的在心中想到,與此同時從老闆娘口中噴出的唾沫如同雨水般砸在張寬的臉上,還沒等張寬弄明白情況老闆娘又扯著嗓子朝餐館里喊道。
「老公,這有一不知道從哪來的窮光蛋想吃霸王餐!」